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那一言為定！”鵝黃的姑娘顛顛兒地應了。

和方應溪分別后，岑聽南徑直回了相府，先是去書房挑揀了些珍稀的紙墨筆硯，再去廚房中選了些名貴食材，隨后來玉蝶，將打包好的禮盒給。

“你替我去趟云鹿書院，將這些禮品帶給陳閣老與師母。順便替我打聽件事。”

“問問他們，可知道郁家還有個文蘭姑娘。”

第40章 燈火下樓臺

玉蝶和平安駕著馬車是前后腳回來的,都在夜里。

岑聽南披了件外坐在堂前聽玉蝶帶回來的消息，顧硯時就在此時跟在后頭進了門。

頎長影芝蘭玉樹地立著，像黑夜里不懼風雨的松。

一雙清明自持的眼不帶緒地看,若觀火,要瞧進心里似的。

看得岑聽南偏開頭去，不愿與他對視。

玉蝶沒找到機會回話，就被岑聽南下去歇息了。

“岑二姑娘，今日去了書院？”顧硯時立在門邊，也不邁進來,語氣里都著生分。

他的稱呼又變了回去。

似乎退回了初見時的安全距離。

這樣也好。

岑聽南眨著眼,不想讓緒溢出來。

“先前青山鎮的事,仰仗閣老提點,我讓玉蝶備些禮去探二老,有何不妥麼？”淡聲道，“如今天已晚，左相大人還是早些從我院中出去，我要歇下了。”

也將稱呼換了回去,誰不會呢。

顧硯時笑了笑：“這兒是相府。”

這樣理所當然的語氣,岑聽南被激得倔起來：“所以呢？左相大人是要我明日就搬回將軍府去住麼。”

“也不是不行。”岑聽南學他的樣子，無所謂地笑起來。

顧硯時漠然地看著他，神淡得可怕。

三、二、一。

岑聽南在心頭數。

清傲矜貴的人果然進門來，居高臨下覷著。山一樣迫著。

岑聽南猜，那寬大袖袍之下的如玉指節，說不定已經狠狠攢在了一。

揚起頭，帶著惡意去刻意激怒他：“怎麼，左相大人又想強迫我麼？走也不，不走也不,您的心思可真是難猜呢。”

顧硯時邊浮起一抹譏誚的笑，大手握上的下頜，語意卻繾綣：“全天下都知道你是我夫人，回家？你以為你還有別的家麼。”

“別忘了，你是為什麼會在這兒的。這話，我原封不還給你。”他的眼里著黑夜的寒，冷沁沁地，讓岑聽南在七月的夜里滲出一汗來。

他挲著的下，像在把玩什麼珍貴的件。

“若還想你父兄平平安安的，你最好老實呆在相府，好好做你金尊玉貴的左相夫人。”

他在威脅。

岑聽南被憤怒湮沒，他怎麼

可以用家人的平安來恐嚇！

“顧硯時你混賬！”拉過他的手，尖牙徑直咬了上去，深深刺顧硯時結實的手臂。

他的手臂像石頭一樣又又冷，咯得岑聽南牙齒生疼。

可不愿放開，發了狠地更加深地咬了進去。他要難，那他也別好過。

顧硯時著手臂傳來的刺痛，清晰而人心安，面上卻浮出點笑來。

咬吧，只要不離開他，什麼都。

說他卑賤也好，說他趁人之危也好，他不在乎，只要他日日回府，都還能見到就好。

別想躲開他了，這輩子都別。

岑聽南又踹又咬，將渾勁道都卸在了顧硯時上，等咬得終于無力，綿地瞪著他時，顧硯時才卷起袖袍，給看一個又一個的牙齒印兒。

青紫，滲出來。一看就很疼。他卻一聲都不吭。

“小狗似的。”顧硯時嗤笑，“還得教，什麼時候學會不傷主人了，什麼時候才能給你點自由。”

他強而蠻橫地將圈在懷里，無視的掙扎，順著自己的意愿拍著背哄。

“這幾日有沒有好好用飯？”

“我聽琉璃說，你日日都吃冰的，疼不疼。”

“師父師母那里我都忘記了，還是你周到些。日后每月陪我山上一趟好不好，嗯？”

岑聽南眼圈發紅，恨聲道：“在這里裝好人，若你敢我父兄，我豁出命也要將你拽下地府的。”

顧硯時拍著背的手僵了僵。

恨死他了吧，不顧的意愿將圈著，又用家人脅迫。

小姑娘都要咒他下地府了。

“隨你。”半晌，顧硯時垂睫應道。

只要同一起，去哪不是去。饒是地府，他也要追下去將圈在邊，只要不嫌那地方森。

岑聽南被他按在懷里，不甘與莫名還有縷縷的煩躁一起涌了上來。

但更多的是無力。

好像永遠都掙不出他的掌心似的，他要逗時便來逗一逗，他要冷落時便能三五日不回來連句解釋都可以沒有，而此刻他不知了什麼刺激，又或者突然想通了什麼，便可以渾不要臉地又住自己的命脈與肋，強地就范。

岑聽南無力地覺得，顧硯時在將當做貓狗一樣豢養。

不知道這樣的局勢是如何形的，卻深知這樣絕不應該。

可以接他尋著由頭的訓斥，二十下戒尺或是三十下束帶打，都可以。因為那是心甘愿同他做的快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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