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嘉年撲哧地笑了聲:“你的地盤,你決定吧。”
遲晏看一眼:“行。”
于是顧嘉年又跟著他坐上地鐵,換乘了兩條線之后,拐進一條鋪著青石板路的老弄堂。
與之前路過的繁華商圈相比,這里頗有些許冷清意味。
弄堂兩旁都是些文藝范的咖啡廳,還有幾家零零散散的酒吧。
老舊的墻上還有一些五六的涂,如同孩子作畫般筆稚、隨意又生。
遲晏帶著穿過弄堂,走到街邊的拐角。
一棵幾人寬的柳樹下有一家概念書屋,靠窗的卡座上冷冷清清坐著幾個人,都在翻書。
書屋門口放著張躺椅,上面躺著個男人,臉上蓋了本書,正在愜意地曬著太。
他邊還拴著一只大金,正討好地沖著他們吐舌頭。
遲晏走過去,抬腳踹了踹他。
“我靠,誰啊?”
男人頓時驚醒,書本從臉上落,不耐煩地看向來者:“……遲晏?嘉年妹妹?”
“你們怎麼會在這?”
賀季同有一瞬間還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他的視線在風塵仆仆的倆人上來回打轉,先是打量了會兒他那個快一年沒進城的鄉下表弟,接著又捕捉到顧嘉年上破損臟的連,和外面套著的那件顯然是屬于遲晏的外套。
這樣的地方,又是這樣的時間點。
他混沌的腦袋轉了轉,片刻后匪夷所思地得出了結論,對著遲晏為難地攤了攤手:“表弟,你這樣不太好吧,人家昨天才剛年,你就哄得跟你私奔了?還來投奔我?”
“我丑話說在前頭,這種事我可擔不了責啊。”
第20章 野星為燈
遲晏:“……”
他有時候真的很想知道賀季同的腦子到底是什麼構造的。
遲晏懶得解釋前因后果, 只問了句:“我們工作室快倒閉了麼?你怎麼這麼閑?”
賀季同替自己辯解:“誰閑了,我這是忙里閑。”
遲晏“呵”了一聲,又看向賀季同腳邊拴著的那條金, 掀了掀眼皮:“你養狗了?”
賀季同聞言神頓時有些不自然,不再糾結他們為什麼在這里, 含糊其辭道:“……書屋老板的狗,我幫著照看下。”
“還說不閑, 都有空管別人家的狗了。”
遲晏沒再看他, 手推開書屋旁邊那扇鐵柵門,徑直往里頭黑的樓梯口走去。
同時對顧嘉年說:“跟上。”
顧嘉年點點頭,快步跟著他走進鐵柵門, 還不忘轉頭禮貌地跟賀季同打了個招呼。
賀季同瞇著眼, 朝出一個亮閃閃的笑, 而后又重新躺下, 把書蓋回臉上。
樓梯間翻新過,還有些刺鼻的油漆味。
遲晏帶著走到二樓,左拐,推開一扇玻璃門。
顧嘉年頓了下, 看到門口有個小小的亞克力門牌, 上面寫著“四季文學工作室”。
之前賀季同說過,他和遲晏合伙開了個工作室,應該就是這里了。
兩人推門而, 門口應式的門鈴“叮咚”一聲響起來。
顧嘉年四看了眼,工作室面積不小,裝修是獷的工業風,水泥墻,黑工業燈, 沒有吊頂的天花板上白管道縱橫錯。
長長的走廊兩旁是好幾間辦公間,全都安裝上磨砂玻璃隔斷。
左邊門上寫著“編輯部”,依稀能看到有四五個工作人員在對著電腦埋頭干活。
右邊則是茶水間。
顧嘉年剛轉眼過去,恰好有個穿著上的孩子拿著杯咖啡匆匆忙忙從里頭出來,上還說著“來了來了!”
顧嘉年低頭看了眼口的卡通銘牌,上面寫著“編輯助理喬薇”。
喬薇的視線落在遲晏上,愣了須臾,而后驚呼了一聲:“……老板?”
“你今天怎麼來了?”
喬薇詫異了許久,心想還好今天負責接待的是。
很多新來的員工只知道他們工作室有兩個老板,卻從來沒見過遲晏。
還是工作室立的那天見過一次。
不過,時隔一年能一眼認出來,也確實是看臉。
聽說兩個老板是表兄弟,這家族基因擺在這,要想記不住都難。
遲晏卻顯然是對沒什麼印象了,下意識地掃了眼銘牌,而后客氣道:“嗯,今天來有事。”
又問:“賀季同的休息室和會客廳有人麼?我去休息會兒。”
“應該沒人吧,老板剛剛下樓了。”
喬薇說著,去前臺找到備用鑰匙給他,又看向顧嘉年。
顧嘉年正在猶豫著該怎麼自我介紹,手肘卻被人拉過。
“走了,好困。”
遲晏散漫地拉著穿過編輯部、財務部和市場部,在最里頭的拐角上了另一個樓梯。
喬薇咋舌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片刻后回過頭,看到好幾個五六的腦袋從不同的隔間里冒出來,七八舌地小聲議論著。
“我靠,大帥哥?”
“誰啊,老板的新客戶?”
“還帶了個妹子?我們老板呢?”
喬薇笑道:“什麼客戶啊,是我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二老板。”
“我去,是二老板?”
“難怪長這麼帥,聽說跟老板是表兄弟,好像是有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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