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嘉月能聽到沈弗寒的聲音在發，并不像表面上那麼鎮定。

這一刻，他不是人人敬仰的景安侯，也不是斷案如神的大理寺卿，只是一個在妻子面前袒晦意的丈夫。

溫嘉月垂下眼睛，為他的話容，但是心里還有些許悵惘，為上輩子枉死的自己和昭昭。

知道不怪他，只是，這一切的導火索確實是因為他，忍不住怨他。

若他當初可以多關注一些，或許和昭昭就不會落得那樣凄慘的下場。

但已經重生，這是否預示著，上天不僅給了一次機會，也給了沈弗寒一次機會？

這輩子，不出意外的話，往后數十年的，一起過下半生的人只能是沈弗寒。

前塵往事不可追，或許，也該好好想一想和沈弗寒的未來了。

恩也好，怨懟也罷，一樣是過，為什麼不試試好的一面呢？

溫嘉月想通了，在沈弗寒期盼的目中，輕輕點頭。

“我答應你。”

沈弗寒繃的心弦驟然松懈下來，仿佛劫后余生一般。

他將擁進懷里，抱住。

“多謝你，阿月。”

溫嘉月的手舉了起來，片刻之后，輕輕落在他的背上。

沈弗寒還沒來得及欣喜，便聽開口：“如果這段時日你做得不好，今晚你說的話，我就當沒聽過。”

沈弗寒應了一聲，鄭重道：“我一定對你好，事事都依著你。”

溫嘉月故意使壞：“那你今晚睡榻上。”

沈弗寒：“……這個不行。”

溫嘉月推開他，繃著臉問：“方才你不是說事事依著我？這麼快就說話不算話了？”

沈弗寒頓時有些慌，但是忽的捕捉到眼中一閃而過的狡黠，立刻明白過來，原來是故意的。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沈弗寒直接將打橫抱起，“在這件事上，我說的算。”

溫嘉月“誒”了一聲：“我的香膏還沒搽完呢！”

沈弗寒順手將的那些瓶瓶罐罐拿了過來：“一會兒幫你。”

他將倒在床榻上，呼吸纏間，他克制著自己的作，啞聲問：“阿月，可以親你嗎？”

溫嘉月別開臉，這種話，讓怎麼回答？

而且，沈弗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見不出聲，沈弗寒蹭了蹭的鼻尖：“可不可以？”

說話時，薄時不時地到的瓣，一看就是故意的。

溫嘉月有些不了，直接推他。

“不親就幫我搽香……”

話還沒說完，沈弗寒便含住了的齒。

溫嘉月睜開眼睛，他卻雙眼閉，輕又珍惜地吻。

整顆心在一瞬間變得酸漲，連眼角也有些發燙。

原來……這就是兩相悅的覺嗎？

但也不是那麼好收買的，一吻結束，溫嘉月便恢復了平靜的模樣。

等所有事態平息之后再告訴他答案，這可是他說的。

也確實想知道沈弗寒到底會做什麼，所以決定學他以前的樣子，讓他捉不的想法。

曾為此痛苦六年，現在風水流轉，讓沈弗寒痛苦一兩個月，不過分吧？

仔細想想，溫嘉月還覺得自己虧了呢。

沈弗寒繼續幫抹香膏，待四種抹完，手法越來越嫻。

他一邊收拾一邊問：“一定要用這麼多種？”

“是啊，功效不同，”溫嘉月簡單和他解釋了一下，“總之每一個都有用，缺一不可。”

沈弗寒若有所思：“看來我得讓四弟幫我找一罐可以變年輕的。”

溫嘉月：“……”

看出來他是真的很介意自己的年齡了。

沈弗寒將香膏放回原，這便準備吹燈了。

溫嘉月總覺得還點什麼，在視線變得昏暗之際，終于想起來了。

“怎麼沒把昭昭抱來？”

“以后讓跟娘睡吧，”沈弗寒與商量，“昭昭也大了，若是瞧見什麼不該看的，對不好。”

溫嘉月猶豫片刻便答應了下來。

當初讓昭昭和一起睡，是為了讓沈弗寒手腳——但是最后也沒。

既然現在沒有這個顧慮了，那就讓昭昭睡在耳房吧。

而且，若是昭昭看見什麼，說不定真的會記住。

上輩子，三歲的時候已經會背很多詩了，問一些事，也記得一清二楚的，小腦瓜聰明伶俐。

現在已經初見端倪了，昨日帶昭昭去湖邊，指著魚喊“小魚哥哥”，顯然還記得崔瑜。

說到崔瑜，后日他們也該來拜訪了，溫嘉月也該準備著了。

見一直不說話，沈弗寒問：“在想什麼？”

“在想后日寧國公一家拜訪的事，”溫嘉月道，“若那日天氣不錯，我們便在湖心亭招待他們吧？”

沈弗寒都快忘了這家人了，聞言神不虞道：“隨便招待一下……”

瞥見溫嘉月蹙眉，他改口道：“自然是不行的，我覺得阿月的主意極好，泛舟賞魚，甚是風雅。”

溫嘉月這才點點頭：“若是天氣不好，便在小花園招待吧，兩個孩子一起玩，也有地方。”

沈弗寒“嗯”了一聲，順勢提議道：“不如將好的、有孩子的世家都過來，人多熱鬧。”

只要玩伴夠多，昭昭肯定不會只盯著崔瑜一個人。

溫嘉月嗔他一眼：“我們事先沒提，不合規矩，夫君你能不能說點靠譜的？”

沈弗寒只好作罷。

那兩個小丫鬟也快教好了，過幾日就能陪昭昭一起玩，他才不怕昭昭被崔瑜拐走。

商量完此事，溫嘉月便準備睡了。

閉上眼睛，忽的又想起一事：“明日清晨不許喊我，喊我也不親你。”

沈弗寒笑意低沉：“倒是會耍小子了。”

他的語氣竟有幾分寵溺，溫嘉月有些臉熱，慶幸現在室昏暗，誰都看不見。

假裝任道：“我就這樣，你現在后悔還來得及。”

“不后悔，”沈弗寒的臉，輕聲道，“我很喜歡。”

溫婉也好，縱也罷，不管什麼模樣，他都喜歡。

他甚至想讓更縱蠻橫一些，這證明，在他面前徹底卸下了防備，可以肆意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