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面難看不發一言，蘇綰綰聶喏的看著他，一副不敢說，自己不敢惹事的模樣。

秦夫人趕著就將今日事的經過講了一遍。

“母親，這蘇子衿現在真不是東西，竟然敢連我、淮兒、若軒都敢打，還明正大的指鹿為馬，明明就是推了綰綰，非要簽什麼是誣陷才肯放人，

瘋了！肯定是瘋了！我覺得再這樣放任下去，遲早有天要燒了侯府！您可一定要想想辦法治治這個小蹄子啊！”

見秦夫人毫沒有提起承認今日落水是故意誣陷蘇子衿，還一口氣把此事蓋在蘇子衿上，認為蘇子衿是指鹿為馬，蘇綰綰松了一口氣。

等秦夫人說完，蘇綰綰才敢說話。

面蒼白著，似乎因為落水后又遭遇了毆打，看起來極其虛弱可憐：

“姐姐、姐姐現在為什麼變這樣？我、我都快不認識了。”

說起這事，秦夫人就更加氣憤：

“那小賤人定是仗著淮兒現在襲爵，是侯夫人了今非昔比，還真當我們秦家現在還看得起不。我看干脆就讓下堂算了！

反正淮兒這次襲爵也不是六年前了，沒有蘇子衿也定然能找到一個更好的。

像蘇子衿那樣的子，娶回家也是無用的。”

秦老夫人聽著這些過程面鐵青，但腦子里思緒飛轉很快也鎮定下來。

蘇子衿先現在不能死，也不可能允許離開秦家。

休妻亦或是蘇子衿突然暴斃，都會對秦淮的聲不利。

和悅對蘇綰綰道：

“孩子，多虧你今日委屈簽了那認罪畫押書，大家才能平安回來，只是現在這事兒白紙黑字有了定論，也不好再為此事挑子衿的刺，你先回去，等未來有機會祖母會幫你好好教訓子衿。”

蘇綰綰：“……？”

了這麼大的委屈，秦老夫人就這麼輕飄飄揭過了？！

還讓先回去？！

礙于‘善解人意’的人設，蘇綰綰不敢違抗秦老夫人的決定：

“是！綰綰臨行之前先謝過祖母。”

為了表現自己‘溫善良’，蘇綰綰還補充了一句：

“太夫人愿為綰綰主持公道，綰綰很是，但姐姐畢竟是秦家的人，綰綰不過是個外人，綰綰不希看到秦家因為綰綰鬧得家宅不寧。

而且姐姐又是我的骨至親，雖然曾推我落水致我于死地，我卻不愿和骨相殘。若太夫人憐我，便讓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此言一出，連秦老夫人都止不住對蘇綰綰滿意：

“恩，果然是個識大的姑娘。”

秦夫人在旁小聲嘀咕：

“要是咱家淮兒娶得是綰綰該有多好，多懂事的姑娘，比蘇子衿好一萬倍。”

蘇綰綰聽著秦家人對滿意的模樣，便知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按下心頭淡喜，起福下一禮：

“那……綰綰不多打擾太夫人歇息，先行告退了。”

說完，目中似有千般意，萬般衷腸，盈盈看著秦淮。

看完方才轉頭離去。

蘇綰綰想的很清楚，若是點委屈能夠嫁風頭正盛的秦家，也值當。

眼珠子轉了轉，并未馬上離開秦家，而是默默等在秦淮院門口。

為了抓住秦家人的心，還得再添一把火才行。

蘇綰綰走后。

秦夫人十分不甘心：

“母親，難道我們真要放過蘇氏不？我不同意！我要做主休了！”

秦老夫人看著秦夫人不聲訓斥道：

“你可真是不懂事！這麼大點事，說什麼休妻不休妻，下堂不下堂的，你聽過哪個宦人家傳出過休妻一事。

下堂、休妻，這兩個字以后不許再說了！傳出去我們臨江候府怎麼做人！你讓子衿又要怎麼做人？還有這對淮兒名聲也不好！”

秦夫人有些不服：

“母親……！！明明你也不滿意蘇子衿。”

秦老夫人看向秦淮：

“淮兒你覺得呢？”

秦淮略微沉，皺著眉道：

“母親還是聽祖母的，所謂糟糠之妻不下堂，我如今剛剛襲爵，若傳出休棄糟糠之妻對聲不好，休妻之事以后還是切莫再說了。”

秦老夫人對這個孫子的態度很是滿意。

慨道：“淮兒果真是長大了，侯府到你手上，祖母很是放心。”

如今的他看問題目長遠，一心一意奔著侯府的未來和自己的前途而去。

比他這只會看眼前的娘親要強上不。

秦夫人見婆母和兒子都不贊同此事繼續鬧下去，不由得兩眼冒火：

“母親，那難道就就這樣白白讓蘇氏那個小賤人福不？我不同意！今日這般打我，我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這口氣。”

秦老夫人只是淡淡笑道：

“兒媳不懂事，你這個做婆母的盡管調教、教訓就是，咱們臨江候府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從來都只有病死，沒有休妻。”

“而今淮兒剛剛回京襲爵，正是需要維護好名聲的時候，你為母親的要多為兒子的將來考慮，萬莫要如今日這般讓人看笑話、胡鬧了。”

秦夫人了，想要反駁。

可想到兒子的前途又強行認了下去。

秦老夫人說得對，是蘇子衿的婆母，婆母大于天，有什麼事一個‘孝’字下來，蘇子衿不死都得了半層皮。

今日的事不能再提，但不妨礙接下來給蘇子衿找麻煩，折磨蘇子衿啊！

秦夫人低下頭恭順道：

“是！老夫人，兒媳記住了！”

秦老夫人擺了擺手，還是無比慈眉善目的模樣：

“沒什麼事都下去吧！我累了！”

“是，母親。”

“祖母，孫兒先行告退。”

屋子里一下子安靜起來，秦老夫人走到福壽堂里單獨設置的小佛堂前，一尊流溢彩的觀世音立在面前。

跪下，滿心虔誠給菩薩上了三炷香。

福壽堂的一等侍思妗問秦老夫人：

“老太太，您真的打算放過夫人？”

今日蘇綰綰嚷嚷著侯府主母推落水的事鬧得很大。

宴席散場之后所有的賓客都在議論。

只怕未來幾日臨安侯府都是京城議論的焦點。

秦老夫人眉眼不，宛然若一尊菩薩：

“你去跑一趟靜安大師的庵堂，看一看靜安大師可還在。”

也不用秦老夫人明說，思妗已然明白想要做什麼。

“是！老夫人！”

待人都出去之后，秦老夫人抬頭。

想起這尊菩薩是蘇子衿和秦家正式訂婚后在佛堂里請回來的，‘養老送終’四個字在心頭拂之不散。

冷冷一笑，面上陡然出兇辣狠毒的目，咬牙切齒地念出三個字：

“蘇、子、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