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伊順著他指的方向看了看，點點頭。

的視線移開，霍斯舟才低眸看了眼按在礁石上手，淡淡地握拳，在中彌漫開，如霧一般不不慢地融進了海水中。

終于回到了岸上。

姜伊摘下面鏡，坐在沙灘上，痛快地呼吸了一口氣，由衷地對霍斯舟說：“霍斯舟，我覺得我就該帶相機下水的，剛剛那一幕真的太了，算是我人生中見過的最震撼的一個魚群風暴了。”

霍斯舟側對著，同樣摘掉面鏡，作毫不拖泥帶水。

漉漉的額發被悉數翻到腦后，出男人英氣人的眉眼。

他低頭看了一眼，說：“下次還有機會。”

姜伊想了想，贊同：“你說得對。”

他們才來沂一周呢，來日方長。

只是下次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到向今天這樣難得一見的魚群風暴了。

太很曬，姜伊也坐不下了，隨手一，就抓住霍斯舟空出的那只手，仰頭，太好大，不由得瞇起眼睛：“拉我一把。”

霍斯舟頓了下，手臂微微用力，就將從沙灘上拉了起來。

姜伊卻沒就此松開他，一手勾著面鏡，湊近他說：“霍斯舟，我們今天還沒有在群里發照片呢，霍爺爺好像已經不高興了。”

前面幾天下雨，兩個人都忘了發照片這事了。

每次霍老爺子開始在群里催的時候，他們才會意思意思地拍一下雨景。

霍斯舟目落下，的臉龐白皙亮，清晰可見的水珠從額前滾落，在臉頰、鼻梁、眼睫上留下痕跡。

他結滾了滾，說：“他就是太閑了。”

姜伊道：“你別這麼說，霍爺爺也是想關心我們的近況嘛，我以前和費莎出去玩，也會每天給我爸媽發幾張照片的，拍一張拍一張。”

說著，準備再復刻一次他們第一次的牽手照，可是用盡全力，也沒能將霍斯舟的手抬起來，甚至舉起來的手機也被霍斯舟輕輕推開。

他道：“先換服，這些等會兒再說。”

“也行吧。”姜伊沒太在意。

兩個人的手分開。

姜伊微微落后霍斯舟，走在他后。

百無聊賴，邊走邊低頭和費莎分了一下剛剛潛水時的看到的景，再收起手機時，隨意地翻過手機殼那一面，卻忽然在前面看到一抹淡淡的。

姜伊一愣。

攤開手掌，完好無損的掌心中，有同樣的跡。

“霍斯舟，”快步追上前面的人，舉起手，“我手上怎麼有啊？”

霍斯舟停下步子。

他掃了一眼的手，沒說話，拉過的手，輕輕把手心潤的去，“好了。”

姜伊皺起眉頭。

心中的疑慮不降反升，并未因此消除半分。

視線下移，姜伊盯著垂在另一邊、在視野盲區的那只手，道：“霍斯舟，你把手給我看看。”

突然想起在海里，因為他推開才僥幸遠離的那塊礁石，看起來是那麼的鋒利尖銳，如果貿然撞上去，會不會連都被割破？

霍斯舟道：“只是傷。”

姜伊不信，問：“傷會一直流嗎？”

干脆直接將他的手抓起來，一看到他手掌上那道猩紅的口子，眸一。

一說不清楚的酸瞬間涌上來，咬咬牙下去，抬眼問他：“這就是傷？”

霍斯舟：“……”

第46章

事已至此，霍斯舟吐出真話：“是過礁石，被劃破了而已。”

而已？

這麼深的傷口，看一眼都害怕，他就兩個字，“而已”？

姜伊一時不知道自己腔中在翻涌的緒是什麼，只是一意孤行地抓著他不撒手，那抹深深地映在的眼底，一直刺痛到心里去。

咬著，忽然很生氣：“怎麼會是而已呢！”

“明明就很痛啊，”說，“別說泡過海水多痛了，我剛剛讓你拉我起來，那麼用力地著你的傷口，流了那麼多那麼多，你難道不痛嗎？”

姜伊本沒有經過思考，本能反應促使一腦將積在心底的緒發泄出來。

這導致的語速極快，無法顧慮霍斯舟能否聽清楚，是否自己語無倫次到難以理解，只是……心里格外難。

“還有，你傷了就不能第一時間告訴我嗎？你想怎麼瞞我，瞞到什麼時候？瞞到傷口染嗎？”

