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川第二天上午才發現時漾電話打不通的。

他下午回國的航班，臨走前想約時漾吃個飯， 沒想著電話打過去時已經提醒對方已關機。

起初傅景川還心存一僥幸，覺得或許在開會。

但下午再撥過去時，電話那頭依然是對方已關機的的提示音，傅景川便知道，時漾大概率已經換了電話號碼。

他甚至特地空去了趟前一晚上時漾帶他回去的小房子，趕上中介正帶人在拍照和看房子。

房子顯然已被整理過，桌上的設計稿已經被清理得差不多，書和其他東西倒還在。

主臥重要行李顯然也已被打包帶走。

傅景川看向忙著拍照的中介：“原來的租客呢？”

“今早退房了。”中介空回他道，“這房子暫時空了下來，先生您要租房子嗎？”

說完又怕傅景川嫌棄房子沒收拾干凈，又補充道：“你放心，住前我們會把房子收拾干凈，前租客已經給了錢委托我們把房子整理妥當。您要著急住的話，我們今天就能給您整理出來。”

“不用了，謝謝。”傅景川淡聲回，面無表朝屋里看了眼，轉就走。

中介被傅景川的態度鬧得有些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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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回了車里，掏出手機，看著昨晚時漾剛給他存進去的那一串號碼，搖頭笑笑。

這確實很時漾。

永遠懂得怎麼用著最溫的態度，做著最決絕的事。

笑容收起時，傅景川面無表地刪了那串號碼，手機往旁邊一扔，手掌跟著推下手剎，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他沒有在蘇黎世再做停留，直接去了機場。

過安檢時唐宇電話打了過來，從電話里聽到機場廣播聲，當下詫異：“你在機場了？”

“嗯。”很淡的一聲應，傅景川從安檢機取過外套，轉往安檢口走去。

“怎麼又突然要走了？”唐宇詫異，“我還想著今天和你聊一下組建合資公司的事。”

“你把組建方案發我就行。”傅景川聲音依然很淡，“我會讓人理。”

“行，回頭我發你。”唐宇點頭，談完正事，又忍不住回到了私事上，“怎麼這麼著急走了？”

“公司忙。”傅景川并不想多談，“掛了。”

不等唐宇反應，便直接掛了電話。

唐宇約覺到傅景川緒不對，困皺了皺眉，想了想，還是給他發了條微信過去：“兄弟，你沒事吧？”

信息剛發出去，傅景川便給他回了兩個字過來：“沒事。”

唐宇困皺眉，剛才電話里聽聲音不像沒事的樣子，但傅景川不傾訴，從小就是有事全自己一個人消化，面上也不大看得出緒，他不說，他也問不出來。

他把早已擬好的合資公司組建方案給傅景川發了過去：“組建方案我發你了，你空看一下，有問題我們再修改。”

傅景川：“我先看看。”

幾分鐘后，傅景川的答復就回了過來：“就按這個走吧。”

后面又回了條語音：“輝辰有現的辦公區，不需要另外租辦公室。”

“……”傅景川這邊答應答應得太干脆，唐宇一下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是樂得站起，揮舞著兩手臂興地比了個“yes”的手勢，時漾剛好拿著方案進來，第一次看到這樣不穩重的唐宇，一下愣住，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辦公室，下意識回頭朝辦公室門口看了眼。

唐宇也有些尷尬，手卷拳在邊輕咳了聲：“那個……你怎麼過來了？”

說完時還忍不住怨念地朝門口看了眼，也不知道哪個不帶腦子的出門沒帶上門，讓他老板威嚴全掃了地。

許是因為時漾平時看著比較沉靜溫，他在時漾面前也總有那麼點放不開。

時漾假裝沒看到他眼里的尷尬，拿著新出爐的方案走向他：“昨晚本來說要和您一下創意的，沒想到家里臨時有點事，沒能趕過來，所以現在想過來找您聊聊。”

說著把新創意遞給他。

唐宇略掃了一眼，很滿意：“可以，就按照這個理念和方向設計就行。”

“就是這個地方……”唐宇拿過筆在方案初稿上圈了下，“這里的搭配我建議也采用新國，以群青打底試試。”

時漾看了眼，點點頭：“好。”

拿過他標過的方案，轉就要走時，唐宇住了：“欸等等。”

時漾困回頭看他。

唐宇想到剛才被時漾撞見手舞足蹈的一面還是有點尷尬，輕咳了聲：“是這樣，公司在歐洲這邊的業務基本穩定了下來，我打算把公司業務向國拓展，目前已經初步和輝辰集團達合作意向……”

“輝辰集團”幾個字落耳中時，時漾在文件上的手一頓。

唐宇沒留意到，看著時漾繼續道：“我們將和輝辰集團共同組建合資子公司，我們這個國風度假村項目就作為新公司在國的第一個項目，以此打開名氣。剛好你現在也畢業了，來去也方便，所以你看看，你到時要不要一塊兒回國發展？”

時漾有點歉然：“可能不太方便呢。”

唐宇意外：“為什麼？這多好的一個機會啊。我們雖然只是個子公司，但也是輝辰集團旗下的，業界認輝辰集團的履歷，你只要有輝辰集團的履歷，再加上設計總監的頭銜，以后不管是要在公司干下去，或者申請調往輝辰集團，或者跳槽，對你未來都是大有助益的。我個人認為這是個相當不錯的機會。”

“而且回去以后，待遇會比現階段要好一些，畢竟有輝辰集團做依托。”唐宇補充道，“如果你是擔心安頓的問題，那也不用擔心，公司會提供安置費，或者直接安排食宿。”

“謝謝唐總。”時漾微微抿，“但這個崗位太重要了，我可能沒辦法勝任。”

說完歉然地沖他頷首告別：“我先出去忙了。”

人已拿著方案出去了。

唐宇看著時漾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他以為把這個機會給時漾，會興接。

時漾的拒絕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更讓他措手不及的是，第二天時漾遞了辭職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