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輕不重的兩下。

溫知語靜止三秒，食指按下車門上的按鍵。

車窗往下降。

十幾秒后降到最低。

盛夏的風吹他額前的發，裹著熱空氣鉆進車里，大G對他來說還是不夠高，周靈昀俯下，手肘懶散地搭在車窗沿，視線在這會兒毫無阻攔地對上，溫知語想問他做什麼，但周靈昀先問了：“等會兒一起吃飯麼？”

特別自然，自然得像熱中的，好像他們從來沒分開過。

溫知語視線短暫移開，很輕微地抿了一下，然后重新偏頭看向他，說：“念念生日，答應了今晚和一起。”

周靈昀了然點一下頭，沒再多作糾纏。但他的視線往脖子上落一眼，這一眼停幾秒，溫知語在他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往后避了下，幅度很小，但周靈昀因為這個細微避開的作停在那里，掀眼看。

他眸深，看人的時候很容易給人一種深的錯覺，但這會兒他掀眼過來的眼神并沒什麼特別的意味，只是看。

他短暫停下的那只手在和對視的兩秒后并沒有因為躲開的第一反應收回，而是明目張膽地繼續往前。

脖子上傳來蜻蜓點水般的一點溫熱，溫熱離開之后是一點很輕的拉扯。

溫知語指尖了，目不由自主往下落，頸間那細鏈被一只修長的食指漫不經心勾在指腹上，但垂眼的角度只看得見周靈昀朝上的掌和一截骨冷白的手腕。

車的冷空氣和窗邊涌進來的熱空氣匯聚雜，幾個月前剪短的頭發如今長長了一截，勉強能夠到肩膀，被風吹的發在這會兒似有若無地掃在他過來的手腕皮，呼吸。

溫知語靜了會兒，想拍開他的手，但忍住了。

抬眼看他，問：“...干嘛？”

到不是拒絕的意思，所以在這句話話音落地，周靈昀就勾笑了。

他一笑起來整個人就更顯得慵懶，渾上下那不著調的意味跟著滾上來，他沒那枚和他無名指上同款的對戒，食指勾著鏈子不不慢地在指尖繞一圈，同一條鏈子就被牽扯著在的脖頸和他的指腹輕輕地挲，同時眼睛也盯著。

在松開的時候偏著腦袋忽然問了一句：“我好用嗎？”

是在說那天把戒指送的時候，讓用這枚戒指解決那些煩的人的話。

這句話在這種時候問，只會更容易讓人想到它本來就帶著的另一層模糊含義，但溫知語被脖子上傳來的靜分了心，意細細，有點燥，也因為他這副不吃的混球模樣有些無奈，就破罐子破摔地點了下頭，應了聲嗯。

聲音有點輕，所以敷衍的意味沒能跟著出來，加上本來也算得上溫和，所以這一聲在這樣的況下聽在耳朵里莫名就很溫。

大概周靈昀也沒想到會承認，聽到這聲嗯整個人見地愣了會兒。

這麼久沒見，好不容易人出現在他面前，戴著他送的戒指，他這句耍流氓一樣的話，不可能一點沒有占便宜的意思，這麼明顯，但溫知語點頭了。

周靈昀難得腦子發懵了一瞬，指尖的作都跟著頓了下。

他目不錯眼地落在臉上，某一瞬間表認真到像是在確認很期待獲得高分的考試。

溫知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東西，在這種時候這樣的地點，也不太想問。

視線從前車窗掃出去一眼，前方的越野車還在挪，他后的車也都還停在原地沒靜，但不用想也知道這一秒會有多人在坐在車里看著。

幾米外的柯尼塞格在這時候摁了一聲喇叭，聽起來不太痛快。

但周靈昀置若罔聞一樣，沒回一個眼神。

“......”

沒辦法，溫知語只好出聲提醒：“好像在你了。”

周靈昀偏頭看了眼前邊，顯然也發現了車還沒，也就不以為意地嗯了聲，沒帶腦子地隨口給解釋一句：“謝牧清。”

“......”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就有點想笑。

溫知語在心里嘆了口氣，想了下，說：“我明天的飛機，念念可能沒時間，你有空送我嗎？”

第83章 定位查崗呢你（修）

曹念拿上包返回駕駛座后跟著前邊的車流駛往外。

前往餐廳的路上，分出視線瞥了眼溫知語的脖子，狀似隨口一問：“戒指？漂亮的，跟誰戴？”

