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此時滿心都被蕭驚瀾回來的消息充斥著,也沒有心思去想太多,只又和慕容毅隨意說了幾句,就又到別的地方轉悠。
等到所有東西都準備好,無憂就在廳中等著,只待晚些時候蕭驚瀾回來,就可以服侍他沐浴開飯。
可是,一直等到太西下,也沒有等到蕭驚瀾,倒是等來了面焦急的魏永銘。
“王妃,王爺讓我告訴王妃一聲,今天還要晚些時候才能回來,讓王妃自己用飯不必等他。”
若是平常子,此時想到的第一個念頭,一定是蕭驚瀾在的氣,又或者報復之前執意離開的事。
可無憂畢竟不是尋常子,同樣,蕭驚瀾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發生何事了?”無憂問道,見聶永銘左右顧盼似乎是不想回答,忽然斷喝一聲:“說!”
聶永銘一個堂堂帶兵的大將,竟被無憂瞬間發出來的氣勢嚇得一激靈,當即道:“京城來欽差了!”
話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立刻道:“王妃,王爺說他可以應付,你不必……”
但話未說完,卻哪里還有無憂的影?
無憂從門外隨意奪了匹馬,翻躍上便往城外的軍營趕去。往來進出的人都認得是秦王妃,誰也不敢攔。
無憂在馬上一路疾馳,腦筋也在不停地轉著。
京城的欽差來找蕭驚瀾能是什麼事?除了讓他回去,還會是別的嗎?
如今他毒傷盡去的事已經暴,皇帝必然不會再像從前那般忍耐,只要蕭驚瀾一回京城,皇帝一定立刻就會找機會下手。
所以蕭驚瀾不能回去,絕對不能回去。
馬匹在夜中跑得飛快,魏永銘擔心無憂出事,早已命人跟了上去,千心千月也各自拉了馬匹追在無憂的后,但無憂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當他們上馬的時候,已經連影子都看不到。
好在他們知道無憂的目的是,否則的話,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
無憂在義城中已經呆了好幾天,自然知道軍營在哪里,馬不停蹄地奔跑了一個多時辰,終于到了軍營外面。
“什麼人?”守營的士兵大聲喝令著。
“無憂!”無憂翻下馬,把一塊令牌扔給守營的士兵。這士兵魏永銘給的,憑著這塊令牌,不僅可以出義各軍營,還可以隨機調用一千人以下的士兵。
這權限聽著不算大,卻已經是魏永銘能簽發下的最高級別的令牌,誰讓王爺不在,不能把代表蕭家軍至高以限的金玉令給王妃呢。
不過對于現在這種況來說,這塊令牌也已經足夠用了,那小兵看了一眼令牌,又聽到無憂的名字,反應過來嚇了一跳,連忙抱拳行禮,道:“見過王妃。”
“不必多禮,王爺在哪兒?”無憂把馬的韁繩一扔,一邊往里走一邊問。
可是小兵卻犯了難,主帥位置不是他能知道的,就算知道,也絕不可對任何人說,否則的話,就是泄軍機,要當即斬的。
無憂知道自己莽撞了,擺擺手道:“你去通報一聲,就說我找王爺。”
小兵松了一口氣,連忙和其他同伴代了一聲,自己則飛快地往軍營里面跑著去通報。
此時夜已深,無憂站在轅門口,一陣夜風吹來,無憂不自地打了個哆嗦,這才發覺,方才一路過來,快馬疾風早就已經將的凍了,只是心頭急切竟然毫沒有覺得,直到此時才發覺。
忽然,一件溫暖的東西搭上的肩頭,不及轉頭,就聽到蕭驚瀾溫和好聽的聲音:“怎麼不多穿件服?”
這聲音,忽然讓無憂覺得有些想哭。
人總是這麼奇怪,困境之時,危難險阻之時,都可以忍得住淚水,可只要在意之人輕輕地一句關心,滿腹的委屈就會全都涌上來,眼淚想止都止不住。
無憂此時就是如此,轉看著蕭驚瀾,怔怔地掉下眼淚。
蕭驚瀾嚇了一跳,連忙用指腹去無憂的淚水,皺著眉手足無措地道:“怎麼了?可是有誰欺負了你?告訴本王,本王絕不繞他!”
他從未見過無憂哭,就算是紀家在福平居被滅門的那一次,也沒有哭,只有在睡的時候,才落下了一滴眼淚,但,也只有那一滴而已。
可是此時,無憂卻像個足了委屈的小姑娘似的,眼淚噼哩叭啦地落下來。
“你。”無憂道。
“本王什麼?”蕭驚瀾問了一句才反應過來,道:“你說本王欺負你?”
