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要到首播的日子，為了能適應直播的話和氣氛，章佳檸利用下班時間看其他主播直播帶貨，觀學習。

程澈從養場忙完回來，拎著魚走進超市。

“姨，今晚吃魚，我去廚房收拾。”

梁燕妮：“哎呀，魚還大。”

程澈邊走邊說：“這趟船出去，趕上這波魚窩了，想打別的也沒有。”

他進廚房駕輕就地拿來盆，收拾起魚來麻利又練，切了姜蔥抹在魚上擱在那腌制。

換做平時，聽到靜早就跟小燕兒似的過來了，今天就悶在屋里一聲不響，程澈洗凈手走出廚房。

一腳門里一腳門外的功夫，就聽到章佳檸的手機里傳來男主播沙啞的嗓音喊謝謝老婆的跑車。

他走到章佳檸后，掐住后頸，語帶笑意地說：

“怎麼個意思，家里大哥不夠你看了？”

“哎……”

后頸怕，著脖子躲，程澈松開手，拉來椅子坐在旁邊。

章佳檸說：“不是看男主播，我看直播呢。”

程澈手臂懶懶地搭在桌沿上，“還狡辯，被我按頭了都。”

“沒有，不信你看。”章佳檸把手機推給他，程澈也就是一說一笑并沒有看，但觀察神不對，想起明天要直播，拉起的手問：“為直播的事張？”

章佳檸勉強出一笑，“說不張是假，你第一天直播不張？”

程澈：“不張。”

“你，”章佳檸噘著小把手回來，“不跟你說了。”

“嘿嘿嘿……”程澈又把手拉回來，“張，能不張嗎，我也是人。”

章佳檸：“我看看別人怎麼直播的，我也學習學習。對了，你第一天直播多人？”

“你猜。”他笑。

章佳檸推推他手，“別讓我猜了，說嘛。”

人是真打蔫了，程澈也不逗了，“短視頻剛興起那年，我第一次接，”

章佳檸急了，“你怎麼不從盤古開天辟地開始講，怎麼不從猿猴變人開始說。我問你第一天直播間多人。”

程澈：“還急了，我不得說清楚嘛。”

“我就想知道人數，你告訴我多人。”章佳檸急得晃他的手臂，程澈無奈地笑，“三千，三千。”

“三千？這麼多？首播嘛？”

“嗯。”程澈點頭。

“你當時多？”

程澈回憶下，“好像兩萬多吧。”

“兩萬多，能有三千人看，不錯了。”琢磨著支書賬號的，“我現在五萬，能進來多人看？首播五六千？”

程澈想了想，“這個不好說，的轉化率跟很多方面有關。能有多，只有當天才知道。你看我當初……哎？這不又到繞盤古開天辟地了？”

章佳檸笑睇他眼，“說吧。我聽聽你這盤古怎麼開的。”

“你要說我這盤古，嘖，這岔給我打的。”程澈在腦門上輕輕敲下，“我那時候……”

聽他聊起互聯網經歷，曲折又彩，佩服他腦子里新奇的想法，更佩服他對新商機的嗅覺。

程澈：“現在養場里每天有專職的人搞直播，時間固定，每月的銷售也穩中有升。現在人習慣網購，尤其我們的海產品主打一個新鮮，看著海產品從船上下來，直接打包送貨上門，這就是賣點。”

聽得格外認真，滿眼佩服，“你真厲害。”

“呵呵。”程澈被夸得不好意思，“還行吧。”

明明爺們的一個男人，可有時候卻得像個孩子，他上有男人的城府，也有著男孩的純粹，但跟他相起來，你總會不斷地發現驚喜。

“跟你聊會兒好多了，沒那麼焦慮。”

程澈說：“有啥好焦慮的，頭掉不過碗大個疤，沒發生的事，你老擔心啥。”

章佳檸笑，“你這人吧，有時候得意的讓人想揍你，有時候又覺得你怪好玩的。”

程澈壞笑，“哪種好玩？”

“……”

章佳檸繃起臉瞪他，程澈秒慫，“呵呵，剛才開玩笑。我繼續說，……其實，說白了，我是趕上互聯網時代的紅利，能賺到錢，國家政策好，互聯網運營環境好。我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我是很謝這個時代，也謝現在的社會。”

章佳檸歪著頭，眼尾揚著，“覺悟高，是個好同志。”

程澈：“不是好同志，還是好對象。”

章佳檸角的笑弧深了。

程澈又說：“以后還會是個好老公。”

章佳檸臉頰發熱，垂下眼看手機，他現在就像個翹起尾的狐貍，得意又欠揍。

“那誰知道了。”

“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程澈走手機，“下個月就訂婚了，再往后的事也快了，你得想想了，咱倆在哪安家？在村里還是在市里買房都聽你的。”

章佳檸抬起眼，“買房的事，我還沒想過。”

“該想想了。”程澈起，“我去把魚燉上。”

明天一早就要直播了，章佳檸躺在床上睡不著，程澈洗完澡出來，拿起手機給發微信。

程澈：睡沒？

黑暗中，手機亮了，拿起來看是程澈的消息。

章佳檸：沒呢。

程澈：還尋思明早直播的事？

章佳檸：嗯。

程澈：熬夜黑眼圈，明天直播不好看了。

章佳檸：哦。

程澈：睡吧。

章佳檸：知道了。

別看回得痛快，程澈篤定睡不著。

穿好服就準備出門，董金淑聽到靜出來問：“這麼晚去哪？”

程澈：“場里有點事，過去看看。”

“啥事？”董金淑擔心。

程澈說：“沒大事，別怕。”

董金淑看他穿戴得立正，哪是去場里，“你是不是去找佳檸。”

“！”程澈腳步一頓，匆匆下樓。

董金淑知道他猜對了，扶著欄桿也跟著下去，“你給我回來。”

追到門口，對程澈說：“白天去就得了唄，晚上你也去，你也不怕讓人看見。

你不在乎，也得為佳檸考慮考慮，人家那是姑娘，跟你個臭小子能一樣嗎。是村干部，還沒結婚呢，晚上也往家去，對名聲沒影響？這點事你想不明白？”

程澈說：“我去安，不是干別的。明天不是直播嗎，現在張得睡不著，我去勸勸。”

董金淑：“勸人咋不能勸，非得當面勸？打個電話的事多簡單。”

程澈：“我下午當面勸了，這不還睡不著。”

董金淑默了默，嘆口氣說：“佳檸這孩子太要強，你心大，跟人沒法比。”

“不是，怎麼又說我了。”程澈提上鞋就出門了。

車停在胡同口，程澈給發消息。

程澈：出來，我在胡同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