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要狡辯！我的人看得清清楚楚，還會有假？”

宮人全匍匐在地上，平日里的聲音，不知道是張還是急于擺自己的嫌疑，變得有些尖銳。

“老奴從來沒有離開皇宮，太子是不是看錯了？”

“你……”

“太子。”

趙硯突然出聲，聲音平穩。

“你說陳公公私自出宮，不僅去了大理寺大牢，還私底下見了瑞王？”

“是。”

“你可有證據？”

“兒臣帶來了，還請父皇允許兒臣起。”

“起吧。”

趙玄謹起走去書房外面，從隨從手中拿出一包東西，放在皇帝面前的書案上。

“太子，這是何？”

“回父皇，這里面是瑞王和陳公公的通信，上面寫著兩人每次見面的時間地點，都是從陳公公屋中搜出來的。

“另還有十萬兩的銀票，也是從陳公公的屋里找到的。”

趙硯一聽這話，立刻變了臉，拿起幾封信看里面的容。

趙玄謹冷冷看了眼趴在地上的宮人。

這人之所以還留著這些信，估計也是擔心瑞王到時候倒打一耙，這才留信保命。

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提前要了他的命。

“陳公公 ！”

趙硯右手重重錘在書案上，大喝道。

“說！你與瑞王都說了什麼？”

“皇上明察啊，老奴真的沒有做這些事，定是有人栽贓陷害，皇上要為老奴做主啊！”

“放肆！”

趙玄謹氣不打一來。

這不男不的妖人竟敢暗指自己陷害他！

簡直豈有此理！

陳公公沒有因為趙玄謹的斥責就住了口，反而不住給趙硯磕頭。

“老奴八歲起就服侍皇上，這些年對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就算要老奴這條命，老奴也絕不會說半個‘不’字。

“但要說老奴欺瞞皇上做下什麼大逆不道之事，老奴就算死了，也心有不甘啊~”

若不是皇帝在場，趙玄謹非要上前狠狠踹他幾腳。

趙玄謹對陳公公的話不為所，但趙硯明顯不是這樣想的。

見父皇出懷疑的神，趙玄謹立即補充道。

“父皇，除了這些信件和銀票，兒臣還找到了人證，就是守衛宮門的一名侍衛，父皇允許的話，兒臣現在就可以將人來。”

“先不急。”

“……父皇！您可千萬不要這妖人的蠱啊！”

這話才出口，趙玄謹就意識到自己僭越，忙又跪了下來。

“父皇恕罪，兒臣只是擔心，若是留這樣的人在您邊，兒臣不放心。”

趙硯斂了神，語氣平緩。

“太子的孝心，朕知道，先起來。”

見皇帝沒有不悅，趙玄謹這才起。

“鄧統領！”

話音剛落，一個著戎裝的男子走了進來，正是前侍衛統領鄧玨。

“皇上，太子。”

趙硯指著跪在趴在地上的陳公公。

“先將這人給我關起來。”

“是。”

“皇上！老奴真的是被冤枉的啊！”

鄧玨只手就將干瘦的宮人一把提溜起來，拖拽了出去。

趙玄謹見人被帶走，心里總算松了口氣。

他知道，這陳公公很早就在父皇邊伺候。

父皇雖是個明君，但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父皇有時候太過重。

作為一個帝王，這是大忌。

所以他才在發現父皇邊的人有問題的時候，沒有立即跑來告訴父皇，而是等拿到證據再行。

趙玄謹看著被鄧玨帶走的宮人，眉頭皺起。

歷朝歷代，皇子私下見，無疑會挑帝王的神經，這是擊垮二弟的大好時機。

若不是擔心他父皇心里有其他想法，他現在一定請求父皇，將這件事給他徹查。

“太子，這件事，朕自有主張，你先下去吧。”

趙玄謹聽了這話，眼中閃過失。

父皇果然對自己有疑心。

“兒臣告退。”

回到東宮后，趙玄謹立即派人將太傅請來。

“太傅說，父皇會不會派人去查瑞王？”

“若是其他事，皇上未必會真的對瑞王如何，但勾結皇上邊伺候的，皇上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他。”

有了太傅這番話，趙玄謹安心不。

不知為何，他剛才在書房的時候，就覺得有些不對勁。

回來的路上也仔細回想了下父皇的反應，并不覺得有什麼值得讓人不安的地方。

但心里依舊覺得忐忑。

太傅又道。

“太子沒有求皇上將這件事給太子辦，這樣做很好。

“先前江家一案，皇上雖然上不說，但是也能猜出是裴小公爺在后面推波助瀾，這才順藤瓜找到二皇子上。

“若是太子這次真的將這件事攬到自己上，皇上可能對太子更有意見。”

趙玄謹點頭。

“太傅說的，本宮都知曉，如今就看父皇如何理了。”

第二日早朝，皇帝沒有提起這事。

第三日早朝，皇帝依舊未提。

趙玄謹差點沒忍住，就要當著滿殿文武百的面提出二皇子瑞王勾結的事，結果被太傅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這才不甘不愿作罷。

之后又是過了三日，皇帝似乎忘了這事一般，既沒有讓人調查陳公公與瑞王私底下見面說了什麼，也沒有請瑞王進宮問話。

就在趙玄謹準備再去找皇帝商談此事之時，宮卻出了兩件事。

首先，書房走水，將里面的奏折書籍文房寶等燒了個，包括陳公公與二皇子瑞王勾結的信件，還有從陳公公屋搜到的十萬兩銀票。

還有一件事，被關在大牢的陳公公懸梁自盡了，還留了一張書。

書容，大概就是他從來沒有對皇上不忠，現今遭人污蔑，他只好以死明志。

趙玄謹聽了消息后，呆坐在書房良久。

自從那日將這件事告訴父皇，他心里就有種不好的預。

這幾日來，只要父皇沒有正式安排調查這件事，他心中的不安就與日俱增。

如今一下子出了兩件事，趙玄謹的不安算是“塵埃落定”。

皇帝趙硯當日下午就將趙玄謹召了過去。

陳公公的書中說“遭人污蔑”，這“人”是誰，顯而易見。

皇帝只說讓太子不要胡思想，他信任太子，不會因為一個宮人真假難辨的書，就懷疑太子。

又說這些事他會派人理，幾句無關要的話將太子打發回了東宮。

皇上沒有懷疑他“污蔑”陳公公，這看上去是好事。

但趙玄謹心里知道，這事不對，很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