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和他吃飯是什麼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

不明白。這麼久過去也還是搞不懂他。

發燒那晚登門室干得溜，想追責，但那晚要不是他過來，說不定況會怎麼樣。要真計較下來功大于過，提起來好話壞話都說不出口，也已經過了時間。

更何況，這人在照顧一夜之后沒留下跟見的意思，像是一出人道主義的關心，也像和莫名其妙的生日禮、酒店電話一樣的間歇提醒——

提醒他的存在。

提醒一切還沒完。

被他攪得有夠煩。

溫知語就沒忍住，腳步沒停，懟他一記：“沒讓你來。”

“沒賴你啊。”

不答話還好，一開口周靈昀就更來勁：“是我要來。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落地就過來了。”

......

沒幾分鐘就快到公寓樓下，溫知語在這時候停下，回。

周靈昀跟著停，他還是那個單手抄在大口袋里的姿勢，慵懶閑散，在冬日的街頭，落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面對面，他一句都沒提那天的事，比如怎麼會就那麼巧在生病的時候來、知道住哪、那一晚又是怎麼過的，溫知語也沒跟他的話走，看著他想了會兒，問了一句還算要的：“你怎麼知道我房子碼的？”

“和住1102的時候一個碼。”

周靈昀不主提，但也沒裝糊涂，想知道，他不介意給解釋清楚，神和口吻都坦，說：“有一次吃完飯送你回家，在家門口接吻，那天不是讓我進門了麼？輸碼的時候當著我的面，我記還不錯。”

“......”

眼睫因為他打過來的這句話輕輕跳一下。

沒記得有這回事，所以在問出口之前持有的猜測是以為他是用其他什麼手段。

但他就這麼毫不避諱地說。

溫知語一時間就無言以對。

準備質問的話被他有理有據好脾氣地擋回來，和他的坦然淡定對比下來反而是緒波更大的那一個。

氣場也因此被他制住。

偏偏周靈昀還回顧似的，在這時候加一句：“還以為那天是特意把房門碼告訴我的意思。”

當初一刀兩斷的篤定被時間沖散，數萬里的距離在此刻也被他親手殺掉，此時此刻兩個人當著面，他見針地把話往回扯，氣氛突然就變得曖昧。

溫知語面上不顯，但其實莫名就有點被他這個氣定神閑又好似漫不經心的模樣刺激到，緒一上來，人就被他的話帶進去。

垂一下眼，而后在掀睫的時候不太客氣地掃他一眼：“誰是你未婚妻，我可以告你的。”

大概是沒想到會主提這一茬，周靈昀很輕挑一下眉，笑了：“要不要給你推薦律師？”

“......”

這人什麼時候這麼不要臉了。

不打算再接話，溫知語轉往前走。

但周靈昀不疾不徐繼續跟著，在這句之后慢條斯理提醒：“我說過，沒答應分手。”

“雖然你玩弄我，但我跟你不一樣。”

他緩慢地說，低磁的嗓音就一點一點往耳蝸里鉆：“我朋友是以結婚為目的的，不是未婚妻麼？”

溫知語也沒想到，這會是和他時隔快一年再見面時發生的對話。

沒答應和他吃飯。

但回到家換服的時候一個紅包從外套帽子里掉出來。

封口沒，垂直掉在地板上的同時里邊面值千元的嶄新港幣出一半。

溫知語掛服的手就停在原地。

去年他瘋狂送寄給的東西，溫知語在從九樾灣搬離的那天就原封不地打包到隔壁還了回去。

除了那個寓贈平安遂意的歲包。

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塞進去的。

溫知語沒道理也不打算收他的禮。

但周靈昀這次本一點讓還回去的機會都沒留給。

溫知語第二天上午有一堂大課，這堂課的授課的教授德高重，課很歡迎，每次都有很多其他專業的學生特意跑來聽，偌大的教室放眼過去坐滿人。

溫知語從圖書館借完書趕到教室的時候距離上課不到五分鐘，在同學幫忙占座的位置坐下。

剛拿出書，桌面上的手機振了下，一條微信新消息彈出來，來自克莉：[留學生群有人發出來的。]

后面跟著一張在教室拍的照片，大概是拍，畫面有點模糊，照片里靠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鏡半張側臉。

畫面的背景太悉，墻上出一半的校徽標志。

隨即意識到什麼，溫知語握著手機慢半拍地往后轉頭，后幾個生低的驚訝和中文說話的聊天聲傳進耳朵里——

“我去...好像真是他？”

“在看這邊...”

