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冬天是突然而來嗎？

一個突然而來的東西，談何穩定？

烏倫看了一眼無憂，往火堆里丟了一干柴，說道：“雖然不能預測，但也有一定的規律，蠻荒深，有許多東西都可以指示冬天的到來。”

百朱果只是其中最常見的一種，甚至的，有一些植、礦石，甚至某些生蠻自的覺，都可以預測冬天的到來。

如果連這點本事都沒有，生蠻又怎麼可能在蠻荒深生活這麼久？

“那主說的是不穩定是什麼意思？”

烏倫沒有立刻回答，似乎是在組織著語言，片刻后才說道：“以往蠻荒的東西，雖然會來，但是會有一個緩沖期。”

他尋思著，試圖尋找最簡單的說法：“就是，像有一個預告……”

“比如烏云來了，就會下雨。”無憂替他說了出來。

烏倫神一展，說道：“就是如此。”

“那現在呢？”

烏倫眉心皺起，他說道：“現在當然也是有這種預告的，但是，緩沖期被大大短了。”

他看向無憂：“比如，之前看到烏云之后，我們都知道一個時辰之后才會下雨，可是現在看到烏云，這個時間卻變得不穩定，有時候是半個時辰，有時候是一刻鐘，甚至有時候，立刻就會下雨……”

無憂眉心跳了一下，說道：“立刻？”

烏倫驚訝于無憂的敏銳，卻只能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立刻。這兩年間已經有三次這種況，我們才剛剛看到預兆，可冬天卻立刻到來，我們有兩個部落本連去往靈泉的時間都沒有，就被凍死了。”

無憂背上滲出寒意，往不遠看了一眼。

不久前才親眼見證了冬天，樹木花草，乃至于一些未能及時避險的，他們被冷凍結冰甚至開的速度，是一瞬間。

如果把這些換活生生的人……

幾乎不敢想象。

上一次有關這種極寒的認知，還是來自電影雪國列車。

電影里那個只用數分鐘就把人的胳膊凍冰塊，然后一錘敲碎的鏡頭，至今都讓難忘。

無憂想了一下說道：“你們怎麼知道那幾次冬天是突然降臨的？”

烏倫看了無憂一眼，說道：“就算冬天結束了，人化起來也沒那麼快，我們看到他們的時候，他們還保持著日常生活的姿勢。”

做飯的做飯，說話的說話，逗孩子的逗孩子。

無憂又覺得上冒涼氣了。

能想像到那種場景，百十個人，甚至更多，每個人都正在做著自己的事，然后極寒突然到來，于是他們全都變了冰雕。

每一個都栩栩如生，但早已死去多時。

無憂沉默了片刻，又問出一個問題：“天的范圍……有多大？”

烏倫怔了一下，才發現他好像一直沒給無憂說過這件事。

無憂也是一副很牙疼的樣子，說道：“我一直以為，冬天到了，就是整個蠻荒都是冬天，可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