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輛小皮卡。

停在這里已經半個多月了，車上落滿灰塵，前擋風玻璃還有幾片掉落的枯葉。

是最普通的車型，半舊不舊，完全不起眼。

姜晚坐進車里，面無表地點火，啟，一路開了出去。

晚上九點半，路上的通不算擁堵，皮卡車暢行無阻，直到在一個紅綠燈路口慢慢停下。

這個大型十字路口的紅燈，等待時間有一百多秒。

姜晚停住車，剛巧這是，旁邊左轉彎的車道也停住了一輛車，和并行。

姜晚轉過頭一瞥，有些訝異。

是監察司的人。

不知道他們要趕往哪一個現場，穿得都是尋常的便服，副駕駛座位上，沈司遇降下車窗，同樣不經意地朝著姜晚瞥了一眼。

姜晚挑了挑眉。

皮卡車雖然老舊，但在這之前，就被過防窺的私。

因此這一眼，沈司遇其實本看不見里面坐著的人是誰。

姜晚才能這麼淡定。

要不然的話，只怕按照這位沈監察狗一樣的鼻子和多疑的格，又要把放在嫌疑列表的首位，說不定又要跟蹤。

信號燈跳到綠燈的那一刻，小皮卡和監察司的車同時啟，只不過一個是直行，一個是左轉，很快就錯開了。

監察司的那輛公務車上，有個下屬傳達完郵件后抬頭，嘆了句，“最近還太平，沒什麼大案子，搞得我都有點不太習慣了。”

“千萬別說這樣的話，你個烏！”開車的另一個下屬罵道，“就怕說什麼來什麼，清閑點不好？我可求之不得呢！”

“你看你，至于這麼激麼，我就隨口一說而已。”

“至于！”

“好好好，那我改口。”

兩人科打諢笑鬧了幾句，隨后看向沈司遇，略微收斂了些，問道，“沈監察，您想什麼呢？”

副駕駛座上的沈司遇吹著風，用手了不斷跳的眼皮，好半晌才悠悠吐出一句，“我左眼跳，跳了一晚上。”

“那是好事兒啊，左眼跳財！”

“現在，右邊開始跳了。”

“……”

兩個下屬齊齊沉默了一瞬，其中一個試探回道，“這不……剛好抵消？”

好一個剛好抵消。

這句話也不知道哪里到了沈司遇的笑點，他兀自笑了半天，本就清雋斯文只略帶一點攻擊的俊臉，在這一剎那猶如冰雪消融，多了點平易近人的味道。

可那兩個下屬卻突然抖了一下。

據他們監察司部流出的傳言，沈監察一笑，往往就有人要倒霉了……

沈司遇調整了一下坐姿，慢悠悠戴上了他的黑手套，淡淡道，“讓你們監視的季家，最近有什麼向？”

“沒有，一切如常。”

既然問起了工作，兩個下屬認真多了，立刻做起了匯報，“沒覺到季家有什麼異常，不過我們在派人監視的過程中，發現還有人也在監視季家！”

“哦？是誰？”沈司遇的語調毫無起伏，仿佛早有猜測似的，并不那麼驚訝。

屬下答道，“暫時還沒能查出來，那人很警惕，在察覺到我們的介后立刻就撤出了，撤得很干凈，本抓不到尾！”

“我懷疑這個監視季家的人，有可能是季家的仇人。沈監察，我們要繼續追蹤嗎？”

“不用，看好季家就行。”沈司遇的指尖輕輕點了點，補充道，“有什麼異常，立刻匯報。”

“是！”

……

夜晚的霓虹燈璀璨如銀河，藍小皮卡卻越開越遠，一路駛出了城區，最后抵達的地方，正是季昊的馬場附近。

這附近可沒有路燈，除了樹林荒野就是一大片的綠地。

皮卡的車燈一關，四周就完全被夜吞沒。

姜晚撕開了一個面包，一點點吃完。

就像是個蟄伏在暗夜里的獵人，極其富有耐心。

直到填飽肚子后，姜晚下了車，踩著地上松的草皮朝著馬場中間那棟會所樣式的建筑走去。

白天來這里的時候，清了這里的路線，包括所有監控分布的位置。

唯一麻煩的是，季昊邊那如影隨形的六個保鏢。

得要先解決掉他們，才有機會接近季昊。

借著夜遮掩，姜晚輕而易舉翻進了建筑里，然后來到了配電室，切斷了整個會所的電源！

樓上，季昊的房間里正在上演一場大戰，兩個妖嬈郎一左一右著他，三人玩得正開心。

房間突然陷一片漆黑時，其中一個人了一聲，門外的保鏢立刻推門而，“二，沒事吧？”

斷電了，什麼都看不見。

季昊興致正高呢，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斷，有些不滿地罵了兩句臟話，然后才問道，“怎麼回事？”

“已經派人去查看了，應該是電力系統出了問題。”

“趕讓人修復，滾吧。”季昊說完，正要繼續玩。

但保鏢沒有退出去，一板一眼道，“我們需要隨保護您的安全，這是先生的命令。”

“……”季昊無語，揚聲罵道，“你們特麼這麼盯著，老子還怎麼來？”

“您可以當我們不存在。”保鏢畢恭畢敬，態度卻堅定不移。

建筑里斷了電，一片黑暗中其實誰也看不清誰，只勉強能分辨出個人形廓。

保鏢們不肯走，季昊被敗了興，煩躁之余，他直接將其中一個人給踹下了床！

明明剛剛還寶貝寶貝極其親熱的人，一點憐香惜玉的意思都沒有。

人摔在地上痛呼一聲，另一個也沒好到哪里去，同樣被季昊丟在了地上！

“滾，都滾！”

把人趕出去后，季昊點了一煙狠狠吸了幾口，然后隨便套了件浴袍在上，踩著個拖鞋就往外走去。

路過剛剛說話的保鏢邊時，他吐出一口煙霧，然后將煙頭摁在對方臉上。

火焰接皮的那一霎那，發出滋滋的聲響，然后才被碾熄。

這個過程中，被煙頭燙的保鏢一聲不吭，甚至都沒有一下。

季昊嗤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臉，“真是條好狗。”

說完，季昊就走出了房間。

馬場里的會所沒有備用電源，也沒有發電機，幾個保鏢沉默著跟在季昊后，用手機電源照亮了這條走廊。

季昊順順利利下了樓，半躺在大廳的真皮沙發上，隨手點了另外三個保鏢，“去，把其他人都給我起來。”

這個時間點已經不早了，那些一起來玩的富二代喝多了酒，都在客房里睡著。

三個保鏢應聲而。

季昊又指揮另外兩個去酒窖拿酒。

六個保鏢一下就離開了五個。

剩下留在原地的，是那個被煙頭燙臉的。

季昊捉弄人的勁兒一上來，向來是不分場合，只看心的。

季二公子抬了抬下，指著那個保鏢道，“你，給我爬一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