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嘉帶著徐棠參加遊園會，他就沒理過綺眉，除了見麵時點點頭，一個字也沒多和說。

    綺眉才不在乎李瑞同哪個人往。

    是借題發揮，指桑罵槐，自然徐棠聽懂了。

    “知意小姐是何時與李瑞哥哥相識的，竟往得這樣了？我們從沒聽他提起過啊。”

    綺眉早被徐棠挑得沒了理智，態度友好，話裏藏針。

    “那時還下著雪，去年臘月吧。”知意喝口茶，覺這話沒什麽不可對人言，故而如實做答。

    徐棠歎口氣，知意隻要回答，就中了綺眉的計，應該把話題繞到敵人上或幹脆不理。

    “才幾個月啊。”綺眉拉長聲音，與其他幾個小姐對了對眼。

    “知意的鞋子真好看，這個款式我還沒見過，思儀這是雲裳閣新上的？”

    思儀不疑有他，順口答，“上了四五天了。娘親說這兩天下帖子給各府小姐夫人可以來看新新鞋呢。”

    “喲，上的新貨知意就先上了，要不說是還得是三爺的麵子大呢。”

    “知意小姐現在住在哪裏？”

    “是同家人住在一起？方便我們上門做客嗎？”

    幾個小姐已知道綺眉意圖，你一言我一語將知意圍起來。

    “暫時不便上門……”知意想推托，徐棠搖搖頭，歎口氣。

    “怎麽？自己帶著丫頭婆子住，反而不便上門？”不知哪位小姐不懷好意帶著笑問道。

    “那也無妨，我小姑也是自己住，我看李嘉哥哥也不上門。”綺眉假意為知意辯解。

    們說話又快又，知意已來不及分辯哪句含著惡意，哪句又是善意。

    “那怎麽一樣？小姑是夫人，知意還是小姐啊？”

    “夫人如何？小姐又如何？丈夫還在呢，就放外男門，何統。”綺眉恨極了小姑搶走李嘉所有注意，口不擇言。

    “知意，你連三爺送的與羅這種私東西都收了，還與我們平起平坐？”低聲音，用隻有在座子能聽到的聲音問。

    知意生氣反問，“你若覺得可以問得出，為何不大聲問？怕你的嘉哥哥、瑞哥哥生氣？”

    誰知綺眉回頭道，“瑞哥哥，拿些來吧，知意姐姐要吃。”

    李瑞烤熱得一頭汗，開心地端著一盤子牛走來。

    綺眉一臉天真開心問他，“知意姐姐說的所有的新都是你在思儀母親那裏訂的，這些貨都沒開賣呢，你待真好，還說現在自己在外住，歡迎我們姐妹約玩。”

    李瑞哪知道孩子們在鬥心眼，點頭道，“一個人寂寞，你們有空多一玩也好。”

    “知意的鞋很好看，不知要多銀子，太貴的話娘不會買給我。”綺眉撒似的問。

    “這個哪裏知道，一起拿的東西，到時一總會賬就完了。你這丫頭，徐家好東西哪樣不著你，沒有舍不得的。”

    李瑞完全沒看到知意雪白的臉。

    綺眉得意地對自己的朋友們點頭。

    知意已經完全聽不到周圍人在說什麽，耳朵裏嗡嗡直鳴響。

    李瑞說的話等於承認是他的外宅，一個出賣自己的人。

    知意的在下直發抖，怎麽知道這些孩子連的羅、都能看在眼中，評頭論足。

    戴了太多首飾，上沒有老件，所有的遮掩都是蓋彌彰。

    們一眼就看了。

    待公子們拿著烤過來，這些千金小姐都閉了，開始說起旁的事。

    皆是知意沒聽過、沒見過，接不上話的。

    間或說起哪件老古董，誰的字畫，誰家的園林景觀找了哪個匠人來改造，又聊起詩詞，知意聽都聽不懂。

    心下十分孤單，這些小姐又鬧著要聯詩句下酒，更說不話。

    徐棠走過來從桌上取杯茶，小聲說了句，“無聊。”

    綺眉嘻笑著接話，“小姑和我們小孩子家家一起玩的確無聊，我們說的都是閨中子興趣的事，小姑見多識廣別笑我們呀。”

    徐棠低頭認真瞧了自家被寵的孩子，眼中一片平靜，綺眉卻不敢和對視，轉開眼睛。

    徐棠回頭對李嘉道，“我家這孩子今天犯了瘋病，說話句句刺人，還當人是傻子聽不出來。我玩得不高興，先走一步。”

    知意一直頭暈暈的，也沒吃下東西，從早到現在一直著肚子聽著們冷嘲熱諷，聽徐棠要走，起道，“麻煩夫人送我一程，知意子不適。”

    李嘉和李瑞同時開口。

    李嘉道，“你是我請來的客，雖說是借花獻佛，也得對你負責到底，我送你。”

    李瑞卻說，“再玩會吧，咱們才剛來。”

    幾個公子開始生不起火，後來嘻嘻哈哈一陣才把火穩住，忙活一陣才烤好，李瑞一口沒吃，得前心後背。

    知意一肚子委屈，向他行個禮，“爺再玩會兒，不必送我，我同夫人一起走。”

    徐棠衝李瑞點頭，“我可以送知意。”

    幾個孩子都出口挽留李瑞，綺眉更是發小脾氣，“哼，我早知道瑞哥哥瞧不上咱們大家，有了心上人更不理我們，虧咱們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

    “我下了帖子請的瑞哥哥，是我哪裏做的不到？半中就要走！”

    生氣倒不是假裝，皆因李嘉問也不問一聲，堅定地要送徐棠。

    李瑞左右為難，知意在車看得清楚，難堪地對徐棠說，“夫人咱們快走吧，別讓三爺為難。”

    “你呀——”徐棠示意車夫趕車，見車子走了，李瑞便想晚上再找知意。

    他並沒看出知意生氣了。

    徐棠和知意同坐在馬車車廂。

    知意眼淚已落在襟上，轉過頭不徐棠看到。

    一條帕子遞過來，知意接過來，小聲說，“謝謝夫人，您真好心。”

    徐棠失笑，“第一次有人誇我好心。”

    低低地說，“我最沒有的，就是好心。”

    “其實，們說我的話隻會更難聽，不過人嘛，想當婊子就別想立牌坊，想要真金白銀，就別想著名聲好聽。”

    知意臉一變，這話實在刺耳，不解地看著徐棠。

    “你呀，為人太敏是缺點，要改。隻要沒提你名字，隻當說的是別人。”

    徐棠了知意的臉，提點，“你比們生得都，好好用你的麗。”

    “們不敢當著我的麵說難聽話，並不為我是徐綺眉的小姑，因為我是鄧夫人。”

    看知意沒聽懂，解釋說，“份，是人最大的保護。我也不能免俗。”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