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此刻這樣。

“干什麼？”已經懶得掙扎，唯有聲音不快。

霍斯舟道：“手出來。”

姜伊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依言慢吞吞地把手抬起來。

霍斯舟垂眸，托住的手腕，接著，腕間繞上一圈涼意，姜伊再定睛看去時，一條璀璨閃耀的藍寶石手鏈已戴在手上。

認出那條眼已久的手鏈，姜伊眼睛瞬間比星星還亮，卻因為太驚訝，大腦興到空白，張，只呆呆地發出一個音節。“深……”

“‘深海流螢’。”霍斯舟補充。

他話音落下，彼此默契地安靜了幾秒，霍斯舟注意到側臉緩緩鼓起的臉頰，像一團的棉花糖。

霍斯舟抿抿，道：“我并非有意監視你的一舉一，那天下午我提前來接你，看到他和你從同一會所出來……”

他話語一頓，“那是唯一一次。”

姜伊轉著手腕，鎮定自若地開口：“所以你送這個給我，是想讓我原諒你嗎？”

霍斯舟低頭，蹭在他下的發隨著他的作輕輕掃過他的鼻尖，帶來一懷中人的香氣，他“嗯”了一聲，輕聲問：“原諒嗎？”

姜伊抬起臉，一本正經作思考狀。

良久，抬，飛快地說：

“好吧。”

姜伊站起，抬手，整條手鏈在燈的照下，宛若一條蜿蜒的星河，熠熠生輝，映進黝黑明亮的眼底。

喜歡得有些郁悶。

“霍斯舟，你真的太狡詐了。”

賄賂了邊所有人，現在連也掉進他的圈套里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一個猴一個拴法。

雖然不太文雅，但是姜伊沒收到這條手鏈前，也無法相信自己竟然就能這麼消氣了。

**

費莎到最后也沒回來。

姜伊推開費莎的房間才發現里面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搬走了。

“……”用腳趾想都知道是誰指使的。

霍斯舟在客廳書理特助申為傍晚送來的文件，姜伊洗漱好就進了房間，窩在小沙發上，點開一部新播的懸疑劇追得津津有味。

首播的劇都會連更好幾天，姜伊已經欠了好多集了，而且懸疑劇吊足了人的胃口，姜伊看得目不轉睛，渾然不覺那邊霍斯舟早已結束了工作，推門進來了。

“再看下去天亮了。”霍斯舟的聲音從后方傳來。

姜伊正看到最彩，抬手把音量調小了些，道：“你睡你的，我再看一集就睡。”

心里想的是，再看億集。

“很晚了，”沒想到霍斯舟卻并沒有順著的意思，“自己關還是我幫你？”

姜伊忍不住道：“霍斯舟，你能不能管我？”

就廢話了這麼一句，投影儀就被人干凈利落地關閉了。

“睡覺。”

姜伊現在的氣重得可以復活十個邪劍仙，憤憤不平地剜著男人的背影，嘟囔道：“自己年紀上來了熬不了夜還不讓年輕人熬了。”

霍斯舟回眸瞥道：“我是比你大五歲，但我沒聾。”

姜伊道：“就是罵給你聽的。”

霍斯舟掀開被子，說：“聽到了。過來睡覺。”

房間的燈被盡數關閉，唯獨床前留著一盞落地燈，昏黃的圈暈出適宜的范圍，將霍斯舟冷淡的眉眼模糊。

姜伊叉著腰站了一

會兒，還是挪過去拉燈躺下了。

整個房間頓時陷死一般的寂靜，漆黑得手不見五指。

姜伊睜著眼睛看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白天一覺睡到中午，現在才晚上十點半，實在是神抖擻。

過了片刻，眼睛慢慢適應了黑暗，開始能分辨出家的廓了，姜伊翻，看著霍斯舟的背影發了會兒呆。

隨后，撐起，費力地將床頭柜上的手機了下來。

打開手機，煞白的燈頓時照亮了整個天花板。

姜伊：“……”

