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穩了穩心神,兀自強撐:“夫人可問過相爺?日后掰扯不清,相爺怪罪奴婢是小,連累了夫人與相爺間的意就不好了。”
“昨夜相爺離府前,特意囑咐過奴婢,要將樁樁件件都好好同夫人代清楚的。”
一口一個相爺,甚至點出顧硯時新婚夜拋下外出的事,果然引起一片驚詫聲。
岑聽南卻已經失了同周旋的耐心,一個婢仗著顧硯時沒空過問府中瑣事,管了幾天家就真把自己當主人了。
“文秀姑娘請起。”岑聽南笑瞇瞇上前將扶起,“昨夜相爺同我說了姑娘份來歷,這些年確實是辛苦姑娘了,日后姑娘便在府中好吃好喝呆著,這些活計也不用姑娘再勞了。何時姑娘想出府了,我便同相爺知會一聲,定是要備上金銀財寶,風風送姑娘走的。不然這些年姑娘待在相府中,外頭人只怕以為你跟了相爺,對姑娘名聲不好。”
文秀偏要說相爺對岑聽南不好,新婚夜跑出去,岑聽南就說相爺對極好,什麼都同講,且他們才是夫婦一,你文秀不過是宮里賞下來的,別死乞白賴著不肯走。
岑聽南難得長篇累牘地說這許多話,中心思想就一個,你什麼也不是,勸你懂事,趕走。
文秀被氣得呼吸都不暢快了,見油鹽不進,咬著牙揮開的手,對著后頭使了個眼,一個小廝得了訊號,批頭散發就沖上來,想要抱著岑聽南的喊冤。
岑聽南雖然弱,可自小被岑聞遠捉弄出的反應卻快。眼角余見到黑影沖上前來,下意識接連后退幾步,撤出空擋,讓玉蝶來得及上前阻攔。
“唰”一聲利劍出鞘,立時削落那小廝額前碎發幾縷,驚得他跪跌在原地,渾發抖卻打著都不忘將戲作完。
“夫人在上,請您千萬要為小人做主啊!”那小廝哭嚎道。
岑聽南睨了文秀一眼,問道:“你又有何冤屈?”
第16章 雪膩書香中(3)
那小廝明眼人一瞧,便知是文秀來做戲的,比起他口中冤屈,岑聽南更得防著他直接上手做出什麼傷人的狠戾行為來。
畢竟離得這樣近,玉蝶手再好,也未必防得住。
是以岑聽南拉著玉蝶又后撤了幾步,將那膝行著想上前來的小廝喝在原地。
那小廝被岑聽南冷不丁一懾,果然跪在地上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里顛來倒去都只說從前在相府了冤屈,沒得到應有的銅子兒。
“文秀姑娘果然是很會管家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了這樣的事。若是傳出去,外頭人還只當相爺克扣下人辛苦錢。”岑聽南角牽起弧度看向文秀,聲音卻冷得數九寒天似的。
凍得底下跪著的人,在太底下都打了個寒。
春雨跪在人群堆里頭,悄悄同側的婢換了個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詫。
夫人的氣場,同相爺……好像啊。
春雨知道自己是個迷糊的,昨夜文秀找打探夫人的事,上沒個把門的,唧唧喳喳說了許多,回到下人院里和同屋的幾個姑娘說起這事兒來,們點撥才醒悟過來文秀的意思。
文秀是想借的口,告訴們,夫人不算什麼,這個家,文秀才是掌權的。
小姐妹們說文秀大抵是要同夫人對著干了,春雨其實不大想這樣,
覺得這樣不好。昨日相爺大喜,府里上下喜氣洋洋的,熱鬧,特意同文秀告了假溜去前院看新娘子。
也是因著看,才見到了相爺將夫人溫抱在前的一幕,風拂起蓋頭一角,發誓,整個天地仿佛都安靜了。
從沒有見過那樣好看的子,笑帶著點兒,卻一點也不見怯弱,被相爺捧在心上也再自然不過似的。
也沒見過他們相爺臉上這樣不加掩飾的笑,同從前禮貌待人的笑一點也不同。
那笑意是到眼底的。
春雨本以為,這樣的子做了夫人,相爺會開心。相爺開心,相府上下的日子便也好過,不然整日見到那張沒什麼表的臉,邊上再跟個特意把臉拉長的平安,這日子過得真是沒滋沒味的。
可沒想到的是,當晚相爺便扔下新娘子出了府,文秀還找說這樣的話,是想攛掇小姐妹們一起來對抗夫人麼?
春雨自問做不到。
若不是屋有個頭腦聰明的,差點都會錯文秀的意,以為文秀是在說夫人太可憐,要們好好待夫人了!
被夫君新婚夜丟下的新娘子會有多難過?春雨都不敢想。本以為今日見到的夫人定然是紅腫著眼哭了兔子似的,如今瞧著,夫人竟一點都不難過!
而且氣場還特別強!聽說夫人還比小上一歲呢,就將文秀氣得臉都青了,春雨低著頭,悄悄笑了笑。比起文秀,更喜歡夫人這樣的人。
文秀此刻已顧不上春雨在想什麼了,只覺得自己找來的人簡直不堪一用!跪在地上連個冤屈都哭不明白,還被岑聽南三言兩語就將事又怪到自己頭上了。
已經意識到是有些小瞧這位岑二姑娘了。
到底是將軍的兒,這點小場面,想要鎮住還是太難。
岑聽南見文秀埋首不知又在盤算什麼主意,當下便直接人把眼前這小廝帶出去結了銀子先打發了,一直跪著也不是個事。
許是為了討好夫人,如今這一喊,底下終于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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