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天禹是跟著賀爭的車過來的。

酒店有專門的醫務室，他臉上和脖子里被姚曼撓的淋淋的，先去醫務室簡單理了下傷口。

有兩道傷口很深，皮都快翻開了，他怕留疤，準備再去醫院深度理下，車剛開出酒店大門，就見賀爭的車從旁邊過去。

他讓司機一路跟過來，就是為了給賀爭兩拳。

“賀爭，你真是找死！”

姚天禹沖過來，抬手握拳，拳風狠狠朝賀爭臉上揮過去。

他以前跟賀爭打架總打不贏，特意去學了拳，學了，平時還是打不贏，但這會兒他在盛怒下，出拳速度快，發力也強。

賀爭后背又有傷。

賀爭用最快的速度躲開了，拳沒砸臉上，但他側的時候牽整個后背，頎長拔的形一晃，差點沒站穩。

所幸聞阮速度快，直接撲上去抱住他的胳膊，賀爭借的力才站穩。

姚天禹揮拳的時候，脖子里的傷被牽，也是火辣辣的疼，他沒揮第二拳，只諷刺的瞪著賀爭。

“你一個大男人，當眾揭人的黑歷史，你可真有種！”

賀爭把胳膊從聞阮手里出來，直接搭在肩膀，聞阮知道他要借力，沒掙扎，手環住他的腰，扶著他往前走兩步。

夜風吹來，吹了賀爭額前的碎發，蓋住他因后背疼痛忍的冷汗。

他直直向姚天禹，俊冷戾，眸如寒潭，勾起的角帶著一翳的笑。

“姚天禹，我世曝，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因為你心里清楚，姚威一直想讓我認祖歸宗，最大的阻力是你外公那邊的力，但現在，姚曼直接曝了，姚威可以順理章的認我，去不去姚家，現在我說了算。”

賀爭的骨相很正，瞇起眸子看人時，整個人又帶著點邪氣。

他朝姚天禹揚起，一臉的挑釁。

“你剛才說我有種是吧？我還能更有種，之前我是不屑跟你們當親人，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得謝謝姚曼，提醒我了，我也是姚威的兒子，榮立集團也得有我的份，你說是吧。”

是個鬼！

果然啊，賀爭這狗東西果然在打集團的主意！

姚天禹氣到額頭青筋暴跳，牽臉上和脖子里的傷口，疼的齜牙咧，賀爭沒再搭理他，攬著聞阮往醫院的大門走。

姚天禹想追上去，接到父親的電話。

“你打你姐了？”

姚天禹差點罵出聲，！他這蠢姐姐啊，除了會告狀，真是沒什麼本事了，蔣青延那種清風朗月的男人，怎麼會喜歡姚曼？

肯定是另有目的。

要麼為錢，要麼為權，不然哪個正常的男人會喜歡姚曼？

那封書別是假的吧，改天他得好好查查！

……

聞阮的意思是先帶賀爭去看傷，再去找沈逸帆，賀爭說先去找沈逸帆。

“沈姨剛才給我發消息，說回家拿東西，醫院里只有沈逸帆陪著程霜，怕沈逸帆說話難聽氣著程霜，讓我到了醫院趕過去。”

來的路上，賀爭的手機確實響了下。

聞阮記得他放下手機后，讓司機開快點，當時還以為，是他后背太疼了。

把賀爭送到病房外，聞阮意思在外面等著，就不進去了，話剛說完，病房里突然傳來沈逸帆氣急敗壞的怒吼。

“程霜你有病吧，孩子是你自己摔沒的，什麼如了我的意？是我讓你摔的？你別無理取鬧，沒事找事啊！”

聞阮抬頭看向賀爭，兩人面面相覷，賀爭聳著肩膀，“我現在進去也尷尬，等他們吵完我再進。”

他整個人都往上靠，聞阮有些站不穩，手拍拍他的后腰。

“大哥，你太沉了，我撐不住你，你腳又沒傷，自己站穩點啊。”

歪頭跟賀爭說話，人被他鎖在懷里，離的太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脖頸，賀爭眼眸倏然暗沉，開始繃。

尤其是，知到的小手拍著他邦邦的后腰，呼吸又急又，帶著點集又恥的爽。

賀爭一不敢。

心說這人真是無敵了，真服了，到底給他灌的什麼迷魂湯啊，簡簡單單一個作，就能讓他方寸大。

賀爭極快的松開，往旁邊挪好幾步，轉背對，前面是墻，像是面壁思過。

聞阮：“？”

