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棠沒想到宋郁這一下直接又飛國去了，于是祝他訪談和比賽順順利利。

明天要早早趕去基金會總部，不能睡太晚，跟他聊了兩句便說了晚安，第二天早上帶著寫好的新策劃書直奔項目部。

電子版的文件已經發給了項目部郵箱，但燕棠打算親自找保羅再探探口風，要是有什麼不合適的也能及時修改。

可收假第一天，大家多有點兒疲于上班的意思，抵達的時候保羅還沒到，燕棠跟他的書打了個招呼，去咖啡廳里點了杯咖啡等人。

咖啡喝了一半，還沒收到保羅上班的消息。

燕棠等得無聊，索拿出手機開始搜索宋郁說的采訪。

這采訪走的是直播的形式，西雅圖和莫斯科有十一個小時的時差，這會兒早就結束了，平臺上有回放容。

宋郁果然用上了燕棠送的那條領帶，花紋與他的西裝確實很搭，甚至有點兒像是為了搭配這條領帶特地買的西裝，一打扮穩重之余不顯老氣，襯得他年輕貌，意氣風發。

視頻里，他和主持人禮貌握手，裁剪得當的料包裹著結實的，坐下來時，西裝外套口的部分還會微微隆起。

主持BB囍TZ人毫不遮掩地贊嘆他的材：“哇哦。”

國的風格偏活潑，尤其是育這種兼專業和娛樂的板塊，宋郁腦子聰明，反應很快，跟主持人聊得很愉快。

燕棠原本是看這個采訪打發時間，可要怪宋郁那張臉實在是太犯規，哪怕完全不認識他，也忍不住盯著他看，欣賞他笑起來或者沉思的樣子。

不知不覺便全神貫注，過了一會兒，忽然覺上有一道影籠罩。

燕棠緩緩抬頭，一張和宋郁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就出現在面前。嚇得拿咖啡杯的手都抖了一下，幾滴咖啡灑落在桌面。

黑發，灰棕瞳孔，同樣的長睫、秀的鼻梁和白皙的皮。

“……Ilya，好巧。”

只不過這位笑容太，嗓音是一如既往地平淡：“你也關注這個？”

說完，宋璟給遞去紙巾。

“隨便看看。”

燕棠有種被抓包的尷尬，剛想把手機拿走，宋璟卻直接在邊坐下，“你今天來這里有事兒嗎？”

“我找保羅聊項目。”

宋璟靜靜看了一眼，再一次為這段時間以來所表現出的工作態度而到意外。

不過他很快就收回了目，“正好我也在等保羅，介意我一起看Kirill的采訪嗎？”

燕棠這個時候說介意可就太沒眼力見兒了，宋璟可是保羅的頂頭上司，的甲方，以后多得是要打道的地方。

但每次一想到宋璟是曾經的補習對象、后來的初人的親哥，還是當年被請來把宋郁抓走的天降神兵，那尷尬還是沒有散去。

緩緩吸了一口氣，把手機往宋璟那邊挪一點。

手機是靜音的，視頻有英文字幕，兩人安靜無聲地看了一會兒視頻，宋璟忽然又開口：“其實家里一開始是不支持他去學MMA的。”

燕棠一怔，側頭看向宋璟。

——宋璟跟宋郁最大的差別，就是他多數時間里是喜怒不形于的。

他很說不，也很點頭說好，甚至連說出口的話都很。他一般只是靜靜地觀察別人，以至于和他對視的時候，讓人總有一種被看穿的覺，等真正開口后，三言兩語就會被他制。

燕棠足夠敏，在最近幾次接下來，覺宋璟對的態度似乎稍有變化，過去那種疏離冷淡的禮貌散去不，多了幾分溫和的松弛。

不然不至于第一次在面前主提起宋郁。

“他一開始學MMA，是為了讓爸媽在國擔心牽掛他。”宋璟說。

燕棠愣了一秒，立刻笑了。

“很意外嗎？”

搖搖頭，“一點兒也不意外。”

“他從小就是個很任的孩子，從來聽不進別人的反對意見。我們以為他在比賽里吃了苦就知道消停了，畢竟他小時候因為芝麻大點兒事都要哭，但沒想到竟然堅持到現在。”

宋璟說完，側過臉看向燕棠。

“有的東西的確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被看見，你覺得呢？”

