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毅子正直無私，最看不慣的就是慕容乾等人以權勢凌駕律法的行為。

今日無論無憂有罪無罪，他都不會容忍慕容乾在此放肆。

慕容乾了個釘子，臉微黑，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無憂，你可有什麼要說的？”慕容毅再次問道。

“有。”

果然如慕容毅所料，無憂不可能什麼都不錯就讓人把定罪。

無憂環視了周圍的人一圈，目掠過李夫人和慕容乾的時候格外停了一下，然后出一近乎嘲笑的神。

“人，的確是本王妃的馬車撞的，但卻不是本王妃縱馬，而是……那位李公子上帶著能讓騾馬發狂的藥，驚了本王妃駕車的馬，所以馬車才撞上去的。”

“胡說！你胡說！”無憂還沒說完呢，李夫人就大吼起來：“你分明就是狡辯，我家榮兒又不是山野農夫，怎麼會帶著那種東西？”

“不會嗎？”無憂嘲諷道：“那種藥雖然可以令騾馬發狂，可卻不是給騾馬用，而是給人助興用的，李夫人若是不信，不妨問問花街上的姑娘們，只怕人人都可以證明，李公子有多喜歡這種藥。”

“毅王殿下，請毅王殿下找些花街的姑娘來，一問便知我家王妃說的是真是假。”千心聞聽此早已知道了無憂的打算，立刻機靈的開口。

李夫人臉漲得一片青紫，自己的兒子自己當然清楚，無憂方才說的，句句屬實。

可是，如果真的召了那些下賤的子來做證，兒子不就白死了嗎？不僅如此，連名聲也要臭掉。

“毅王殿下，那些子都是些下賤之人，撒謊和喝水一樣平常，們說的話怎麼能信，而且，誰知道們有沒有被某些人事先買通？”

“毅王殿下，微臣認為李夫人所言有理。”這一次，是刑部尚書跳了出來。

慕容毅沉著臉看無憂，道：“秦王妃，你所說之事可還有別的證據？”

無憂角輕輕一翹，這意思，就是不信說的話了嗎？

又或者，雖然相信說的話，可仍要找足夠的證據來，才足以說服他自己。

心頭，忽然有些淡淡的疲憊。

與慕容毅相遇之時不甚愉快，但一直對他的為人沒有意見，甚至，還有些欣賞。

可，若是朋友之間還需要證據才能相信，豈不是太過無趣了些。

所以，他們現在，應該是連朋友都算不上。

慕容毅是，而，是審的疑犯。

無憂斂了心神，儀態萬端地看向李夫人，道：“聽李夫人的意思，那些姑娘們份不足，所以說的證詞也不能采信，那若是有一個份高貴的人可以做證，是不是就可以相信了呢？”

“那也未必！”李夫人尚未答話，大理寺卿就道：“除去份高貴之外，還要與你沒有利害關系，不可能為你掩藏才行！”

大理寺卿說這話，是為了避免無憂把蕭驚瀾拉出來，又或者，蕭驚瀾授意和他好的其他人來作證。

無憂聞言，微微一笑，道：“巧了，本王妃還真有這麼一位證人。”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互看一眼，同時出聲：

“誰？”

“若是假證，罪加一等！”

一個震懾，一個威脅，還真是生怕證明自己無罪。

如此作派實在是太過明顯，若是任由他們這般放肆，慕容毅這個主審也就不必再當。

“秦王妃，你的證人是誰只管說來，本王自會秉公判斷。”

他這是在告訴自己，他會維護嗎？只要，是在律法的范圍之。

無憂有些好笑，律法的范圍之，自有律法能夠維護，人之所以想要維護，就是因為律法已經不公。

了額，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道：“本來不想麻煩賀蘭太子，可是現在，卻不得不請他出面做個證了。”

四方館。

賀蘭玖盯著眼前的公人，瞪眼道：“你們再說一遍，本太子去做什麼？”

“是秦王妃的馬車撞了人，秦王妃說當時王太子殿下也和在一起，所以請殿下去說明一下況。”差役陪著笑道。

“不去！這是你們西秦的案子，本太子是南越人，干什麼要管你們西秦的事？”

他就知道沾上無憂沒好事，所以才每次和算得一清二楚，而且事一完就把趕走，可現在，麻煩怎麼還是找上他了？

那個人，真是個麻煩。

“王太子殿下……”差役一臉苦，還想說什麼，可是賀蘭玖本不理他們，甩著袖子就進門了。

剛想喝杯水火氣，忽然覺得不對，轉頭厲聲喝道：“誰？出來！”