就是讓他自己站穩點，又沒說不扶他，一下跑這麼遠，是什麼洪水猛嗎？

還是嫌他沉，生氣了？

病房外氣氛怪異，病房里空氣凝重。

沈逸帆雙手叉腰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病床上的人，俊上是氣到極致的不耐和冷漠。

出口的話，也帶著傷人的刺。

“程霜，剛才有句話你說對了，我確實沒打算跟你有孩子，每次例行公事我都有做措施，就兩個月前那一次忘了，當時你說你事后吃藥。”

“你懷孕了，所以那次你沒吃藥對嗎？孩子來了，是因為你的失誤，現在孩子沒了，也是因為你的失誤，我還沒生氣呢，你甩臉給誰看啊。”

程霜剛撿回一條命，臉蒼白。

側躺在病床上，背對著沈逸帆，黯淡的眸子一直往窗外看，沉默著不開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沈逸帆最煩的就是這種態度。

明明是的錯，非要輕描淡寫的怪他頭上，吵厲害了，就開始不說話，不哭不鬧沒緒，任憑他怎麼出口傷人，就是一個不搭理，啞一樣。

委屈，他比更委屈。

“程霜，我沈逸帆雖然混，但沒做過對不起你的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對不起我，我們的婚姻怎麼來的你心知肚明，是你算計來的，所以有些委屈是你該的。”

“一開始我就說了，無論你怎麼討好我媽，討好我家里人，我都不會你，婚姻我給你，無有的丁克婚姻，當時你是接的，如果你現在不了了，咱也別互相折磨了，離婚吧！”

離婚吧……

三個字，冷漠又無。

程霜慢慢轉過，清麗漂亮的眸子空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記憶里那個承諾會保護，不讓任何人欺負，難過時總會想盡辦法哄開心的年，終是模糊了，時過境遷，是人非。

眼前這個男人，一名貴的白襯衫黑西，長玉立，英俊矜貴，還是沈逸帆，只是，不是認識的那個沈逸帆。

他們是夫妻，卻也是怨偶。

“離婚嗎？”程霜輕輕扯，平靜的面容有一頹然的苦笑，“好，能等我出院嗎？”

好……

沈逸帆聽到這個字，愣了下，似乎沒想到會同意，以前他也提過，基本每年都提，但要麼把母親搬出來，要麼不搭理。

這次，竟然同意了。

說不上心里什麼滋味，有點堵，又有點解的快，沈逸帆看著蒼白卻不掩漂亮的臉，呼了口氣。

“不著急，我都忍你這麼多年了，沒道理幾天忍不了，你好好養著，養好了再出院。”

想心平氣和的跟說話，話一出口，又帶刺傷人。

沈逸帆閉了，抬眸想觀察程霜的臉，程霜卻側躺回原來的姿勢，并不看他。

沈逸帆想出去煙，見輸的藥水快沒了，就沒出去，拉了個凳子坐下，目盯著的背影出神。

…

病房門沒關，留著一條細。

聞阮就站在門旁邊，把里面的話聽得清楚，驚訝過后，一時難言。

圈里誰不知道，銘合的一把手賀爭，膽子大，毒，路子野，心好跟誰都哥們，心不好誰的面子也不給，是個極難伺候的主。

銘合的二把手沈逸帆，恰恰相反，脾氣好，八面玲瓏，做人圓，跟誰也沒紅過臉，是銘合的外。

沈逸帆和他老婆之間發生過什麼暫且不論，但他老婆如今剛沒了孩子，說話未免太傷人了。

聞阮認識的人里，跟來往比較深的異中，曾認為靠譜，且適合結婚的男人有三個。

蔣青延，潘瑞，沈逸帆。

如今，蔣青延塌了，沈逸帆對老婆又是這態度，潘瑞最近跟章桐桐的矛盾也有點多，有點暴媽寶男傾向。

這麼看，看男人的眼好像真的不太行。

所以，對而言，遠離男人才是珍生命。

正想著，肩膀上搭了只胳膊，賀爭攬著往電梯走，“走吧。”

聞阮跟著他往前走。

“你不進去看看嗎？沈逸帆他媽給你發消息的意思，不是讓你勸勸嗎？他們要離婚了。”

賀爭臉上沒了不正經，這會兒，沉沉嘆了口氣。

“離不掉的，其實離婚也好，對兩人都是解，可惜……他們兩況很復雜，要說誰的錯，誰都沒錯……”

見聞阮滿臉好奇的看著他，賀爭輕拍的肩膀，笑笑。

“想聽故事啊，行啊，請我吃飯，吃飯的時候告訴你。”

“不說算了，我現在對故事不興趣，你……”

兩人已經走到電梯旁，電梯門恰好打開，聞阮看清電梯里的人，話攸的止住。

笑容斂住，乖乖人。

“媽，蘭姨。”

電梯里的兩人也愣在那，目從聞阮上移到賀爭上，再從賀爭攬著聞阮肩膀的手，轉移到聞阮平坦的小腹。

聞蕙安的臉完全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