周靈昀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面前的桌面干干凈凈，手里除了個手機什麼也沒有，在周圍一堆書和筆記本中間像個明目張膽混學分的學渣。

隔著好幾排座椅。這會兒抱著手臂在看。

一雙深的眼，不錯眼地盯著人。但視線對上的第二秒沖了下眼尾。

一既然對上眼就禮貌一下打個招呼的勁。

不知道的看見可能都要以為是同班同學。

上課鈴聲響，講臺上教授開始講課，溫知語收回視線，后背一道難以忽視的目像是燙在后頸。

蹙一下眉。點開微信，敲出一個問號，但在發出去之前刪除。努力無視。

兩個小時的課，最后的問題討論時間，桌上手機振。

亮著的屏幕彈出新消息。

-周靈昀：趕飛機。走了。

十分鐘后下課鈴響。四周學生收拾東西起離開。

溫知語背上包跟著同學往外走，下意識轉頭朝后看一眼，最后一排右側的位置已經空下來。

-

這個漫長的冬天終于在三月結束。

三月中迎來復活節的假期，世界各地的游客在這個盛大的節日聚涌到這座城市，初春的天氣實在太好，從中央廣場的大街到日落公園旅游的人隨可見，各大景點來往的人群肩踵。

在國外這一年多，從工作到現在上學，溫知語幾乎沒怎麼休假過，這次放

假長達一周，本來安琪打算來找玩，溫知語提前做好了攻略，但出發前兩天安琪工作突發意外走不開，機票取消，兩個人的行程也泡湯。溫知語沒別的安排，索每天時間深度逛了一下這座城市。

假期最后一天前夜，晚上十點，溫知語洗完澡正準備上床，房門被砰砰砰地敲響，克莉隔著門興沖沖地喊的名字，溫知語沒聽清在說什麼，但開門之后被趕進臥室換服一邊室打劫一樣幫收拾東西：“快快快！”

溫知語被的語氣染著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腦袋還沒反應過來已經下意識順著的指令換好了服，等到樓下和其他人匯合一起上了車，才知道一群人大半夜突發奇想是打算去看流星雨。

天氣預報今晚大概率有流星雨，距離最近的最佳觀星地點在一百英里外的一個小鎮，兩個多小時車程。抵達的時候已經過了零點。

他們一行數十個人，大部分是同公寓的認識的朋友，在一起聚會好幾次，溫知語已經很悉，偶爾湊到一塊心也不錯。

遠離城市的小鎮安靜得像是世外，夜靜謐，墨藍夜空繁星點點，大概不人都看到了天氣預報的消息，趕在假期的尾跑來看星星的年輕人不，自助帳篷的場地外聊天聲熱鬧但和諧。

中途玩游戲，溫知語的帽子被風吹掛到一個斜坡的草叢上，同行生男友帶來的朋友在注意，反應很快地把撿了回來。

溫知語接過帽子之后道了謝，男生看著，周圍有人忽然起哄，溫知語不明就里。

直到這晚回去之后，這個男生加了的聯系方式對開始展開追求，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溫知語不是沒被人表示過好，到這邊之后也有不人主追求，但大部分都在婉拒之后退回了社禮儀范圍。

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窮追猛打。

接連一周，溫知語回家的時候都在公寓樓下收到待簽收的花束。

溫知語實在不堪其擾，不得不再次發消息給對方明確表示拒絕，然而對方在這之后又發來長信表明對一見鐘，很希給個機會接。

通不了，溫知語沒辦法，只能試圖通過改變每天的出行時間來避免和男生的偶遇。

課余時間還好，但課程的時間固定，沒辦法完全避開。

也不知道男生從哪里查到了的課表，這天下午上完課之后回家，在看到等在公寓樓外的人影時溫知語忍不住皺眉。

轉走之前，對方已經先看到。

“I'vebeenwaitingforyou.”

男生抱著花快步來到面前，期待又興地再次表明心意，希能接，大概是提前練習過，很長的一段話在這樣張的況下也說得很流利，聲線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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