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則也聽到這話，看到帶這些倦容的臉，這才放下心來。

“回來了？”

江晚點點頭，兩個人就這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著，誰都沒有開口。

“我有件事跟你說，”兩個人異口同聲同時說，賀則也甚至有些慶幸，仿佛自己和越來越有默契。

“你先說。”

“唐姨想來看看爸爸，不知道爸爸，還在。”

“可以，哪天？我安排人去接。”

“那你同意了？”

“同意，以前對你，還算客氣，只是來看看爸爸沒什麼不好的。”

江晚眼神終于亮堂了一些，沒想到他會答應得這麼快，不過之后他又補了一句：“唐姨來沒事，江城不行。”

“唐姨說江城日里看不見人，不知道在哪里，也不是拎不清的人，不會他來的。”

賀則也點點頭，江晚問他：“你剛剛要跟我說什麼？”

“以后不管去哪里，一定要跟我說，不要像今晚這樣，我和蕊兒都不想再承一次，失去你。”

賀則也近乎有些哀求，放下了在外面不可一世的自尊，近乎懇求江晚。

江晚也意識到今天自己是有些沖，幸好趕在蕊兒醒來之前回來，不然看不見媽媽，小球應該會很難過吧。

“你......你昨天的事理好了嗎？”

“嗯，理好了，去了趟賀家。”

江晚沒有再往下問，既然賀則也不想說是什麼原因，問也問不出來，昨天一夜折騰得太辛苦了，請了個假，準備在家好好補補覺。

賀則也也幾乎一夜未眠，不過還多的事等著他理，他就是一個不能停下的機，掌舵著整個賀氏集團，他抱著蕊兒上了車，送去兒園之后便準備回賀氏，賀則路的事，他不打算就這麼完了。

江晚充好電，打開手機，看著熱搜上不過一晚上，那些詞條都變了，變了“心疼賀則也，”“謝韻韻黑紅也是紅，”“賀則路是誰？”

翻手云，覆手雨，賀則也從未失手過，他昨晚不過是等輿論沸騰，再來一個反轉，吊足了看客的胃口，再一擊即中。

嘆了口氣，看來自己想要無聲無息逃開他，簡直太難。

“廚房里有熱的燕窩燉，喝了再睡。”

江晚打開了廚房的蒸鍋，果然還是熱的，想必他是半夜里就燉上的，江晚喝著喝著陷了兩難，他這是在溫水煮青蛙，讓自己離不開嗎？

賀則也到了辦公室，開完了早會，在自己的小臥室里休息了半個多小時，鬧鐘將他醒。

“賀爺，那塊地的批文，聽說被卡住了。”

賀則也了有些猩紅的眼睛，聽到了阿威的這句話，出了勝利者的微笑。

“上面的人也會怕，賀則路這樣的搞法，萬一哪天急了把所有的事捅了出來，那你覺得他們一個個都得了干系嗎？”

阿威眼珠子一轉，問道：“那昨天晚上，您是故意把事鬧大的嗎？”

“原本這件事，我想悄悄地了結了，是賀則路，不識趣。”

“那這塊地的批文卡住了，咱們是不是可以......”

“不急，我等他們給我的價碼，要是不合適，我再出手，現在這塊地就是個燙手山芋，賀則路要是想著急甩出去，就會賤賣，你覺得誰敢接這個爛攤子？”

“對了賀爺，以前太太家的房子，那邊釋放出來了，已經買下來了。”

賀則也接過了阿威手里的文件，掃了一眼，點點頭確認。

“江城在賀則路那，海市他要是面了你去找他，我怕他......來。”

“我知道，只是海市估計他呆不久，畢竟國抓得很嚴賭，我想他不久應該就會回東南亞。”

“你去查查，上次是誰在東南亞帶走的他，賀則路我看不想這麼有本事的人。”

江城是一顆定時炸彈，要是理不好，許多麻煩，賀則也想把他困在國外，最好永遠回不來。

“賀爺，有記者找您。”

賀則也皺了皺眉頭，開口就拒絕了，那個孩有些為難地說：“是關于太太的事。”

賀則也的雙眸從筆記本前抬起，將那名記者迎了進來。

“賀總，您好您好，我是海市娛樂報的小記者。”

“有話直說，什麼事？”

那記者也是見慣了大場面，掏出了早晨拍下的幾張照片，江晚和白景文從酒店一起出來，白景文上前拉住的手臂，江晚抬手干凈眼淚，讓人覺得他們不過就是一對吵了架的人。

“賀總，我們也是有KPI的，沒想到今天誤傷了賀太太，四年前那場車禍我也跟過，這位男士......好像就是四年前那位，如果這些照片和消息傳出去，那......”

賀則也仿佛被拉回了四年前，他酗酒醒來，打開手機滿是白景文摟著江晚離去的照片，江晚的肚子還大著，即將臨產。

所有的娛樂頭條都打出了“豪門出走，上素人，霸總被綠”這些消息，一瞬間掀起千帆浪，賀則也把那幾個娛樂報紙告了，勝訴了，卻仍然遮掩不住當時那些熱烈的討論，再加上之后他為江晚辦得全城皆知的葬禮。

好不容易四年，這波浪平息了，江晚回來的那天，盡管外界再怎麼猜測，他們始終閉口不談。

“要多？”

他拿出支票，看著那記者，只見他眼神里都要冒了。

“那看賀爺的誠意，我們不過是小小報社。”

賀則也抬手簽了500萬的支票遞給那人，將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來。

那人看到了支票上的數字，想著這個月的業績穩了，滋滋摟著老婆孩子熱炕頭，還能休個假去個新馬泰游。

乖乖出了底片，給賀則也檢查了一圈之后，賀則也放了他走。他看著這些熱乎的照片，了拳頭。

“怎麼了？”

“今早上你就見了唐姨，沒有見別人嗎？”

江晚微微發愣，隨即鎮定地告訴賀則也：“沒有別人，只有唐姨。”

賀則也掛斷了電話，似乎是在嘲笑自己，江晚那短暫的沉默，就已經出賣了，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