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啊，那小狐貍非但不領，還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他。

季庭禮神有些冷。

可即便這樣，他也不想看到姜晚失去生機，和其他那些被抹殺的人一樣，徹底消失。

他還是比較喜歡手拿利刃，朝他揮刀的模樣。

反正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季庭禮眼里帶著一笑。

他很期待。

期待姜晚下一次給出的驚喜，以及最終向他妥協，答應做他人時的樣子。

應該會很有趣吧。

可那四尊殺神卻不是這麼想。

其中一人道，“大公子，萬一季董那邊知道你騙了他，那該怎麼辦？”

四尊殺神都憂心忡忡。

可季庭禮卻嗤地一下笑出聲，淺褐的瞳孔里彌漫著冷冷的嘲諷。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難道你們以為，季業鴻還真的會為他死去的兒子傷心絕？”

“嗤，想多了。”

其他人不了解季業鴻，可季庭禮卻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這個父親的為人。

一個兒子的死，確實讓季業鴻傷心了幾天，但那是有期限的。

在季業鴻心里，任何人都比不過他自己，包括他的妻子、兒子。

倘若沒有價值，那就是廢，是可以隨時被拋棄的。

再說了，剛剛‘報仇’的那一下，季庭禮可看得真切又分明——

上為季昊這個兒子而痛哭的季業鴻，眼角可是一滴眼淚都沒流。

就算流，那也是鱷魚的眼淚。

季庭禮站在空的別墅客廳里，目一點點移，最后定格在那冰涼奢華的旋轉樓梯上。

那里仿佛還有一個小的孩子，穿著一染的小西服，抱著一個已經斷氣的人，在那里坐了兩天一夜。

那個孩子到近乎昏厥，在瀕死的邊緣，看著那人的軀一點點發生變化，鼻尖聞著那死亡的味道。

那個孩子沒有哭。

只是從那時候起，他最喜歡坐在那一節臺階上。

然后漸漸的他發現，那個看起來比他高大強壯，仿佛永遠也不可能超越的父親，原來也有老的那一天。

旋轉樓梯第二十五道臺階上，那個孩子坐在那里，沖季庭禮出一個笑。

季庭禮靜靜看著他，神波瀾不驚。

“大公子？大公子？”

邊的那四尊殺神不知道季庭禮在看什麼，見他盯了很久，有些郁悶地問了句，“大公子，萬一先生那邊要是知道你騙他……”

“騙就騙了，他奈我何？”

丟下這句話，季庭禮轉大步離開。

那四尊殺神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間，都有了幾分恍然。

好像……也是哦。

要說現在的季家在誰手里，還真不好說。

……

清晨，縣城酒店樓下，所有人用完早餐后再度出發。

車隊緩緩前行。

季耀開著他自己的越野，姜晚坐了副駕，才行駛到半路，季耀的電話就響了。

是季業鴻打來的。

“喂，爸？”

季耀連了車載藍牙，接個電話而已，他也沒有要避著姜晚的意思，因此這通話容，姜晚同樣聽得一清二楚。

在電話里，季業鴻說他也出發了，預計三個多小時之后抵達醫援地點。

季耀聽完，就只哦了一句。

不太歡迎的樣子。

季業鴻：“……”

通話詭異地凝滯了幾秒。

季業鴻笑罵道，“臭小子，嫌你老子礙事是吧？”

“稍微有那麼點吧……”季耀目不斜視，一直盯著車輛前方的路，接著又問了句，“對了爸，我大哥不會來吧？”

昨天晚上季耀可是要找季庭禮算賬的，問問他到底什麼居心，竟然獻殷勤獻到姜晚面前！

不知道晚晚是他的嗎？

可是季耀一路找過去時，才發現季庭禮下午的時候就回了云都。

回去了正好，可別再來了！

然而事與愿違，季業鴻道，“你大哥就在車里，和我一起過去，怎麼了？”

“……”季耀忍了又忍，罵罵咧咧道，“爸你快幫我踹他幾腳！”

“你想翻天呢？一會兒你大哥收拾你！”

季業鴻笑罵著掛斷了電話。

車很安靜。

季耀看了看姜晚，本以為會笑話他，但是沒有。

姜晚看著窗外一路倒退的風景，臉上一點緒都沒有。

季耀輕咳一聲，他有意和姜晚拉近關系，于是主道：

“我家的況你也知道，可能稍稍有那麼點復雜，那都是我爸的鍋！”

“在我媽之前，我爸還有兩任妻子，分別生下了我大哥和我二哥……”

提到季昊，季耀的眼神黯淡了幾分，隨之才繼續道，“但我和我爸不一樣。”

“我喜歡一個人，一定一心一意，從一而終！”

車隊已經到了目的地，所有車輛都在慢慢停下。

季耀放緩了速度，越野車很快停穩。

他轉過頭看向姜晚，眼里帶著認真而專注的笑，問了句，“給個機會嗎？和我試試。”

和之前的調笑不同，季耀這一次問得直白又坦，毫沒有回避。

他要一個回答。

姜晚對上季耀的視線，也是第一次發現季耀的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明亮，眼尾彎起的弧度微微上翹，好看得要命。

姜晚抬手住季耀的下，問他，“你被拒絕過幾次了，還敢問？”

“萬一你哪次就答應了呢？”季耀眨了一下眼睛。

他心里酸，面上卻半分不顯，仍舊費盡心思想逗姜晚開心。

只要高興一點，他就高興。

季耀向來要面子，也很注意形象，永遠要保持帥翻天的造型，這是之前。

可在姜晚面前，在察覺到姜晚興致不高，或者藏了什麼心事的時候，他寧愿不顧形象地耍寶賣乖，也要逗笑。

這樣的心季耀以前從未會過。

偶爾邊哪個二世祖了真心，為哪個生要死要活的時候，他還嗤笑過一句沒出息。

真到自己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都是心甘愿。

你不用回應我，但是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