回頭，做賊似的瞄了眼旁不如山的霍斯舟，將亮度調低了點。

一晚上落的信息，一腦涌出來。

林央：【小伊姐！禮收到了嗎？】

林央：【再聲明一下下，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和姐夫的，祝你們旅行愉快！】

費莎：【寶貝，見不到我不要著急不要疑，我在樓下睡哦，明天咱們看展計劃照舊喲。/眨眼/】

姜伊一條條回復完，損了費莎兩句，費莎給甩來一張烤串照片，一看就是現拍的。

費莎：【爽。】

姜伊：【……】

正和費莎熱火朝天地聊著，旁的男人忽然翻了個。

細微的聲響在安靜的房間中格外突兀，姜伊莫名嚇得心臟都一抖，連忙把手機塞在了枕頭下面，簡直比小時候爸媽來查房的時候敏捷百倍。

不敢轉過去，用氣音極輕地喊了聲：“霍斯舟？”

等了許久也沒等到回應，姜伊剛要拿出手機繼續玩，后忽然響起一道幽幽的聲音：“你干脆直接開燈。”

“……”

姜伊默默地撤回往上探的手，一聲不吭地閉上了眼睛。

奈何沒有困意，一放松下來，閉的雙眼又功虧一簣地睜開了。

此時，指尖到另一只手上的涼的手鏈。

轉過盯著天花板，幽怨道：

“霍斯舟，我睡不著。”

旁的男人一頓，幾秒的沉寂后，霍斯舟的聲音響起：

“今天，不行。”

“啊？”

姜伊不合時宜地天真了一下：“什麼不行？”

話落，無聲勝有聲，會到他的言外之意后，姜伊驚呼道：“霍斯舟！你簡直流氓，我還在生理期！”

“……”霍斯舟道：“所以我說‘不行’。”

這是重點嗎？

重點是他怎麼就想到那種事上了好嗎？

雖然以前是有過睡不著然后把他拉起來醬醬釀釀的前科吧，但也還沒到這麼的地步吧？

姜伊無語，“那就不能睡不著說會兒話嗎？”

“……你說。”

姜伊面向霍斯舟，因為清醒而睜大雙眼。

在絕對的黑暗里，無論如何努力，也看不見霍斯舟的表。

說要聊天，但也不知道要聊些什麼。

將臉頰在手背上，又磕到了那條手鏈。

姜伊心間一。

“霍斯舟，你是因為知道我沒去莫裕陵的演唱會，才送我這個的嗎？”

這還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提到這個名字，姜伊說出口時才覺得有些難以形容的拗口。

霍斯舟默了片刻，“如果我說是呢？”

被反問得怔了怔，明明眼前除了男人的廓，什麼也看不見，但姜伊卻莫名覺得自己臉上落著一道灼灼的目。

這樣的覺令不自在。

“是……是就是唄，我就問問。”垂下眼，不知道自己在躲避什麼，“反正戴在我手上了，你也拿不回去了。”

話說得坦，但語氣里卻染上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細微的落寞。

“姜伊。”他的聲音響起，輕微的咬牙與嘆氣聲都清晰，“你腦子……”

“？”

不知道用了多大的意志力，霍斯舟把剩余的話忍了回去。

“從我知道你沒去，到把它送給你，一共間隔不到半個小時。”他道，“半個小時，我去哪兒給你找遠在濱城的‘深海流螢’？”

“哦，”姜伊思維逐漸發散，“那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比如也許你一早就準備好，然后是據我的表現再決定送不送給我呢，誰猜得霍總您的心思。”

“沒有比如。”霍斯舟回答，語氣沒有什麼起伏，但卻冷靜得讓人無法懷疑，“從我拿到它的那一刻開始，就只屬于你。”

屬于。

姜伊被這幾個字晃了神。

了僵住的，下一瞬指尖驀地與什麼一即離。

手指蜷著，那份殘存的溫度仍舊留在指腹間，輕微凸起的，像是鼓鼓的青筋。

話都聊到這里了，姜伊下心猿意馬，索問個清楚。

“霍斯舟，你一開始就知道莫裕陵了對不對？”

“一開始是指什麼時候？”霍斯舟問，“一個月前，結婚前，還是分手前？”

說到最后半句時，他有明顯的停頓。

“我知道你見過他，在我們在一起之前，”姜伊輕聲道，“但是好像我沒提起過他的名字。”

記憶中，霍斯舟和莫裕陵應該只有一面之緣。

恰好是留學以來，第一次在黎重逢霍斯舟的那天。

……

黎的冬天通常是溫和的，但那天卻冷得出奇，飄了小雪，還刮著很冷很冷的北風，吹得路旁的常青樹都沙沙作響。

穿著件薄大，等到意識到這糟糕的天氣時早已經走出了門口，那時候姜伊才19歲，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自然也認為扛得住冷風，就這樣走上了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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