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結束后，公司也開始放年假。

霍宵征閑賦在家，每天除了理一些日常事務，就是陪伴寧寧。

臨近春節，游泳教練和老師都休假了。

霍宵征每天都會陪著寧寧自家的恒溫泳池里游一會兒。

寧寧看著膽子大，但如果沒有信賴的人陪著的話，只敢戴著游泳圈在泳池里泡著，不敢游出去。

游泳之后是畫畫。

畫畫這件事，顯然比游泳更讓霍宵征頭痛。

午飯后，寧寧便去了畫室。

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有挪過屁。

中途許姨端著水果進去了一趟，上說著好的，會吃的。

實際上，直到太都落山了，那個果盤都一未。

霍宵征推開畫室的門，見到的就是專心致志的，全心地鋪在畫布上的景致。

小小的人，對畫畫有著超乎尋常的熱和執拗，甚至于，食都無法轉移的注意力。

霍宵征輕輕咳了幾聲。

霍歸寧有些遲鈍地看向他：“爸爸，怎麼了嗎？”

“畫得怎麼樣了？”

霍歸寧放下畫筆，神之間，猶見不滿：“還差點東西。”

霍宵征提議道：“也許是因為你畫得太久了，神經過分繃。”

霍歸寧看了眼外面的天：“咦？已經這麼晚了嗎？”

霍宵征語氣有些沉：“對，該吃晚飯了。”

霍歸寧看他神不太對，語氣帶著點小心翼翼：“爸爸，你心不好嗎？”

霍宵征愣了下，皺的眉頭放松了些：“沒有心不好，就是有點了。”

霍歸寧聽他這麼說，手腳利落地收拾好畫，起朝他走去：“那我們去吃飯吧。”

“嗯。”

晚飯后，霍歸寧看了會漫，心中掛念著還未完的畫，有些心不在焉。

霍宵征見蠢蠢，又想往樓上畫室去。

霍宵征心神一問：“今晚有煙火大會，你要不要去看？”

霍歸寧驚喜道：“煙火大會嗎？”

霍宵征點了點頭：“就在江對岸。”

雖說是提議，但霍宵征已經率先站起來了。

霍歸寧見狀，跟著一起往外走。

2月的天，南城的夜晚依舊冷得要命。

霍宵征給寧寧穿了厚厚的外套，也戴了圍巾和帽子。

兩人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去。

夜后，盤龍灣的路燈紛紛亮起，矗立在路邊，一盞又一盞，照亮萬家燈火。

偶爾傳來的車輛聲響，混合冬季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為了這夜里最清晰的冬日樂章。

霍歸寧覺躁郁的心頭退了些。

不知道出于什麼原因，最近，總覺得自己有些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的想要旅行，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示對家人的關，迫不及待的為兒的快樂，迫不及待地肆意作畫。

這種急躁中，帶著些霍歸寧未能找到原因的惶恐。

寬闊的林蔭道上兩旁栽種著巨大的法國梧桐，冬季，梧桐樹葉掉落一地。

霍歸寧踩著霍宵征的影子，踏在落葉上，寧靜的小路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樂此不疲地玩著這個游戲。

霍宵征帶出來，就是為了讓多一會，心放松一些。

此刻自是樂得縱容，他配合著的步調，任由踩著自己的影子緩慢前行。

不多久，兩人徒步來到江邊。

寬闊的江面在夜風的吹，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一層又一層，逐漸往遠蔓延。

零星的燈倒映在湖面上，帶出點點輝。

“冷不冷？”霍宵征蹲下子，出手，了的臉。

這段時間，霍歸寧的飲食一直有營養師監管。

原本瘦弱的小臉也長出了一些，暗沉的臉也慢慢有了澤。

此刻，在江風的吹拂下，的臉頰還帶著些涼意。

霍歸寧雙眼亮晶晶，烏黑的瞳孔仿佛沁著水：“不冷，爸爸，煙花大會什麼時候開始啊？”

霍宵征掏出手機，手指了幾下。

“快了，再有幾分鐘就好了。”

霍歸寧環顧四周，如果煙火大會在對岸的話，這個點，這邊應該也會有其他人才是。

但是沒有。

除了偶爾經過的、散步的老人外，幾乎沒有其他人。

也許這邊不是最佳觀賞點吧，霍歸寧自顧自的想。

“嘭！”

一聲巨響，打斷了霍歸寧的沉思。

遼闊的天空中，巨大的花火綻放，幾乎占據了整個夜空。

和認親宴那天不同的是，這一次的煙火更漂亮、更為壯觀。

霍歸寧仰著頭，張大向半空。

“砰砰砰！”

煙花太過麗，壯觀的景讓霍歸寧激得不知如何是好。

“太漂亮了！爸爸快給我拍照，我要發給哥哥！”

霍歸寧興沖沖地把手機遞給霍宵征。

霍宵征欣然接過，他屈膝半蹲著，把手機放到最低，打開廣角夜拍模式，將曝調低。

隨著又一道偌大的煙花綻放。

霍宵征迅速按下快門。

‘咔嚓。’

照片中的寧寧笑容開朗，烏黑的眸子在夜中熠熠生輝。的后是金的、占據整片夜空的煙花。

一如的笑容般璀璨。

霍宵征把照片轉發給自己。

隨后，鎖屏。

看到鎖屏壁紙的他，愣了一瞬。

霍歸寧的手機鎖屏壁紙，儼然是他在年會上的照片。

一西服，面容嚴肅，在聚燈下，儼然一個沒得的工作機。

照片的前景，是寧寧的小手，沖鏡頭比了個耶。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似乎是除了狗仔拍外，他和寧寧的第一張合影。

霍宵征神復雜地看向不遠的寧寧。

霍歸寧保持著仰頭的姿勢，夜風吹起長長的劉海，仰著小腦袋，微張，似乎是為眼前的景而沉醉。

霍宵征角微微揚起。

口袋傳來一陣震。

霍宵征收到席川發來的短信。

“霍總，煙花燃放已開始。”

霍宵征回了句看到了。

他打開社APP，把剛剛用寧寧手機發過來的照片點了保存，又設置墻紙。

如果說，從前的工作和生活是一場笑話，那麼，從此刻起……

不、應該是從決定學習如何做一個爸爸的那一刻起，他的生活有了意義。

察覺到霍宵征的視線，霍歸寧扭頭，疑道：“爸爸？”

霍宵征搖了搖頭：“沒事，我幫你把照片發給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