姜伊氣上涌，講到激，再也忍不住，抬頭看向他：“你知不知道我會很——”

對上他始終落在自己上的目時，姜伊的話戛然而止，最后兩個字在驀然頓住的“很”字的尾音后，生又無措地咽了回去。

很擔心。

霍斯舟垂眸，靜默地注視，不知道看了多久。

海浪在他后卷上礁石，發出重重的拍打聲。

仍舊熱烈，在他烏黑的發上渡上一層金邊，他面平淡，眸子漆黑，唯有眉眼覆蓋的冰雪被融化，像是提前被賦予了某種春日的氣息，前所未有的與溫和。

溫和到，姜伊似乎注意到，他很輕地牽了一下角。

姜伊還想說些什麼，他忽然屈指，用干凈的指節，過的眉骨，不知所措，下意識地閉了一下眼睛。

再睜眼時，霍斯舟已經揩掉了那顆差點滾進眼睛里的水珠。烈日炎炎，那道直視的目灼熱而紋不。

“知道了。”他低聲說，卻莫名堅定。

以最快的速度聯系到沂的私人醫生后，兩人換回常服，回到別墅。

沉默的姜伊坐在一旁，張地盯著私人醫生給霍斯舟消毒、上藥，最后纏上繃帶。

看著那傷口，覺自己的手掌都開始作痛了，不敢再直視，姜伊移開目，瞥了霍斯舟一眼。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淡定，好

像傷的不是他一樣。

“霍先生，已經包扎好了。”

做完最后一步，私人醫生低頭收拾隨用品。

姜伊躊躇片刻，還是沒忍住在醫生起時住他。

霍斯舟偏頭看向。

問道：“醫生，他這手會不會留疤啊？”

醫生看到姜伊皺的眉頭，出聲安道：“太太不必擔憂，在海邊被礁石劃傷是常有的事，霍先生的傷口縱使稍深一些，但并沒有大礙。今后我會定時每日來為霍先生換一次藥，這段時間也請霍先生減右手的負擔，以免影響傷口恢復，正常況下，是不會留疤的。”

姜伊這才松了一口氣，說：“好的，謝謝。”

隨著醫生的影消失在別墅，腳步聲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終四周的聲音歸于寧靜。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許久，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誰都沒有多余的作，也沒有人開口說話。

直到姜伊起，就要走開的那一秒，霍斯舟抬手握住的手腕，將的腳步定在原地。

“去哪？”

到他掌心中不同于皮的糙，作一頓。

姜伊低頭，果不其然看到了他手上的繃帶，終究還是做不到真的狠下心，道：“我去給你接杯水喝，另外——”

輕輕扯開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氣，看著他正道：“醫生才說你要減這只手的負擔，你可不可以不要這只手了。”

“我自己的手，自己有數，”說完，霍斯舟拍了拍旁邊的位置，“我不，坐一會兒。”

姜伊最后還是在他旁邊坐下來了。

目卻仍舊忍不住，惴惴不安地落在他手上。

“霍斯舟，你一定要聽醫生的話，好好把傷養好。”說，“否則我會良心難安的。”

歸結底是因為才傷的，姜伊做不到不愧疚。

“這段時間，非必要我們還是不要出門了，不然萬一傷口裂開了怎麼辦。”想想都可怕。

霍斯舟說：“嗯，聽你的。”

礙于他手了傷，姜伊也不太有心出去吃午餐了，也堅決反對霍斯舟下廚，霍斯舟也堅決反對下廚，最后，霍斯舟安排了廚師，做好每日三餐，再送到別墅。

就這樣在別墅里呆到了晚上，姜伊才想起來照片還沒發群里。

恰在此時，浴室里水聲停了。

坐在床邊，遙遙地隔著浴室門和霍斯舟提起來這件事，霍斯舟淡淡的聲音傳過來：“那就不發。”

“但霍爺爺那邊……”

“我去解決。”

“好吧。”姜伊立刻心安理得地說，“那你去吧。”

正要一扭鉆被子里看劇，又聽霍斯舟喊，“姜伊，幫個忙。”

“什麼忙？”姜伊放下平板，走過去。

浴室門已經打開了，當看到里面的景的時候，姜伊“啊”地一聲，捂住眼睛：“你干嘛？”

然后從指里直勾勾地看，語氣仍舊是義憤填膺：“你怎麼不穿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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