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麼？我當然在意我的孩子！我當然在意，我怎麼能不在意呢？所有人都在我！都在我！”

周沁雅說話開始語無倫次，“你們爸爸把你們丟下，他就再也不回來了，是我一個人把你們教育人的！都是我！”

周沁雅變得歇斯底里，“連你都要我！我的好兒子！你是我的兒子啊！你是我的驕傲！”

說著周沁雅沖到了江靖宇面前，用力搖晃著他，“你怎麼可以和別人站在一起？我的兒子！”

江靖宇無于衷，周沁雅見他這個樣子，便開始在辦公室里各種打砸。

肆意發泄著自己的緒。

這樣的場面，江靖宇也不是沒有見過，他淡定地走到了辦公桌前，拉開了屜，從里面拿出了一個針頭以及藥水，練地進行作。

然后抓住周沁雅，將針頭扎進的胳膊上。

過了一會兒，周沁雅慢慢冷靜下來了。

在江靖宇的懷抱里，周沁雅似乎覺到了一溫暖，看著自己的兒子。

“兒子……”

“媽，你告訴我，淺淺的媽媽到底在哪兒，不要一錯再錯了。”

周沁雅冷笑一聲，聲音有氣無力，“你休想知道。”

江靖宇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了，于是命周沁雅的書，將周沁雅送回了家。

搞定了周沁雅這邊，江靖宇去了一趟公安局那邊，見到了江思瑤。

江思瑤出來的那一瞬間，江靖宇險些沒認出來。

沒有化妝的，臉蒼白，明顯瘦了，下尖尖的，眼窩也是深陷。

看見江靖宇的那一刻，江思瑤的眼淚瞬間就飚了出來。

“哥，你怎麼才來啊！媽呢？不是說要救我出去的嗎？為什麼一直都不來！”

看著江思瑤的樣子，江靖宇也難免有幾分心疼。

江思瑤哭了一會兒，緒稍稍有些舒緩，“哥，你今天是來帶我出去的嗎？我們快走吧，我一分鐘也不想待在這里，不不不，是一秒鐘也不想！”

“我不是來帶你出去的。”

江思瑤頓時瞪大了眼睛，“那你是……”

“瑤瑤，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做錯了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是年人了，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任。”

“你在說什麼啊？哥，你是我哥啊！你怎麼可以不幫我！”

“瑤瑤，你是大人了，不要遇到事就是哭哭啼啼，大喊大，這樣能解決問題嗎？”

江思瑤泣著，突然覺得不認識這個哥哥似的。

“你想想看，你從小到大做過什麼事？你有沒有一件事，讓你覺得很功？”

江思瑤的大腦像是突然被什麼東西擊中了一樣。

是啊，這輩子有一件事做功了嗎？

“我……我鋼琴十級呢，我……我畫畫拿過不獎……我還有……還有……”

“鋼琴十級很難嗎？媽要是沒有打點一下，你十級過得去嗎？那些沒有請過大師上課的人，都能過十級，你呢，每天都有大師陪你上課，你連十級考試都需要媽去打點。”

江思瑤垂下頭去。

“你獲獎的那些作品，你自己心里有數，是不是你自己的努力，你比我清楚。”

江思瑤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努力想啊想啊，好像真的沒有一件事是自己做功的。

能炫耀的好像真的只有那些漂亮的服，名牌的包包首飾……

除了這些，一無所有。

“沒有一件功的事，你做的惡事卻不，我記得媽不讓你跳舞之后，你們班里有一個同學在和你一起玩耍的時候，傷到了腰，導致腰椎截癱，只能坐椅。

你當時說你不是故意的，媽后來花了錢擺平了這件事，其實你是故意的吧，你嫉妒人家可以跳舞，而你不能跳了。”

江思瑤猛地抬頭看向了自己的哥哥，卻再次垂下頭去。

是的，哥哥說得很對，當時就是故意的。

嫉妒那個孩子參加比賽拿了獎，的爸爸媽媽都非常支持跳舞，而自己不能跳了。

就是嫉妒！

“你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里有個孩子鋼琴演奏，你喜歡的那個男生也喜歡那個孩，你用開水燙傷了人家的手，深度燒傷，可能再也不能彈鋼琴了。

那個孩本來要出國比賽了，你也說自己不是故意的，媽也花錢給你擺平了這件事。”

“還有好多次，你總說你不是故意的，其實你都是故意的，對吧？”

