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不想聽，厭煩地捂住耳朵。

就算胡盡忠把祁讓說得天花墜，也抵消不了對的傷害。

就算祁讓有天大的苦衷，自己也是個無辜的害者。

胡盡忠被的倔強氣得心口疼，心說難怪皇上生這麼大的氣，這人跟自己一點關系沒有，自己都氣這樣，皇上一心對好，還不領，皇上能不氣嗎？

皇上為九五至尊，被一個丫頭片子牽著鼻子走，他面何存？

皇上要不是實在沒法子，也不會自己來當說客。

自己不得要使出渾解數，為皇上排憂解難。

他端起那個空藥碗，舉到晚余面前，大聲道：“你知道你喝這藥到底是什麼藥嗎？”

晚余雖然捂著耳朵，也能聽到他說話。

聽他這麼問，不由得愣了一下。

這藥不是給祁讓調理子的嗎，難道還有別的用？

祁讓總不會給下毒吧？

胡盡忠知道在聽，接著說道：“這是給你治嗓子用的，這幾年，所有你為皇上試的藥，都是給你治嗓子的。

皇上不想讓人知道，才說讓你試藥，事實上，不是你給他試藥，是他為了掩人耳目，陪著你喝了幾年的藥。”

晚余有點不敢置信地放下手。

雖然不會為了這事就改變對祁讓的看法，但這事確實出乎的意料。

胡盡忠小心觀臉，趕乘勝追擊：

“因為淑妃把你毒啞的事，皇上一直都很自責，一來他沒有保護好你，二來看在淑妃父親的分上，皇上不能置，只能暗中人尋訪名醫給你治病。

你要是不相信，就想想你剛進宮時是什麼樣子，風一吹就倒，天一冷就咳，跪一會兒就暈倒，小日子一來就疼得死去活來。

這幾年一碗一碗的湯藥喝下去，雖說嗓子沒好，你的是不是好起來了？

你這幾年生過病嗎？再冷的天得過一次風寒嗎？小日子還疼過嗎？雪盈生病傳給好幾個宮，你和住一屋都沒染上，你想過是為什麼嗎？”

晚余之前確實想過這些問題。

進宮之前，和阿娘的日子過得不好，母兩個都是一的病，為什麼進宮后天天被祁讓折磨，的反倒越來越好，什麼病都沒有了？

只是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只能歸功于每年都拜的柿子神。

要不是胡盡忠告訴，做夢也想不到祁讓頭上去。

可那又怎樣？

祁讓這種行為在看來，連亡羊補牢都算不上，如果不是他非要把留在宮里，怎麼會和長安分離，怎麼會被淑妃灌藥，怎麼會這麼多罪？

祁讓若當真還有一點殘存的良心，就該現在痛痛快快地放出宮，而不是不擇手段迫留在宮里。

胡盡忠說得口干舌燥，見還是沒有一搖，簡直氣得想打人。

忍了又忍才道：“好姑娘，你相信我，皇上對你的心是好的，但他是天子，不可能像尋常男子那樣，整天對著一個小姑娘說甜言語。

他沒說出口的，全都放在了行上。

我敢說，整個紫城，包括太后和小公主在，他對你都算是最上心的。

這可是天底下頭一份的恩寵，你要是辜負了，這輩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了。”

晚余聽得心煩，起趕他走，強行把他推出門外，咣當一聲關了門。

天下頭一份的恩寵，對于想要的人來說自然是好的，對于不想要的人來說，什麼都不是。

不想要天子的恩寵，只想和的長安在一起。

如果不能和長安在一起，便是將皇帝的寶座給，對來說也毫無意義。

胡盡忠回到南書房復命，祁讓一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就知道他又是無功而返。

胡盡忠生怕挨罰，著笑臉道：“皇上別著急，奴才和晚余姑娘說了皇上對的好，顯然也聽進去了，就是需要時間慢慢消化，皇上就再給一點時間吧！”

祁讓冷笑。

他給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五年的時間，就算是塊石頭，也該暖熱了，可呢？

的心比石頭還。

這樣頑固不化的人，真乃他平生僅見。

說到底，還是他不想用強，他想要心甘愿的臣服。

否則的話，他有一百種法子能得到的子。

胡盡忠見他不說話，陪著小心勸道：“安平侯不也說了讓皇上再給他一點時間嗎，皇上就耐著子再等等吧，當爹的總有辦法降得住兒，否則這爹豈不是白當了。”

祁讓煩躁地了眉心，俊的臉上滿是疲憊。

胡盡忠又道：“皇上要不先睡一會兒，這熬人就跟熬鷹一樣，拼的是個耐力，您自個養足神，才能接著熬。”

他也不知道哪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言論，祁讓白了他一眼，到底還是聽從他的建議，丟開奏折，到炕上瞇了一會兒。

司禮監里，來壽帶回消息，說晚余沒有跟安平侯出宮，安平侯是一個人走的。

徐清盞一聽，頓覺大事不妙，連忙來財出宮去跟著安平侯，看他接下來要干什麼。

有心想去乾清宮看看晚余，又怕引得皇上對他更加懷疑，只能耐著子再等一等，讓來壽接著到那邊守著。

他又想，他都急這樣，不知道沈長安在外面會急什麼樣兒，于是又打發來喜去告訴沈長安一聲。

四個干兒子出去了三個，就剩下來祿一個人守著他。

來祿見他愁眉不展，小心翼翼勸他：“干爹，您想開點兒，晚余姑娘若能出去自然是再好不過，若真出不去，在宮里給您做個伴不也好嗎？”

徐清盞心頭一跳，盯著來祿半晌沒說話。

他對晚余的心思，幾個干兒子都知道，可是，在此之前，誰也沒有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來祿就像是住在他里的另一個他，把他藏在心底深的暗想法挖了出來。

他的確不止一次這樣想過，雖說他和晚余之間沒有可能，但晚余要是跟沈長安走了，他就再也見不到，晚余要是最終沒有走，留在了宮里，他卻可以天天見到。

相比前者，后者對他有著致命的。

他甚至不用刻意搞破壞，他只要稍微放一點點水，別那麼拼盡全力地幫助他們兩個，就有可能實現這個愿。

所以，他要這樣做嗎？

他要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將晚余留在邊嗎？

他糾結萬分，這些想法像是一把看不見的刀，在他心頭劃出一道又一道的痕。

每想一次，痕就會增加一道，痛苦也會增加一分。

正當他陷在這痛苦之中無法之際，來壽突然神慌張地跑回來。

“干爹，不好了，晚余姑娘去求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