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輩也湊了一桌,正在打撲克。
兩個表弟看到,夸張地“哇”了一聲,連聲說道:“停停姐,你今天真好看!”
“你這條子太好看了,你以前怎麼不這麼穿?”
顧嘉年低頭看了一眼,今天穿的子是外婆這幾天做的,用的是在集市上買的那匹墨綠布料。
款式雖然算不上多麼新穎別致,但勝在簡單大方,很出效果。
顧嘉年材纖細,爸媽從前為了方便,總是給買寬寬大大的服。
而外婆做的這條完全是照著的尺寸,量定做,腰線和線都掐得很合適,完全凸顯了的材。
顧嘉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往大人那桌走去。
大舅正對著門口的電扇,頭發被風吹得鼓起來,可即便如此他已經輸得面紅耳赤、滿頭大汗了。
他面前的籌碼只剩下幾張,其他的都被另外三人瓜分了。
顧嘉年走過去,把大舅媽的話轉告他。
沒想到大舅并沒有松口氣,反而滿臉掛著“還沒翻本”的不樂意。
他不不愿地回頭看了眼廚房的方向,大舅媽正隔著窗子用眼神警告他。
大舅訕笑著了脖子,磨蹭半天后仍是不敢違抗,只好著臉把爛攤子給顧嘉年:“停停,那你幫我繼續打,輸了我出,贏了歸你。”
顧嘉年還沒接話,那邊湊一桌打撲克的小孩們就不樂意了。
囂得最兇的是一表弟陳鎖:“爸,憑什麼停停姐可以賭錢?我們也想。”
顧嘉年看過去,發現他們桌上擺的籌碼全是汽水瓶蓋。
在這種難得的家庭聚會上,小孩子們雖然可以打牌,但并不被允許賭錢。
于是賭注只能是汽水瓶蓋——每攢滿三個喝剩的汽水瓶蓋,就可以去村頭的小賣部里換一瓶新的汽水。
這是一種顧嘉年只在小學數學題里見過的易方式。
來云陌一個多月里,自己也攢了不瓶蓋,只不過還沒有去兌換過。
大舅不不愿地往廚房晃,聞言回頭罵陳鎖:“你停停姐今天十八歲生日,年了,當然可以玩錢。你才幾歲?小孩,玩你的瓶蓋去吧。”
又放低聲音對顧嘉年說:“停停,好好玩啊,別輸太慘,省得我挨罵。”
陳鎖忿忿不平地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顧嘉年其實從來沒玩過麻將。
可牌桌上三人都在等,躊躇了會兒,只好著頭皮坐下來。
大舅已經把牌整理好了,顧嘉年認真看去,只能勉強識得幾個條子、筒子和東南西北風,卻連出牌、贏牌的規則都不知道。
忐忑地看著一舅打了一張西風。
牌剛落地,坐在上家的張嬸便敏捷有力地喊了一聲“!”,然后瀟灑地把自己的兩張西風推倒,丟出一張一條。
到顧嘉年。
桌上三人齊刷刷地抬眼看著,眼神里暗含催促。
顧嘉年瞬間頭皮發麻,窘迫地低頭,瞪眼看著那些被大舅排列在一起的麻將牌,只覺得它們像是書本上的數學題,分開來都認識,合在一起卻不知道是個什麼意思。
完全裝不下去,剛想坦白自己不會,便看到一只修長的手從后到眼前。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微曲,閑閑地在的牌面上那兩個條子之間點了點。
“吃。”
顧嘉年回頭看去。
遲晏彎腰站在的后。
他穿了件簡單的黑襯衫,一只手上輕輕松松地提著一個巨大的雙層蛋糕,臉是一如既往的懶倦。
在看過去的那一瞬間,電風扇正好杭齒杭齒地轉過頭來。
悶熱的下風鼓起他的角,出若若現的腹。
顧嘉年僵住,突然想起他家地下室游戲房旁邊放著的跑步機和那些運械。
還沒等再想下去,便聽到他嘖道:“……想什麼呢?打牌都三心一意的。”
“……沒什麼。”
顧嘉年心虛地想著,從今天開始已經年了。
已經不算兒不宜了。
回過神,手忙腳地按照之前張嬸的做法,把那兩張牌倒下去,再去把牌桌上的一條揀回來。
才終于有空閑轉頭問他:“你怎麼來了?還帶了蛋糕。”
說著,看著他手里那個蛋糕,心里有些驚喜。
他不僅來了,還給買了蛋糕?
“……賀季同買的,”遲晏把蛋糕輕輕地放在一旁的圓桌上,又補充了句,“他讓我必須送到。”
“……哦。”
顧嘉年低下了頭。
原來不是因為要來參加生日,只是替賀季同來。
或許還夾雜著對的安。
倒是桌上其他三人的注意力暫時離開了激烈的牌桌,匯聚到他上。
一舅見到兩人之間的互,疑地問顧嘉年:“停停,你朋友?從市里來的?”
鄰座幾個孩子們也紛紛轉過頭來,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憑空出現的陌生人。
顧嘉年給他們介紹:“不是,他就住在云陌。”
一舅搖頭:“不可能,這村子里,方圓十里就沒有我不認識的……”
他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拍了下恍然道:“……山腰那邊的鬼屋?”
顧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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