“我……”江思瑤無力辯解。

“還有云深，你明知道他要參加奧運會了，即便是不參加奧運會，拿拍的那只手就是他的命，你非要打傷他的手。

你口口聲聲說你是為了我報仇，你是痛恨淺淺，實際上，你痛恨的是他可以做他自己喜歡的事，你痛恨的是他可以功。”

江思瑤像是被人一下子中了所有的心事。

淚水如決堤般洶涌而出。

“是，哥，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嫉妒他們功，他們為什麼可以把一件事做的那麼好，我卻不行？為什麼？他們為什麼可以做他們喜歡做的事，我卻不能……”

上次江靖宇問快不快樂的時候，就像是被中了心思。

這些年好像沒有一件快樂的事。

的快樂好像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看著別人和自己一樣為廢，就心滿意足了。

“瑤瑤，你已經長大了，小的時候，我們都沒辦法和媽抗爭，但是我們現在長大了，應該學會用喜歡的方式生活了。”

江思瑤抬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著江靖宇，“哥，其實有件事我一直都沒有跟你說過。”

江靖宇靜靜地聽著。

“我其實一直都嫉妒云淺，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在花園里正在除草，好大的太，我當時在房間里吹著空調吃著冰激凌，還是覺得心郁悶。

當時媽媽剛讓我練完了鋼琴，媽把我狠狠罵了一頓。

我就看見，在花園里除草的時候，都那麼開心，滿臉汗水，卻還是為了捉到了一只螞蚱那麼開心。我當時就在想，憑什麼那麼開心啊？

后來我看見撿走了我不要的洋娃娃，那個洋娃娃被我掰斷了手，抱在懷里開心地不得了，我就是見不得開心，我就想辦法讓不開心。

尤其是后來你也護著，我就越來越討厭，我討厭，討厭云深！”

江思瑤的眼淚撲簌簌地掉下來，“他們兄妹的真的很好，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歡聲笑語，可是哥哥，我們呢？”

他們兄妹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可是一天都見不到面。

他們有各自的課程，每天忙得不可開。

“云深憑什麼可以拿世界冠軍啊，云淺的設計為什麼那麼好，我想不通啊！我就是想不通！”

“這個世界上總是會有人比你優秀，其實世界很公平的，給了你最好的生活條件，卻沒有給其它什麼天賦。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甚至都不需要努力，這輩子便可以食無憂，而很多人忙忙碌碌一生，仍舊有可能吃不飽飯。

你已經很幸運了。”

江思瑤吸著鼻子，眼睛已經哭得又紅又腫，“哥，其實……其實我一直都很后悔。跳舞班那個同學，那一次之后，我好多天都在做噩夢。

后來我還看見了，我都不敢見。還有那個被我燙傷的孩子，我也好久沒有睡好覺。

尤其是云深這一次，我真的很害怕，我整夜整夜都睡不著……還是了媽的安眠藥才睡著的。”

江靖宇出手來了江思瑤的頭，“以后不要再做這種事了，就不用擔心睡不好覺了。”

江思瑤點了點頭。

“在里面好好改造，不會太久的。”

江思瑤抬眸看著江靖宇，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其實這幾天在里面也想了很多。

最開始的時候是對這里充滿了恐懼，但是過去了幾天，突然在想，這里的日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好，出去又能做什麼？

和那些狐朋狗友吃吃喝喝，人生好像也沒什麼意義。

*

紀星澈和云淺晚上約了一場電影。

兩個人在外面吃了飯，看了電影，心倒也愉快。

回到家里的時候，發現溫瑢回來了。

“哎喲，你們怎麼才回來？”

溫瑢拉起云淺的手，“兒媳婦，快過來看看。”

說著溫瑢帶著云淺上樓去了，帽間里多了不東西。

各種禮服、珠寶首飾，有一些很適合做婚禮的禮服穿。

“你們這個帽間啊，還是太小了，房子太小，所以呢，我給你們買了一套大房子。”

說著溫瑢將一份房產合同遞給了云淺，“兒媳婦，寫的你自己的名字，我連公證書都辦好了，證明這房子屬于你的，如果離婚的話，也不進行財產分割。”

“說啥呢！”紀星澈表示抗議。

“呸呸呸，看媽這張，說啥都不算的！”

紀星澈看了一眼那房產合同上的地址，這地段很貴的，還是一套別墅。

“媽，你中彩票了？幾個億啊？”

“滾滾滾，不想跟你說話！”

溫瑢推了推紀星澈，只拉著云淺說話，“媽還有一套四合院，咱們這種文藝人，都喜歡的，也一并送給你，你到時候種種花草好的。”

紀星澈察覺出溫瑢的不對勁兒。

但是沒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