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姬已經變回人形，一腳踩著夫諸的尾，手里把玩著兩只白玉似的鹿角，笑意盈盈：

“原來是頭大白鹿啊？還四只角呢？剛好我給你削掉兩只，現在看著順眼多了。”

夫諸被踩在地上彈不得，他那潔白的引以為傲的皮，已經被地上的泥土弄的臟兮兮了。

“你....你到底是誰啊？”

雪姬瞥了他一眼，用鹿角他的肚子，夫諸心酸無比：我麗的角啊......

“問人是誰之前先報自己姓名，有沒有禮貌？”

“額，在下敖岸山夫諸。”

雪姬點點頭，似乎是站累了，四下也沒有能坐下的地方，最后把視線定格在大白鹿雪白的肚皮上，會心一笑，一屁側坐了上去。

給夫諸的差點背過氣，這才不是一個姑娘的重，這特麼是一條龍的重量！

“我是誰.....你聽過天龍族嗎？”

夫諸一愣，傳說中已經不知歸何的天龍族？那個力量強大的種族？

對了，剛剛這姑娘的原自己從沒有見過，本來以為是條蛇來著，心說這蛇怎麼還有爪子呢？

原來這就是龍嗎？！

“你....是天龍族的員？”他猶豫著問。

“不是。”雪姬果斷搖頭。

夫諸剛想松一口氣，就聽雪姬說：“我不是員，我是天龍之王。”

“........”

夫諸瞪大了眼睛看向雪姬，只見雪姬眉心現出金龍形印記，閃爍幾下之后便消失不見。

傳說中的龍王印記！

這個姑娘，竟然是天龍之王！

自己調戲了天龍之王！

他臉都白了，后悔自己不該賤。

雪姬才懶得管他怎麼想呢，低頭俯視他，“怎麼樣，還要讓我給你當娘子嗎？”

夫諸連忙搖頭，“不要....不對，不敢了不敢了，在下不知道您是龍王，多有冒犯，還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

雪姬皺起眉，“不是龍王你就能調戲姑娘了？”

“不能不能，再也不會了。”

“我問你，好好的干嘛要向山下的村落發洪水？”

夫諸把這茬忘了，咬了咬牙，著頭皮答道：“因為有趣......”

雪姬一聽，二話不說拿著鹿角向他腦袋，好懸沒給懵過去。

“你說你好看一頭鹿，怎麼凈干缺德事兒呢？好玩兒？別人的命是用來給你玩的嗎？”

直到夫諸覺得自己再不說點什麼，今天很可能死在自己的鹿角之下，才帶著哭腔說了一句：“是他們先我的東西的！”

雪姬作一頓，疑地看他，“東西？”

“對啊，你看我這山上多玉黃金，那些討厭的凡人就上山四采挖，山都快給他們搬空了。”

“額.......”雪姬這倒是沒想到，“會不會是他們生活貧困，沒辦法了才來拿點兒？”

夫諸顯得很氣憤，“才不是！要是拿一次便也罷了，誰知道他們貪得無厭，來了一次又一次，不止自己來，還呼朋引伴，他們這麼過分，我用水淹一淹凡人出出氣怎麼了？”

雪姬靜默了一會兒，道：“貪得無厭的確不對，但是你怎麼確定，山下的那些村民，就是拿你東西的人呢？”

夫諸一愣，“這....凡人不都長得差不多麼。”

雪姬嚴肅地搖搖頭，“話可不能這樣說的，冤有頭債有主是不是？若是人家沒拿你的東西，你卻用水淹了人家，這不是無妄之災嗎？”

夫諸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雪姬站起，對他說：“按理說，你差點害了山下百姓命，擾凡間秩序，我是不能放過你的。可我瞧著你心地并不邪惡，倒是十分貪玩。加上你所說山上金玉被盜一事，也算有可原。”

“若你答應，今后安心在敖岸山修煉，不踏凡世，我今日便放過你。至于你說盜寶一事，我可以答應你，若再有貪心之人前來，你可用大水驅趕，但僅僅是驅趕，不可傷人命。”

夫諸哪敢討價還價，起誓道：“謹遵龍王旨意。”

一眨眼過去幾萬年，他的鹿角總算又重新長出來了，可雪姬上強大的龍氣以及當日的神威，深深地駐扎在他記憶里。

雪姬聽他說又有人了敖岸山的玉，還逃到這青荷縣來，心里不免疑：“你沒用大水驅趕嗎？”

夫諸答道：“我趕了啊，但那人是個會法的，形飄渺，我都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能一路追到這里來，看他進到青荷縣中，沒了影。”

雪姬更不懂了，“不是，那你抓人就抓人，你馭水淹城干嘛？”

“這.......”夫諸眼神閃爍，明顯還有別的理由。

雪姬眸漸冷，“我倒想知道，敖岸山上，金玉滿山，他是拿了你多，能讓你大老遠的追到這里。夫諸，你該不會是想隨便找個理由，違背你當初答應我的事，出山吧？”

“沒.......”夫諸正絞盡腦準備為自己開，心中卻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勁，好像有什麼一直被他忽略了。

“趁我沒發火之前，你最好帶著你的鳥朋友，回到敖岸山，不然我就把你四只角都削了，給老神農當藥材。”雪姬下了最后通牒。

夫諸一聽又要削角，不自覺地哆嗦了一下，但他沒有說話，而是抬起頭，眼神在雪姬上打量。

雪姬被看的莫名，這貨看什麼呢？

只見夫諸直起，語氣微妙，“龍王是什麼時候到青荷縣的？”

“今早，怎麼了？”

夫諸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梳理著懷中小鳥的羽，“那為何，我沒應到您的龍氣呢？”

雪姬心里咯噔一聲，這發現什麼了？

夫諸發現的就是這個，他有個不為人知的技能，就是能夠應靈氣。

當年雪姬剛出現在敖岸山，他就敏銳地應到了一強大的靈氣，只不過當時沒想到這靈氣源自雪姬而已。

后來被雪姬暴揍一頓，才知道原來這就是天龍之王的龍氣，更加記憶深刻。

但是雪姬來這里半天了，他竟然一一毫都沒應到。

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雪姬故意藏實力，但是他們早就打過道，明顯沒必要。

還有一種可能，這位龍王....此時很弱，弱到連龍氣都沒了。

夫諸意味深長地看著雪姬，輕輕笑了笑：“龍王，您似乎....傷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