簡直是天地良心,他恨不得把無憂當眼珠子一樣護,不想讓為難,甚至連放走這樣的念頭都生起了不止一次兩次,這小祖宗竟然還說他欺負。
“你欺負我!”無憂不講理了,固執地重復了一遍。
“好好好,你說本王欺負你,就是本王欺負你吧。”蕭驚瀾道:“不過,我們先回帥帳如何,你總不想讓滿營的士兵都知道本王是如何欺負你的吧?”
人對男人說欺負,通常只有一個意思,這話,歧義很大。
無憂這才發現,他們還站在營門口呢,周邊的士兵雖然都擺出一副止不斜視的樣子,可耳朵分明豎得高高的。
一時之間,也有些臊了,掉眼淚道:“你還不快帶路。”
蕭驚瀾完全沒想到無憂會來找他,這個丫頭分明避他都來不及,他今日留在軍營,要應付欽差固然是原因之一,但另一方面,也是想給無憂一些適應的時間。
可無憂居然找來了,他心頭既有些欣喜,也有些猜不的意思。
了帥帳,蕭驚瀾將火盆撥得旺一些,又倒了杯熱茶,試過溫度之后遞給無憂。
無憂捧著熱茶小口小口地喝完了,熱流胃,整個人才終于緩了過來。
見放下杯子,蕭驚瀾輕笑道:“現在總可以說說本王是如何欺負你的了吧?”
無憂打量著蕭驚瀾,他們已經有快兩個月沒見了,蕭驚瀾早已去了面,神朗逸,俊非凡,一雙眸子仍是清亮如雪,明明徹,卻又讓人看不出深淺。
也許是因為除去了傷毒,他的氣比以往好了很多,一眼看過去,已然可見當年的八分風采,人心馳神往。
這麼一個男人,不管什麼人見到,都會恨不得把他撲倒在地,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想一個勁地離開。
“無憂……”蕭驚瀾輕輕了一聲。
無憂咳了咳,道:“你回安陵,就是欺負我。”
蕭驚瀾先是一怔,然后神就變得認真,慢慢道:“本王回安陵,怎麼會欺負你?”
無憂臉上已經微微有些發燒,卻還是大膽道:“你回安陵,皇上就會對你手,萬一你死了,我就了寡婦,難道不是欺負我嗎?”
蕭驚瀾的眸子中出現一點亮,隨即越擴越大,他似乎約已經明白了什麼,可是又不敢完全確定究竟是不是自己所想,他盯著無憂,道:“可若是本王不回去,那你的仇,要怎麼報?”
慕容乾,可是在安陵的。而且他不同于慕容毅又或者其他皇子,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出安陵。
無憂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蕭驚瀾傷毒已去,又回到了燕云,就像是養好傷的雄鷹回到任它翱翔的天空,怎麼可以再回安陵那個牢籠?安陵困了他六年,難道還不夠多嗎?
若是蕭驚瀾為了幫報仇而決定回去,絕對無法接。
無憂道:“王爺,我是你的妻子,我的仇,你會幫我報嗎?”
蕭驚瀾微抿著,卻沒有回答,只是盯著無憂。
無憂知道蕭驚瀾是不準的心意不敢貿然開口,便自己接下去道:“若是王爺不肯幫我,你回不回安陵都一樣,反正都是我自己的事,可若是王爺肯幫我,那麼早一點遲一點,又有什麼關系?”
蕭驚瀾的手在側攥得死,無憂的話已經說的十分明了,可他仍是不敢相信。
就像幸福來得太突然,反而格外像是假的。
“你說清楚一點。”蕭驚瀾咬著牙道,天知道他費了多力氣,才能維持住自己的理智。
無憂雙眸明亮地直視蕭驚瀾,一字一字清晰地道:“我不希你回去。”
“那你呢?”蕭驚瀾立刻發問。
若無憂說,會自己回去,蕭驚瀾絕對會把按在當場,狠狠地揍一頓。
無憂抿了抿,卻沒讓自己退,盯著蕭驚瀾的眼睛道:“我是你的妻子,自然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蕭驚瀾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他深吸一口氣,仿佛用盡力氣,啞聲道:“你說的,可是真心話?”
也許是之前失的次數太多,所以他反復確認,一定要確定無憂所說的,就是他以為的那種意思。
這般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無憂一陣疚,之前,到底是有多折磨這個男人啊?
略想了一想,無憂忽然撲上前,重重親上蕭驚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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