多年的好友，溫知語對的語氣和神都再悉不過了，這會兒聽完這話反應也很快：“看見了？”

“我人都快到車那兒了，看到我也不走。”

曹念沒好氣地努，也是服氣：“想不看見都難吧。我哥還給我發問號，問我怎麼回事。”

這枚戒指溫知語最開始其實沒打算，黑的絨盒在收下的當天晚上就和那瓶香水一起被束之高閣。

也是很巧，在那天之后，溫知語在短短兩周時間到兩個追求者，其中一個的追求風格比Bryce更甚，高調且夸張，溫知語拒絕了幾次無果，最后從屜里找出這個戒指戴上之后告訴對方，已經訂婚，對方才真的相信。

對那些男人來說訂婚和已婚的事實差不多，很有人會背德去追求一個已經有未婚夫的生，溫知語也是后來力行地經歷過幾次之后，才發現如周靈昀所說，戴一枚戒指確實比所有拒絕的話更直白有效得多。

后來戴了長一段時間，避免了很多泛濫的桃花，但也讓每次無意識間注意手指時都不太自在，于是買了一條細鏈串了項鏈。

掛在脖子上看不見，戴著戴著也習慣了，經常有人夸贊的配飾很漂亮，也漸漸沒特別當一回事。要不是今天突然被周靈昀撞見，溫知語都快忘了脖子上還掛著它。

是別的也就算了，偏偏是他親手送到手上的對戒。

那些沒說出口的話都在這個事實下昭然若揭，所以周靈昀一句廢話都沒再多問，只是問要不要一起吃飯。

也在試圖避開他手的時候，他不退反進。

溫知語的經歷沒刻意瞞過曹念，當初和周靈昀在一起到分手，也全都知道，這會兒溫知語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就跟著的話：“那你怎麼回。”

“我說周靈昀在那兒給我開罰單。”

“......”

“我哪猜得到那爺的心思，”曹念開車也不耽誤問：“所以你和他復合了？”

“...沒。”

學業還沒結束，也不能確定以后會是怎麼樣的發展，本來打算順其自然慢慢來，但局面突然變現在這個樣子，就說不上來的。

溫知語捋了把被風吹的頭發，緒雜難辨，靠著椅背輕輕嘆一口氣，老實跟說：“一兩句說不清，可能會吧，我也不知道。”

-

溫知語返程的航班在中午十一點半。

倒過時差之后溫知語的生鐘恢復到早八。

曹念等會兒要去展廳，昨晚嗨到半夜這會兒也頑強地爬起來了，溫知語洗漱過后下樓，阿姨特地現做了拿手的炸油條和小籠包，但剛在餐桌椅落座，放在桌上的手機彈出一條微信新消息。

-周靈昀：醒了？

溫知語一個嗯字剛回過去，對面直接彈了個電話過來。

接起。

聽見周靈昀問：“東西收拾好了嗎？”

這次回來就帶了兩條子，沒什麼可收的，以為他只是隨口一問，溫知語也沒多解釋，應了聲嗯：“怎麼了？”

“那出來吧。”周靈昀說。

到這會兒，溫知語拿筷子的作才驀地一頓。

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麼，下意識看一眼時間，八點剛過，距離登機還有三個多小時。

猶豫幾秒，溫知語不太確定：“你...在哪？”

“門外。”

話音落地，像是配合他的話，兩聲滴滴的喇叭跟著從別墅院外傳進來。

“出來吧。”

周靈昀耐心地重復了一遍，然后說：“帶你去吃東西。”

“......”

十分鐘后，溫知語坐上庫里南副駕時人還有點懵。

下意識偏頭看他。

昨天他問幾點的時候溫知語準到分鐘回答了，周靈昀不可能記錯 。

車子上路，周靈昀問想吃什麼。

這個時間點，是真的打算帶去吃東西的意思。

溫知語剛才接到的電話之后匆匆上樓拿包出門，阿姨做的早點一口都沒來得及，本來出國這麼久就很想念這一口，這會兒被他這麼一問，頓時就更饞。

不太知道周靈昀想做什麼，但既然已經坐上了他的車，溫知語也沒廢話多問，老實說：“吃小籠包吧。”想了下，又補充：“油條和豆漿也可以。”

周靈昀從車前分出視線看一眼，要笑不笑地點一下頭，“胃口好。”

他這會兒大概心還不錯，這麼笑看起來居然顯出幾分溫和，評價一樣的話也沒有的意思，更像是在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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