燕棠不太確定宋璟為什麼要對說這些。

不過他們也并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因為保羅終于哼哧哼哧地趕來了。

他剛跟燕棠笑著問好，得知宋璟也在等他談事的時候，臉上神凝滯一秒，一臉天都要塌了的樣子。

也不知是不是宋璟在旁聽，燕棠跟保羅聊得很順利，項目終于再次進審核階段。

燕棠在下午離開基金會總部，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一路散步至紅場附近。

這里還有專門慶祝中國春節的集市，隨著天變晚，集市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橫在街道上空的燈帶和彩旗斑斕絢麗，街邊小吃攤冒出蒸騰的熱氣。

掏出手機拍照，恰巧又收到了微信消息，是宋郁說采訪結束了，還順口問有沒有看。

燕棠：「看啦，你很帥，主持人都被你迷倒了。」

那邊顯示正在輸中。

又順口說：「特別巧，今天到了Ilya，我和他一起看的，他也覺得你表現得特別好。」

“對方正在輸中”的字眼忽然消失。

過了很久很久，就在燕棠已經高高興興地逛完集市，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才收到了宋郁的回復。

他第一次就宋璟發表了意見。

甜熊：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了？」

「小熊問號.jpg」

在他們兩人之間這一堆客客氣氣、十分有距離的聊天記錄里，這個突然出現的小熊表包顯得尤為突兀。

燕棠一時搞不清楚宋郁到底是想表達什麼緒。

疑回復：「這算嗎？」

甜熊：「不是說搞事業的孩子都不希男人靠得太近嗎？」

燕棠盯著這行俄文看了三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之后，一頭霧水。

這句話本似乎沒什麼問題，但宋郁這個時候說也有點兒太莫名其妙了吧。

眉頭皺起，琢磨半天，最終決定以毒攻毒，回復：「小熊問號.jpg」

對話框，兩只穿著背帶的小熊，腦袋上分別頂著三個大大的問號，大眼瞪小眼。

就在燕棠冒出了一個詭異的猜測，開始對上了宋郁的腦電波時，忽然收到了小譚的消息。

小譚給發來一張三月初在西雅圖舉辦的UFC賽事門票，以及用護照預定的機票。

「哎，天底下怎麼會有宋老師這麼可憐的人！」

「父母雙宿雙棲去度假，兄長居心叵測在莫斯科！沒有人有空去西雅圖看他的比賽！」

「把他一手帶大的小燕老師，你一定是個好心人，如果你能來，宋老師會很高興的」

似乎是覺得以上三段話有道德綁架嫌疑，小譚出于正義，悄悄又補充了一句：

「沒空也沒關系，小燕老師別有負擔哈，他以前也是一個人。」

第43章

現在是一月初, 談三月的事還太奢侈。

燕棠念研究生的大學寬進嚴出，畢業要求非常嚴格。

等下學期一開學，就需要依照評審意見修改論文、準備答辯材料, 此外還得在系辦理各種手續的瑣碎事。另一邊，基金會新一年度的翻譯工作又要分配下來了, 自己推進的項目還在走流程，六月之前都是非常忙碌的時候。

沒有立刻給回音, 給小譚發去謝后，說自己能去盡量去。

之后的兩個月里，燕棠的生活照舊進行，偶爾會收到宋郁的消息，不算多。

陪宋郁訓練過，知道他的日常生活里其實很手機, 訓練和會議占去了大部分的力, 更別說剩余時間還需要寫學校的作業, 之前那幾次能秒回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就算是聊天，兩人說的話也不多。

在零碎的流中，燕棠得知他在訓練之余也會在西雅圖附近走走逛逛, 上有意思的東西, 宋郁會給拍照片, 比如西雅圖的口香糖墻，雨天的城市街道或者在隔著海岸的雷尼爾山。

小譚倒是和增加了聯系，大概是因為陪老板在異國訓練閑得無聊，又簽了保協議，能說得上話的沒幾個人。

“悲慘的男大學生。”

燕棠在某晚收到小譚發來的照片，是宋郁在一天的訓練結束之后，坐在臨時租住的公寓書房里趕論文。

照片里, 宋郁穿著連帽衛和寬松的灰運，坐在電腦面前寫論文。

從角度看大概是拍的，拍的很隨意，但架不住他有張好看的臉蛋和優越的材，這種隨便一拍的照片乍一看也像畫報一樣讓人到賞心悅目。

莫斯科的冬季很長，這時候還缺，多數時候是沉沉的天氣，無形中也影響了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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