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晚并不是做了噩夢，因為昨晚發生的事一整晚沒睡。

最近靜鬧得太大，葉淑華自然不會放任因為的存在而影響到慕宛寧的聲譽，所以給打了一通電話，陌生號碼不會接聽，但是發的消息進了語音信箱。

里面沒有別人的聲音，只有媽媽的，一句，錄下來的視頻音。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的錯，夫人……求求你……我錯了……”

這條語音是警告，意思是如果不能給慕宛寧澄清網上輿論，那麼真正的世就會公之于眾。

到時候不僅是會被噴得無完，連帶母親也別想泉下安寧。

這條語音很輕易將以前過往的記憶拉進腦子里，組合記憶碎片重復播放，一閉上眼睛畫面就會愈發清晰，那些打在上的傷，那些被欺凌時發出的尖銳哭，那些……

下意識想給祁硯洲打電話，想他能陪陪。

電話都撥出去了才想起來，他要守著，要做手了，不能找他。

下一秒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什麼時候——開始依賴他。

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會分開，這樣的依賴對沒有半分好。

就像之前依賴賀淮之，越來習慣賀淮之的照顧，開始憧憬未來能和他一起生活時，知道他有了心儀的人要談，以后他會有自己的家，而他的家與無關。

那種戒斷藥的窒息至今還記得，再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今天中午原本不想來，可他堅持，于是想來了送下就走，可他又拉著不放。

說完：“做了個噩夢……”

他盯著看了幾秒，便把拉進懷里抱著，又低下頭來，鼻梁輕的，瓣在頰上了會兒，一手在頸后輕輕地。

眼眶忍不住一酸，嚨里出來的聲音悶悶帶點哽咽，問他：“干嘛……”

他回了一句：“這不是在哄你嗎。”

抿了抿瓣，沒忍住，靠在他懷里，抬手抱住他，呼吸他上讓安心的氣息，他上的溫度。

祁硯洲輕的腦袋，問了句：“昨晚沒睡好？”

隔了會兒才點了點頭。

“那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沒說話，他大約猜到什麼，“因為知道我陪著？”

倒也沒有一定要回答，這中間間隔沒多久，他又道：“先去車里待著，我去跟說一聲，等下我下去陪你睡一會兒。”

“不用……你陪就好。”

他托著的下將小臉抬起來，長指上的臉頰，“聽我的。”

此時，樓梯間門口的慕宛寧手上樓梯的欄桿。

只要輕輕探出頭去，就能看到和祁硯洲私會的人是誰。

那人剛剛說的那句話帶著哭過后的悶沉，直覺是宋初晚，但又覺得……不應該是。

真到了可以揭曉真相的時候，居然有些不敢……不敢出去。

如果當著祁硯洲的面發現這件事，他們以后只會更加肆無忌憚。

畢竟和祁硯洲有過婚前約定，他們沒有實質的夫妻關系，彼此的私生活和對方無關。

想了想，聽到這里，還是先轉離開了樓梯間，匆匆回了病房。

——“這不是在哄你嗎。”

——“先去車里待著，等下我下去陪你睡一會兒。”

若不是親耳聽到，本不敢相信，這居然能是祁硯洲會說出來的話……

原來他看起來一副冷漠兇戾、不近的模樣，私底下卻會用那樣隨、慵懶自然的音調哄人。

不會是宋初晚的，絕不可能是宋初晚。

一定是聽錯了。

宋初晚那張臉和一模一樣，他怎麼會對宋初晚什麼心思，可是用與宋初晚一模一樣的臉在他面前晃了三年，他不還是無于衷嗎？

到了用餐時間，慕宛寧陪著祁老夫人吃午飯，“，沒胃口也要多吃點。”

沒過一會兒，祁硯洲回到病房，如他說的那樣，慕宛寧聽他要下去，知道他要去做什麼，忍不住起，“硯洲。”

男人停住腳步，轉過，眉眼沉沉向：“有事？”

他這樣漠然疏離的態度讓心口憋悶不已，指尖掐了掐手心，只能道：“你早點回來。”

“嗯。”

等用過午飯，慕宛寧著一張臉從病房里出來，給之前找的那個私家偵探發消息，要他勢必拍到那人的正臉，以及要看視頻。

拍不到正臉，錢不夠是嗎？那就砸。

【慕宛寧】：按我的要求辦到后，我再給你轉一百萬。

…

車廂后座。

宋初晚沒想到他真的是下來陪“睡覺”的。

他將拽到懷里，側坐在他的間，其實并不想睡覺，一閉眼總是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但他都這樣說了，就意思一下。

“那我就睡一小會兒……”

閉會兒眼睛，應該沒事的。

“睡吧。”他道。

沒想到，這一閉眼，再睜開時……

醒來時有點懵，隨口問了一句：“幾點了……”

發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六點。”

聽到這兩個字差點從他懷里彈起來，什麼？六點了？在他懷里睡了整整五個小時嗎？

“你……你怎麼不醒我。”

祁硯洲看著睡懵了的表，角牽起微末的弧度，在的上輕挨了一下，“早知道你這麼能睡，我就去給你開個房。”

宋初晚：“……”

不是……

他輕拍了拍的腰，示意下去，“晚上還是睡不著就給我打電話。”

宋初晚點了點頭，從他懷里出來。

等祁硯洲下車離開后，在不遠待命的白澤上車啟引擎，送宋初晚回壹號公館。

宋初晚在回去的路上看到余秋給發的消息，想到祁硯洲晚上陪著應該并不方便，他也需要休息，所以沒回公寓，去了余秋的住，晚上在那里留宿了一晚。

給住的房間現在還維持原樣，悉的環境讓回想起時在這里度過的好記憶。

好覆蓋在痛苦上，這一夜沒有昨晚難捱。

第二天中午前，宋初晚在沙發上回復消息，聽到余秋在廚房問：“晚晚，中午想吃什麼？”

把手機放在茶幾上，起去了廚房，“秋姨，我來幫你。”

約十幾分鐘后，賀淮之過來看余秋，用鑰匙打開門，在玄關換了鞋后，進客廳聽到廚房愉快輕松的談聲。

“秋姨，您等我來給您一手，但是您不能閑著，等下嘗第一口的時候您要聲并茂地說：‘哇，這也太好吃了吧。’。”

“哈哈哈，行行行，我一定好好演。”

他輕勾角，聽到茶幾傳來震聲，是的手機進了一通電話。

電話備注是……

【粥粥】

粥粥。

賀淮之盯著那備注看了幾秒，走過去拿起手機，思索幾秒后還是按了下接聽鍵，聽到那邊傳來悉的男聲：“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