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越澤的問話仿佛墮了虛無之中，無人回應。

霍婧的瞳孔瑟：“沈時言，你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沈時言無奈地搖頭：“婧婧，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

霍婧又扭頭看向謝零落，帶刺一般的眼神，極迫。

可是沒有用。

霍婧的心猛然墜了下去。

謝零落走后，霍越澤窩在沈時言的辦公室，蜷一團，臉龐埋在抱枕中，肩膀一一的。

霍婧拍了拍他的背：“哭什麼哭，號喪呢？寧寧還活著呢，你一個男子漢難道還不如寧寧堅強嗎？”

霍越澤猛然抬頭，帶著哭腔吼道：“如果寧寧從出生就呆在我們家，又怎麼會經歷這種事！”

“姑姑你也是，一開始對寧寧假惺惺的，但凡你能多一點寧寧，也不會醒不過來。”

“還有爺爺，爺爺也對寧寧不好！”

“只有我，嗚嗚嗚，可是我也沒有保護好妹妹嗚嗚嗚……”

“霍家也沒有保護好妹妹，妹妹還被綁架，天知道是不是被嚇壞了，又不告訴我們。”

“只能自我排解嗚嗚嗚……大人好壞啊嗚嗚嗚”

眼見他越說越離譜，霍婧強忍著心頭的不適，朝他的后腦勺來了一掌。

“別哭了！你有空在這哭哭啼啼，不如去和妹妹聊聊天！”

這話倒是提醒了霍越澤，他連忙止住哭聲，胡地了一把臉。

“姑姑你說得對，我要跟寧寧多說話，這樣就會舍不得我了！”

說完，他立刻沖出辦公室。

沈時言忍不住沖霍婧豎起大拇指：“不愧是你，阿澤那哭聲，差點把我天靈蓋給…掀…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見一向高貴冷艷的霍婧紅了眼，一雙桃花眼中，淚水盈眶。

一邊哭一邊口吐芬芳道：“媽的，阿澤罵得一點錯都沒有。”

沈時言：……一時無法分清到底需不需要安。

……

在此期間，霍家眾人總是流過來照看霍歸寧。

霍宵征則是直接在病房住了下來。

短短一周，霍宵征像是老了好幾歲。

下的胡茬也冒了出來，但霍宵征卻毫不在意。

他遵從醫生的吩咐，每天給寧寧翻背。

沈時言建議他把這件事給護工，霍宵征卻充耳不聞，執拗地親力親為。

仿佛這樣做，才能減輕一點他的愧疚。

謝零落斷斷續續地又做了兩次催眠。

但也許是第一次差點暴的緣故，霍歸寧的警惕心明顯提高了。

即使是夢境里，也不再暢所言。

霍歸寧就這麼不好不壞地吊著，日復一日地。

霍越澤一下課便往醫院里跑，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說他和寧寧那得可憐的過去，說他在學校的見聞。

偶爾，趁著霍宵征不在的時候，又說霍宵征每天的生活。

“寧寧，你能覺得到吧？”

“小叔每天都陪在你邊。”

“但是他瘦了很多，我從沒見過小叔這麼憔悴的樣子。”

“你要快點醒來哦，你應該不忍心看到小叔一直這麼消沉下去吧？”

霍越澤和寧寧說話的時候，寧寧的心率偶爾會有短暫的波。

沈時言便極力鼓勵霍越澤的行為。

霍歸寧自然也察覺到了況有些不對勁。

白子孩出現的頻率越來越短，沉黑暗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白子孩出現的時候，言語間也帶著些試探。

有了上次的教訓，霍歸寧不敢輕易回答。

要不是偶爾能聽見霍越澤的聲音，甚至不到時間的流逝。

聽著霍越澤的絮絮叨叨，霍歸寧心急如焚。

但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睜開自己的眼睛。

鬼床一般的狀態，讓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境，還是說這夢境就是的現實。

冬去春來。

去冬的嚴寒后，春節假期很快就過去了，時間來到春分那天。

迎面吹來的風已經不再刺骨，街邊的枯樹也冒出了新芽，窗外正好，過揚起的紗簾，落下一地斑駁的影。

春風似乎也給霍宵征帶來了新的希，他突然振作起來。

他買通了人手，以極其高昂的價格，拍下了云城那塊地。

他洗漱了一番，穿戴整齊后，來到霍歸寧的床頭。

霍宵征彎腰了兒的頭發，出一個極其溫的笑：“既然你擔心爸爸出事，那爸爸就把你的擔心扼殺在搖籃里吧。”

“這樣的話，你應該就能醒過來了吧？”

他的嗓音低沉，帶著些瘋狂。

心電監護上，霍歸寧的心跳陡然加快。

霍宵征見狀，臉上的笑容愈發夸張。

“爸爸就當你答應了。等爸爸解決完們后，再回來陪你。”

……

這天放學后，霍越澤走進病房，卻沒有在病床前看見那道悉的影。

他問護士，護士卻說霍宵征下午出去了。

霍越澤有些疑：最近小叔都恨不能長在寧寧的邊，怎麼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呢。

他在家人里問了一圈，大家都表示不知道霍宵征去了哪里。

霍越澤不再糾結，拖過椅子，習以為常地開始今日份念經。

陷沉睡的霍歸寧卻沒法保持冷靜。

霍宵征的話猶在耳旁回響，霍歸寧無法不去深想，他的話意味著什麼？

如果只是為自己出氣的話，那霍宵征的話大可不必那麼決絕。

但如果不是的話……

霍歸寧越琢磨越心驚。

最近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清明起來。

無助地在黑暗中吶喊：“喂，把我困在這里的人，你出來，我們談談！”

無人回應，四周寂靜如雪。

“喂！！！”

“史寧！你一直在這里對不對！！你出來啊！幫一幫我！！”

‘滴滴滴滴’

心電監護發出警報，霍越澤嚇了一跳，立刻按響床頭鈴。

“醫生，寧寧出事了！”

沈時言帶著護士魚貫而。

霍越澤眼睜睜地看著急診的那一幕重現。

尖銳的警報聲在病房盤旋，不斷拉扯他的神經，四周的一切如水般退去。

心臟劇烈地跳著，有力地撞擊著腔。

病床上，霍歸寧陡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突然睜開雙眼。

沈時言攔住準備除的醫生，試探地喊了句：“寧寧？”

霍歸寧有些僵地轉頭，聲音沙啞道：“爸爸，攔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