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娘娘……”聶錚忽然在無憂面前跪下,含淚咬牙道:“屬下知道王妃娘娘聰慧睿智,求王妃娘娘為我爹冤!”
“聶錚!”無憂尚未答話,就聽門外傳來一聲斷喝。
蕭驚瀾裹著一寒氣從門外大步踏進來,目凌厲地向聶錚。
他與林昌明話不投機,就在要撕破臉的時候,突然傳來無憂去了大牢的消息,他當即半刻也不停留,直接把林昌明扔在后,快步趕往大牢,半途聽說無憂已經回來,就又調轉方向。
進來時,正好見到聶錚求無憂的一幕。
蕭驚瀾暗怒叢生。
本以為聶錚這兩年日漸沉穩,沒想到還是一樣的沖,而且他什麼時候給他這樣的權利,竟敢到無憂的頭上。
聶錚一見蕭驚瀾就忍不住垂下頭,他知道他現在做的不對,可是他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滾出去!”蕭驚瀾怒喝。
皇帝親自下了旨意,就是他也不能公然違抗,這種時候求到無憂頭上,不是把無憂往槍口上推嗎?
聶錚面黯然,卻還是起了,道:“王妃娘娘,屬下僭越。”
說完,轉要走,卻被無憂一聲住:“慢著!”
“無憂……”蕭驚瀾不贊同地看著無憂。
“王爺,難道你不想為蕭家軍冤嗎?”蕭家軍近八萬人慘死,還有那麼多將士蒙冤,不信蕭驚瀾不在意。
他若是不在意,也不會蟄伏忍,盡譏笑也要拖著殘破的茍活。
蕭驚瀾毒發之時無憂見過,那樣的痛苦,死對他而言反而是種解,毒發作之時那般不堪,可是驕傲如他,卻都生生的忍了。
若非心中有大不平,怎麼可能忍得住?
“速則不達。”蕭驚瀾道:“本王已經等了這麼久,不介意再等一些時日。”
“王爺不介意,那蕭家軍地下的冤魂可介意?他們活著的親人可介意?”無憂子豁達,凡事只要不及的底線,皆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可是這件事,及了的底線。
前世也是軍人,軍隊中也有戰斗和政治兩套系,不怕戰場上槍林彈雨,卻著實擔憂來自背后玩弄政治的那些人的黑槍。
如今,李德敏那些人,就是背后的那枝黑槍。時代不同,道理卻是一樣,若是無憂能忍得下去,那也就不是無憂了。
其實能夠理解蕭驚瀾要把李德敏沈大兩人帶回安陵的用意,他想要在朝廷百天下百姓面前,公開審問他們,要當著天下所有人的面,為蕭家軍正名。
皇帝不肯調查,不肯懲,他們自己來,人都已經抓到手上了,只要一審一問便可知當年真相,可都到了這個份上,皇帝卻仍是偏袒,甚至連問一句都不許。
天下間,還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若如此,蕭家軍拋頭顱灑熱,保衛的是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林昌明有圣旨在手,你不能落下把柄。”蕭家軍之事,無憂比他還要憤懣上心,蕭驚瀾心頭如被暖流過熨無比,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許無憂去涉險。
方才大牢里的事他回來的路上已經聽人匯報過,正如李德敏所說,無憂這個法子雖然可以拖得了一時,但只要林昌明一到,他們還是照樣要人。
難道,他們還能公然抗旨不?
無憂閉了閉眼睛,腦中快速地盤算著,忽然眼睛一張,問道:“聶錚,告訴你侍衛要去提人消息的,是誰?”
聶錚登時便是一怔,他知道的太詳細了,明顯有人為他通風報信。
這個人絕不會是蕭驚瀾安排的,否則蕭驚瀾不會這麼急匆匆地趕回來,他趕回來,分明是要阻止聶錚,既然如此,那一定另有他人。
聶錚下意識往蕭驚瀾的方向過去,這個太過重大,他不知能不能說。
無憂也往蕭驚瀾看過去。
蕭驚瀾嘆了一口氣,道:“沒有什麼不能讓王妃知道的。”
他現在還在無憂的房門外進不去呢,若是再得罪了無憂,沒準到了京城也一樣進不去。
聶錚出警惕的神,走到離無憂很近的地方,低聲說了幾句。
無憂聽著,臉上沒有任何表,可當聽完之后,卻用一種篤定的語氣說道:“我想到一個法子,可是這法子與不,卻全在你說的那些人上。”
聶錚眼神瞬間大亮,一抱拳道:“王妃娘娘盡管說,只要能將冤屈昭雪,哪怕碎骨,我們也全都不怕!”
