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璟言瞇著眼睛躺在搖椅上，搖椅一下一下的晃，他的腳也隨著搖晃。

旁邊小幾上擺放著茶果點心，時不時的一顆葡萄塞進里，臉上的笑意明顯，久久不曾落下。

今日早朝裕王和太子針鋒相對，最后竟當著皇上的面吵了起來，下了朝還去書房吵，專掀對方老底。

最后連將男寵弄到失，屎崩到里的事都抖出來了。

氣的皇上一人打了一頓，扔回府里閉了。

事發生不過一個時辰，大街小巷就已經傳遍了，百姓閑來無事，最的便是東家長西家短。

每個人都添油加醋一番，最后被傳的不樣子。

從太子失拉了子，到太子吃屎，五花八門。

宋璟言越想越是想笑，薄揚起，低低的笑聲從口中溢了出來。

言秋坐在屋頂上，垂眸看著宋璟言臉上的笑。

像是初開的蓮花，特別好看。

呆了片刻，又看向他下的搖椅，很是羨慕，若是在他的小院擺上一張，就不用每次都躺在地上。

昨日他去問了云風，知道暗衛每月只有五兩銀子，心里就不斷的在后悔。

他逃跑時怎麼就沒把銀子帶上，哪怕揣張銀票也好。

五兩銀子。

言秋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麼小的錢了，他最小的銀錠子都是十兩的，銀瓜子都是當暗丟的。

他有些惆悵的撇開眼，還是殺手賺錢啊。

還不等嘆完，聽到有腳步聲傳來，側頭瞄了一眼，勾著屋檐攀上了房梁，在了角落里。

低聲提醒，“主子，丞相過來了。”

宋璟言笑容一頓，從躺椅上坐了起來，看到宋觀南服都沒換就過來，下意識的收斂了自己浮夸懶散的姿態。

“爹，你怎麼來了？”

宋觀南在他前站定，揣著手瞇著眼睛輕描淡寫瞥了他一眼，“我不能來？”

宋璟言起行禮，不等宋觀南坐好，已經倒了一杯茶推了過去，“有事我便是，還辛苦父親跑一趟。”

宋觀南端著茶抿了一口，也不跟他兜圈子，“坊間傳聞，是你讓人傳的？”

宋璟言坐回躺椅上，將桌上的葡萄整盤拿了過來放在膝蓋上，一邊著葡萄往里送，一邊點頭，“是。”

“胡鬧，妄議皇家聞，讓太子和裕王淪為笑話，你當皇上是擺設。”丞相斜眼看他，語氣說不上嚴厲，卻帶著一迫氣勢。

宋璟言把葡萄皮吐到桌子上，抬眸輕笑，“威嚴是靠自己掙的，他若不做出這等事，別人如何會說。”

宋觀南嘆了一口氣，端著茶杯抿了一口，“璟言，爹知心疼璟琛，替他抱不平，可為人臣子，固有所不得已，如何能為了一己之私........”

“爹。”宋璟言開口打斷他，“皇上好昏庸，貪權勢，寵信佞臣，為了一己之私，陷害功臣，為了一己之私，不顧百姓死活......”

“慎言！”宋觀南眼神凌厲的看向他，同時將茶杯放回桌面上，力道不重，卻在寂靜的院落中顯得聲音很大。

杯里的茶水濺出來，落在桌上，暈開一小片。

宋璟言抿了下，沒有再開口，著盤中的葡萄在指尖轉了轉，眼神晦暗。

言秋著脖子看了過去，視線轉了一圈又收了回來，他們說的話每一個字都聽的懂，可連起來是什麼意思。

太子吃屎的傳言是宋璟言讓人傳的？

幾乎十二個時辰都跟在他側的言秋滿眼疑，他為什麼不知道。

撓了下頭，忽然覺好。

好像要長腦子了。

過了好一會兒，宋璟言將葡萄盤子放回桌子上，轉過頭認真的看著宋觀南。

“爹，你讓哥哥藏鋒芒，讓我裝傻裝病，無非就是皇上猜忌，得魚忘筌，你步步退讓，可是他呢。”

宋璟言頓了一下，聲音低沉，帶著些沉痛，“大舅舅戰死，小舅舅斷了一條，姑姑孩子夭折，與孩子再無緣分，這些都是意外嗎？都是巧合嗎？”

他語速不快，音調也沒有什麼起伏，可每一句都能讓人心揪著疼。

“外公一生為國征戰，戰功無數，如今被下了軍權，每日待在府里，垂垂老去。”

世出英雄，盛世無將軍。

外公舅舅和那些將士們造就了如今的盛世，可這盛世卻容不下他們。

不可悲嗎？

宋觀南不再開口，這些他如何不知，明知幕后是何人做了手腳。

他不是忠君，是不得不忠君。

就算是卸甲歸田，皇上依舊會猜疑忌憚，到那時他無權無勢，便只能任人宰割，家破人亡。

至現在，他站在權力頂端，能讓皇上投鼠忌，能護著一家安全。

宋觀南目深邃銳利，轉著拇指上的扳指久久不語，良久眸一閃，起拍了拍宋璟言的肩膀。

“你說的為父都懂，不到萬不得已，為父不會選擇，宋家和白家四百多口人，行差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言秋了下耳朵，見他們如此煩，實在有些想不通，旋從房梁上落下來，跪在宋璟言側，開口提議，“主子，可要屬下進宮殺了他。”

兩人同時轉頭看向他。

宋觀南：.........

宋璟言：........

宋觀南角一，擺擺手，“你最近不要惹事，消停點，我回去了。”

剛剛轉，便聽到言秋又補了一句，“屬下進宮殺了他，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宋觀南眼皮跳了跳，快步走出眠風院，回頭看了一眼費力解釋的宋璟言，角勾了一下。

惡人自有惡人磨。

轉時角拉平，眼眸深沉狠厲，“行知，找個替死鬼，將尾掃干凈。”

“是。”

行知恭敬的應了一聲，一陣風一樣飄走了。

宋觀南那邊走的瀟灑，宋璟言卻頭疼了，“你知道皇宮防衛多嚴嗎？”

“屬下進去過，不難進。”言秋語氣淡淡，不覺得是什麼大事。

宋璟言了下太，“殺了他然后呢，太子，榮王，裕王三方勢力爭斗，引起？”

言秋眉頭微皺，認真的想了一下，“都殺了。”

宋璟言一噎，端著那盤葡萄塞進他手中，“你吃葡萄。”

言秋低頭看著葡萄，顆顆飽滿，讓人口齒生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