燕霖從角落里走出，賀蘭玖一見他就哼了一聲道：“是不是無憂來求你讓本太子作證？不必開口了，本太子不會去的。”

燕霖翻了個白眼，王妃會求人？不好意思，還真沒見到過。

他行了一禮道：“王妃的確讓我來請王太子作證，可并不是求。”

賀蘭玖眼睛一瞪，怒道：“死到臨頭還？除非本太子幫他，否則沒人能救。你要說是讓你來求本太子的，本太子還能考慮考慮。”

雖然考慮完了他也不會去。

燕霖木著一張臉，平平板板地道：“王妃說了，若是王太子不去，就把王太子做的虧心事告訴全天下。”

賀蘭玖一愣，拍著桌子道：“胡說八道！本太子做什麼虧心事了！”

燕霖道：“王妃說，王太子那麼想找那個人，可是卻的不敢聲張，一定是做過對不起的事。這事雖然王妃現在還不知道，但若想知道，就一定會查出來的，到時候，王太子別怪王妃把這事傳得天下皆知。”

燕霖想著無憂和自己說這番話時的表，角直。

他還真是第一次見一個人能把威脅這事說的這麼明目張膽的，連本不知道的事，都能拿來威脅人。

雖然他聽無憂之命來向賀蘭玖說這一番話，可本不認為賀蘭玖會這個威脅。

可，賀蘭玖竟然真的沉默了。

就在燕霖不確定他會不會同意的時候，賀蘭玖忽然大步走出房門，對外面道：“人都死哪去了？還不給本太子備馬！”

看著賀蘭玖一邊氣得面發青，口中喃喃有詞地咒罵無憂，一邊作利落的翻上馬揚長而去，燕霖的臉都扭曲了。

不是吧？威脅真的還能這麼玩？而且還奏效了？

王妃太彪悍了。

賀蘭玖到了京都府衙立刻就被請進去，他份尊貴，堂上的人不敢審他，先給他看了座，然后刑部尚書才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太子殿下，王妃說馬車撞人的時候您也和他在一起，不知當時是什麼形？”

無憂方才說的事，他一個字也沒有提，如此，只要賀蘭玖說的和無憂有一點不一樣，立刻就能治無憂一個供述不實之罪。

賀蘭玖狠狠地瞪無憂一眼，無憂微微一笑，十分甜無辜。

這一笑，竟讓賀蘭玖愣住了，先前，他曾經在無憂沉默的時候覺得無憂和那個人很像，如今無憂這一笑，他才發現：更像。

那微微瞇起的眼睛，甜甜彎著的角，隔了近十年，卻幾乎和記憶里的人重合。

錯覺，一定是錯覺。

無憂從未出過安陵，不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拉回思緒，賀蘭玖沉聲道：“有個不長眼的混賬，不知帶了什麼藥在上，故意走到馬車前來驚了馬，所以被驚的馬撞到了！”

這證詞，幾乎和無憂所說的一樣。

其實，還真不是他們事先串詞，而是無憂知道賀蘭玖是聰明人，聰明人看事的角度往往驚人的相似，想要給無憂罪，最好的方式就是把錯誤推到對方上，無憂在青樓把李向榮的藥撿回來的時候賀蘭玖就在旁邊，他本又對藥極，自然會想到這一點。

果然，天無。

慕容毅不易察覺地吐出一口氣。

他深深地看了無憂一眼，他自然知道，李向榮的死絕非如此，可至在表面上，無憂的證人證詞完無缺。

而且在方才等待賀蘭玖的過程中，他命人搜撿了李向榮的上，也真的找出了那種藥。

不論真相如何，證據是站在無憂這一邊的。

“李夫人，各位大人，不知賀蘭太子的證詞，可能讓各位相信？”無憂微笑道。

賀蘭玖貴為南越太子，又是出使西秦的貴賓，誰敢說他說的話是假的呀？

而且，賀蘭玖和無憂先前從未見過，也完全沒的理由給無憂做假證。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還有京都府尹，都納納無言，誰也不說話。

可一道尖突然響起：“騙人！一定是你們串通好的，榮兒是在花街出的事，你和南越太子若是不，為何會一起出現在花街？你們定是早就認識，合謀害了我的榮兒！”

一語驚醒夢中人。

堂上眾人目齊齊向無憂，他們一直糾結李向榮是怎麼死的，怎麼就沒想到無憂居然去了花街？

“秦王妃，李夫人的疑問你要如何解釋？”

“秦王妃，你為王妃竟出花街柳巷之地，可知何為廉恥？”

“什麼秦王妃？無憂，你如此不檢點，如何配為王妃？本定要上書皇上，令秦王下旨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