……
第二日。
“秦王妃,你這是什麼意思!”林昌明怒氣沖沖地發問。
昨日他帶來的侍衛拿著圣旨去大牢里提人,結果人沒提到,反而自己被關了進去,就連圣旨都被無憂給奪走。
他當即親自去大牢,結果卻遇到蕭家軍的人守在門前,一臉兇神惡煞,不管他怎麼說,只咬死了一句,沒有秦王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出大牢。
他連忙又去找蕭驚瀾,可在門口又吃了閉門羹,回復也很簡單:秦王已經歇下,任何人不得打擾。
他來回奔波卻一無所獲,到了最后,不得不回去,心急如焚地呆了一夜,今天一早,就急急忙忙地又來找蕭驚瀾。
可這一次他也沒能順利進去,守門的人只說秦王還未醒,是又讓他在外面等了大半個時辰,這才終于放人。
蕭驚瀾和無憂正在吃早餐,他把一塊白玉豆腐放無憂的碟子里,這才抬了抬眼道:“林大人可吃過早餐,若是沒有吃過,不妨一起來吃。”
林昌明哪里有吃早餐的心思,強下怒火道:“秦王,秦王妃昨日奪了下的圣旨去,此事,還請秦王妃給下一個代!”
蕭驚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無憂,有這麼一回事嗎?”
無憂用手帕了,看向林昌明道:“林大人說的可是昨日大鬧牢中的那些人?那群侍衛簡直膽大包天,竟敢從林大人那里圣旨,不過林大人放心,圣旨本王妃已經為林大人取回來了,林大人安毋躁,本王妃這就讓人給林大人取過來。”
說著,對千心使了個眼。
“秦王妃,那些人都是下的屬下,是下親自派去的,何談圣旨一說!”
無憂想這麼簡單蒙混過關,林昌明可不打算給他這個機會。
“哦?是嗎?本王妃問他們的時候,他們可沒有這麼說,原來是場誤會啊。”無憂毫不在意,淡淡地就帶了過去。
見林昌明一臉怒氣,道:“怎麼,林大人不信嗎?當時并非本王妃一人在,還有不蕭家軍在旁邊,都看到那幾個侍衛帶刀搶人,可半句也沒有提圣旨的事,林大人若是不信,本王妃請他們來作證給林大人看好了。”
簡直是……無恥!
無憂都說了那些人全是蕭家軍,那他們會怎麼作證還用問嗎?
自然是全都站在無憂的一邊,這種作證有什麼意義?
無憂分明是在戲弄他!
知道目前錦州都在蕭驚瀾的控制之下,林昌明就算再怒也不能表現出來,忍氣吞聲道:“既是誤會,就請秦王妃快些將圣旨還給下,然后將大牢里的人撤掉,下這就去提人,皇上還等著下回去復命,耽擱不得!”
“本王妃不是早就讓人把圣旨拿來了嗎?若不是林大人胡攪蠻纏,又豈會耽擱到這會兒?”
無憂下往往向前一點,林昌明這才看到一個侍捧著圣旨站在一邊,只是他只顧著和無憂理論,居然都沒有看到。
明明是無憂搶了圣旨,現在卻了他胡攪蠻纏,林昌明臉都青了。
他一把拿過圣旨,抱拳道:“下還有要務,告辭!”
回剛走了幾步,突然一個人從門外大步沖進來,在蕭驚瀾和無憂面前單膝下跪,急聲道:“王爺,王妃,不好了,沈犯中毒了!”
什麼?
林昌明的步子猛然踉蹌一下,回死死盯著蕭驚瀾和無憂。
沈大中毒?
蕭驚瀾和無憂好大的膽子,皇帝要拿的人,他們也敢下手!
手用力指著二人,斥責的話還未出口,無憂已和蕭驚瀾一起站了起來,無憂更是怒聲斥道:“何方賊人如此大膽,竟敢在秦王府的眼皮子底下行兇,本王妃絕不姑息!王爺,我們去大牢看看。”
無憂的提議,蕭驚瀾自然不會拒絕,站起道:“好。”
從桌后走出來,好像才看到林昌明的樣子,道:“林大人不是也要去大牢嗎?要不要一起?”
事到如今,林昌明還能說什麼,而且他也關心沈大的安危,不知他現在到底如何,只能咬著牙,和蕭驚瀾無憂一起到大牢。
大牢門口,燕伯快步迎上來,行了個禮道:“王爺王妃,還是稍等等再進去吧。”
“為何!”林昌明當即怒喝:“人命關天,豈能等待!”
聞言,燕伯抬了抬臉,林昌明見是燕伯,方才的氣焰頓時矮了幾分。
別人不知道燕伯,他卻不可能不知道,當年燕伯在先秦王邊,可是赫赫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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