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晚余本能地在心里喊了一句,腳也下意識往后退。
但隨即想到這樣肯定又會激怒祁讓,生生收住了腳。
藏起所有的抗拒,對祁讓輕輕福了福表示謝,打著手勢告訴他自己傷得不重,并且已經上過藥了。
“上過了?”祁讓眼里閃過一抹失,將信將疑地看向的脖子和鎖骨。
斑斑點點的紅痕還在,因著白皙,仿佛片片紅梅落在冰雪之中,可憐中又著幾分靡靡風,讓人憐,又讓人氣上涌。
祁讓深吸氣,不聲地下那點想再把一番的沖。
他知道在假裝順服,但今晚他已經把嚇得夠嗆,這會子天都快亮了,就先放過吧!
明天的早朝上,先斷了和沈長安的念想再說。
不管他們從前到底認不認識,都休想離開紫城。
沈長安本不適合。
比公主還要弱,公主不能去的地方,更不能去。
這樣想著,祁讓便擺了擺手,用難得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去睡吧,明早不用來服侍,什麼時候睡醒什麼時候起。”
晚余有點意外,又慶幸自己剛剛沒有直接拒絕他,否則他這會子肯定又在發火。
他就是這樣一個獨斷專行的人,不允許任何人忤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要順服于他。
想當初,自己剛進宮的時候,既不懂規矩,也不懂順服,因為不能和沈長安在一起,心里對他又怨恨又抗拒,每次面對他,都像刺猬一樣豎起渾的刺。
因此也不知道挨了他多訓斥,多磋磨,罰跪罰是他慣用的手段,言語辱更是家常便飯。
后來還是徐清盞勸說,這樣下去不行,這樣下去你熬不到出宮就會死在他手里,到時候就再也見不到長安了。
因著這句話,收起了渾的刺,開始試著向祁讓低頭,敬畏他,順從他,察言觀地揣他的心思,同時用心地跟著教習嬤嬤學規矩,學著怎樣才能把他服侍得更好。
祁讓覺到的變化,對的態度也有所轉變,雖然仍會對惡語相向,心不好的時候也會拿撒氣,卻很再對進行罰。
了他的心理和習慣,總是搶在他開口之前,就把他想要的東西準備好,把他想吩咐的事做好,這樣又能避免他臨時起意的挑刺。
也說不清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進了一種相安無事的狀態。
祁讓仍舊對冷漠,卻又習慣于的服侍,大事小事都讓做,只有做的才能讓他滿意。
日復一日地想著的長安,卻每天服侍在君王側,做他最溫馴最的奴才。
如果不是出宮前三天,祁讓突然發瘋要強占,可能會一直保持著溫馴的樣子,直到徹底遠離皇宮,徹底擺祁讓。
真是做夢也沒想到,五年都沒對生出一妄念的人,會突然發瘋不肯放離開。
而今他們鬧到今天這步田地,祁讓恐怕也已經知道,這幾年的順服都是假裝。
不過好在他就是吃這一套,只要順服,哪怕是假裝,對他也是有用的。
素錦應該已經把的計劃告訴了徐清盞,現在,所能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天亮,等著那個結果。
……
五更天,祁讓準時起床去上朝。
拋開私下的行為不談,他確實是個勤勉的帝王,在他登基之前,他的父皇沉迷煉丹,長年累月的不上朝,導致朝堂混,貪橫行。
他的那些叔伯兄弟,人人野心想要奪位,為了招兵買馬,在各自封地增加賦稅,強征兵役,百姓的日子水深火熱,苦不堪言。
后來,他殺父弒兄搶了皇位,把叔伯兄弟也斬盡殺絕,除了被他囚在冷宮的孿生兄弟,一個活口沒留。
人人都說他冷無,六親不認,可他登基五年,除了生病和休沐,從未缺席一次早朝。
在他近乎沒有人的鐵腕之下,朝堂清明,百姓安居,員之間的不良風氣也得到了有力遏制,雖然還不能稱之為盛世,相比先皇時期,已經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因此,不管各級員,世家大族對他評價如何,百姓倒是打心底里認可他的。
因為百姓所求就是世道太平,生活安定,誰讓他們過好日子,他們就擁護誰,其他的都不重要。
午門外響起員進宮的鐘聲,祁讓在孫良言和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走出寢宮,臨出門又回頭往里面看了一眼。
晚余就睡在離他最近的稍間里,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靜。
不讓起來服侍,還真就不起來了。
別的話怎麼沒見記這麼清楚?
算了,讓睡吧,睡飽了才有力氣哭。
等一覺醒來,聽說父親拒絕了沈長安,肯定會傷心的。
這個消息,他一定要親自告訴,好看清楚的反應。
他就是要親眼見證的崩潰,的死心,親手摧毀的希。
就像他每年初雪撕碎的愿那樣。
他要親口告訴,這輩子都別想離開他邊。
因著這個念頭,他對即將到來的時刻充滿了期待,頭一回在聽朝臣奏事的時候走了神。
他甚至不耐煩聽他們說些什麼,只想讓他們快點說完,別耽誤他詢問安平侯的意見。
他看到沈長安一緋袍服站在武的隊列里,那麼多人,比他大的,比他小的,沒有一個人能比得過他的相貌和氣度。
難怪公主心悅他,那人也愿意跟著他。
可那又怎樣?
祁讓心里冷笑。
這世間,所有的子都能嫁給沈長安,唯獨江晚余不行。
因為是他的,或生或死,都只能屬于他!
好不容易等到員奏事結束,祁讓不聲地向徐清盞遞了個眼神,示意他向安平侯發問。
徐清盞接到指示,上前一步道:“安平侯,沈小侯爺在昨日的接風宴上向皇上求娶你家三小姐江晚余,皇上說他不能私自做主,要先征求你的意見,不知你意下如何,可愿將你兒許給沈小侯爺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