麥子純進了一家地中海餐廳，收銀臺里的男老板，笑著跟打招呼，“怎麼一個人，你男朋友呢？”

麥子純笑著回：“分了。”

老板一瞬收起笑容，剛想說抱歉，門鈴響，比麥子純晚幾秒進來的麥永孝，徑直站在旁。

麥永孝的高和俊，無疑比夏義更殺傷力，更何況他上異于常人的氣場，像是整間餐廳里，除了麥子純，全都不要跟他靠近。

老板到邊的話收回去，店員招待兩人往里走。

麥永孝不是個打量的人，可途經一面照片墻，他下意識側頭往左。

墻上掛滿拍立得照片，都是在這里吃飯的客人留下的，有人求婚，有人慶生，有人接吻，有的人只是簡單的并肩而立。

上百張照片，無數人里，麥子純跟夏義的面孔十分刺眼。

兩人并肩站著，夏義有些僵，不茍言笑，麥子純挽著他手臂，笑容燦爛。

麥永孝記得，那天有人求婚，麥子純拉著夏義一起拍照。

他站在原地看，麥子純已經走出好幾米，找了靠窗的老位置坐下。

店員上前，跟麥永孝說英語：“來我們這里的客人，大家都可以拍照留念，你想拍的話跟老板說一聲就可以。”

麥永孝目不轉睛，充耳不聞。

店員不確定他是聽不懂英文，還是…兒聽不見。

幾秒后，麥永孝別開臉，邁步離開。

同一家店，同一個位置，麥子純點了前幾天剛吃過的菜。

唯一變的，就是坐在對面的人。

麥子純面無異，該吃吃該喝喝，麥永孝則味同嚼蠟。

從昨晚他就有種強烈的覺，仿佛不是夏義在替他擋什麼，而是他踢走了夏義，生生搶了夏義的位置。

從前麥子純很講話，尤其跟麥永孝在一起時，的就沒停過。

可從昨晚到現在，麥子純主跟麥永孝說的話，一只手就數得過來。

其他桌的客人都在談，唯獨他們這桌，像開口會槍斃。

不知過了多久，麥永孝道：“等會想去哪玩？”

麥子純垂目吃東西，隨口道：“看打拳。”

麥永孝右手一頓，慢半拍問：“怎麼突然想看打拳了？”

他知道很多年不看拳賽，因為他。

麥子純：“閑著也是閑著。”

麥永孝嚼著里不知名的東西，三秒后道：“確定不會哭？”

麥子純：“你還當我六歲呢。”

麥永孝心口驟然一揪。

拳賽晚上七點開始，麥子純和麥永孝買了最貴的票，距離拳臺最近。

這些年來泰國沒十次也有八次，哪都進過，唯獨拳館。

看著臺上主持人正在介紹的對打雙方，麥子純腦中出現片段畫面。

十歲出頭的瘦高男孩一連單挑數人，一張臉從最初的深邃干凈，生生被打到模糊。

鈴聲響，比賽開始，雙方你來我往，有拳有腳。

有人為的呼喊，有的鈍，可總覺得了點什麼。

麥子純靠在沙發上，忽然說了句：“好無聊。”

旁麥永孝側頭，“怎麼了？”

麥子純目視前方，“連都不見，一看就是假的。”

麥永孝：“現在的拳賽都是表演質的。”

麥子純：“我想看你小時候打的那種。”

從前從不在麥永孝面前提及他的過去，生怕他想到都會難過。

可現在，生怕他好過。

麥永孝沉默片刻，“地下黑拳現在很。”

麥子純：“只是，又不是沒有，你帶我去看吧。”

麥永孝：“不是每天都有，我也不建議你去看。”

麥子純：“小時候都能做的事，怎麼長大還不行了？”

麥永孝不確定是就事論事，還是意有所指。

停頓片刻，反問：“確定要看？”

麥子純目視臺上花拳繡的表演者，沒張，只眉頭微不可見的蹙起，不耐煩。

麥永孝打了個電話，說的是泰語。

掛斷，他側頭道：“要去曼谷。”

當晚，兩人坐飛機從蘇梅島去曼谷，落地半夜十一點多，麥永孝直接讓人開車去了地下黑拳所在地。

臨進去之前，麥永孝道：“今天是小孩拳賽。”

他怕不了，麥子純面不改：“打得好，我直接幫他贖，帶回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