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爸爸抱著錢，難堪地說道：“我真不要錢，就看看你。我兒有出息……”

路邊站出來了一個濃妝艷抹的大嬸，好奇地問：“老喬，這誰啊？這麼標致。”

喬爸爸小心翼翼地看喬千檸的臉，說道：“哦……是我老板，雇我干活。”

“還會有人雇你這個病秧子干活？”大嬸聲如洪鐘，毫不留地嘲笑道。

“走了，喬……喬先生。”喬千檸惱火地說道。

大嬸撇，點了煙上下量喬千檸。

喬千檸氣惱自己心腸，又氣惱父親不爭氣，一大把年紀混這般模樣，又傷心若媽媽還活著，一家人肯定不會活這樣。

有媽媽在，那才是家。媽沒了，家就像現在這樣，毀得一干二凈。

“拿著。”在路邊店買了條煙，遞給喬爸爸。

喬爸爸把煙抱在懷里，唯唯喏喏地道謝：“謝謝，謝謝喬小姐。”

喬千檸看著這個曾經兇悍的男人，那些恨意煙消云散。

“什麼病啊？”問道。

“腎、腎……”喬爸爸角搐了兩下，憋出兩個字。

“能一天就一天吧。”喬千檸小聲說道。

“哎。”喬爸爸點頭，眼眶開始泛紅。他騰出一只手，用臟袖子眼睛。

“后悔嗎？非要那個兒子，你看看我，我才是出息的一個。”喬千檸忿忿地罵道。

喬爸爸楞了會兒，小聲說道：“你弟，喝多了酒，車禍死了。”

喬千檸邊的罵聲吞了回去，抿抿，轉頭看向大街。隔著一條馬路，對面就是高樓大廈。人和人的貧富貴賤，就由這一條路擋著。

“別回去了，我給你錢，你去養老院。”喬千檸說道。

“沒幾天了，就這兒好，住慣了。”喬爸爸說道。

“聽我的。”喬千檸吼了一句。

喬爸爸抖了抖，點頭：“好，聽你的。”

“自己吃點東西，回去洗個澡，我讓人來接你。”喬千檸大步往路邊走，手攔車，“我要回去了，不要給我打電話。”

喬爸爸跟到路邊，囁嚅道：“我能不能看看你兒子。”

“不能。”喬千檸拒絕道。

喬爸爸苦笑著點頭：“好……像你吧？還是像他爸爸？”

“都像，漂亮著呢，又漂亮又聰明，那是我生出來的兒子！”喬千檸咬咬，扭頭看他：“喬先生，我們本來可以很好的，是你當初趕我出來，是你不要我。我給你錢，給你送養老院，是因為法律上的義務。我做到我應該做的，你就……安晚年吧。錢，我給夠你。”

喬爸爸楞楞地看著喬千檸，好半天才喚了一聲：“兒，爸錯了。”

喬千檸沒再看他，拉開車門上車，絕塵而去。

……

君寒澈開著車一直跟在計程車后面，喬千檸吵喬爸爸的時候，他的車就停在路邊。喬千檸太激了，居然完全沒發現他的存在，他在車里全聽見了，努力想了想喬爸爸的事，但除了腦子里晃晃的暈，沒有半點收獲。

;計程車一直在城里繞，最后停到了一家游戲廳前。

君寒澈停好車，一路跟著喬千檸往里面走。這次重逢，還是頭一回見到這樣失魂落魄。

喬千檸在柜臺前買了一大兜的游戲幣，徑直走進了游戲大廳。四周非常吵，這些游戲機從小到大就沒玩過。站在這滿屋子的嘈雜里，有些茫然，怎麼玩，玩哪個？

君寒澈走過去，直接拉住了的手，牽著往前走。

“這個，放幣進去。”他把他帶到了一個槍擊游戲前，“多打幾個怪，心就能好。”

“你會嗎？”喬千檸完全忘了問他，他是怎麼來的。

“當然。”君寒澈迅速讀懂了屏幕上的提示，走到后，環住，教拿槍。

“等下開始，對著僵尸直接頭。”他在耳邊低聲說道。

喬千檸瞇著眼睛去瞄準，屏幕上僵尸一只一只地往外冒，一開始冒出來的速度還算慢，隨著關卡的前進，出來得越來越快。的注意力終于被全部吸引到游戲上了，緒也隨著一槍又一槍的擊發，而慢慢釋放出來。

“你好厲害啊！”轉過頭，往他臉上親了一下，興地說道：“再來再來。”

“玩那種……vr的。”君寒澈一轉頭看到了游戲廳正前方擺放的幾個VR游戲機，拉著過去。

“這個怎麼玩？”喬千檸站上游戲位，著眼罩好奇地問道。

“立的，不要怕，照著打。”君寒澈替戴上眼罩，低聲說道：“我在你旁邊，記著是游戲就好了。”

“會很可怕嗎？”喬千檸不安地問道。

“沒海盜可怕。”君寒澈朝工作人員打了個手勢。

游戲啟，喬千檸立馬尖起來，這個比海盜可怕多了好嗎！僵尸一個個歪頭倒臉的，活生生地立在眼前，東一槍西一槍，慌得完全打不準。

“君寒澈，救命，救命……”慌地大。

君寒澈從背后抱住，托著的手，手指進了扳機扣里。

喬千檸眼前只有那些怪，此刻背后有了溫暖的懷抱，還是慌得一頓打。

“君寒澈他們咬我，他們咬我。”不了了，把游戲槍用力丟開，轉撲進他的懷里，死死閉上了眼睛。

工作人員笑著過來幫解開眼罩，安道：“游戲，多玩幾次就習慣了。”

“不玩了，不玩了，太可怕了。”死死摟著君寒澈，吸著鼻子撒。

一個小時前還在喬爸爸面前強悍得一副冷無的樣子，現在就變了小姑娘了。君寒澈抱著，把從站位臺上抱下來，摟在懷里輕輕地拍的背。

“別怕了，咱們不玩了。”

“玩別的。”喬千檸吸著鼻子看他。

“嗯……”君寒澈看到了小朋友們玩的推幣機，推到了可以得到塑料的小星星。

“那個？”他挑了挑眉，詢問道。

“哦，太弱了吧。”喬千檸搖頭，盯上了賽車游戲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