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云傷好后，就一直留在了宮里。

魏辭給編造好了新的份，鴻臚寺卿有個兒剛剛過世，未曾對外聲張，央云就借了的份宮，按照約定封了個妃位。

只是這之后，魏辭就再沒有來看過，好像完全忘了宮里還有這一號人。

央云也不急，帶著一群年輕的小宮圍爐煮茶，們也不怕，一個個嘰嘰喳喳圍在邊。

這些小孩宮幾乎沒有經過訓導，是新招進來的一批。其中幾個家室還不錯，算得上是富貴人家。

央云倒是不難猜到，是誰把這幾個宮送過來的，那人估計是看不順眼，想來添個堵。

不過不覺得這幾個小孩討厭，甜又討喜。

“圣上怎麼這麼久還不來看娘娘，明明是他自己接來娘娘的。”

春桃心直口快，被人搗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臉上還是委屈的表。

“本來就是。”小小聲道，

“娘娘，您都不知道，那合華宮里有幾個碎的，天天說您不寵，說您只有張臉好看，還說不知道您怎麼騙，呃，遇到圣上的。”

“這跟夸我有什麼分別。”央云搖著扇子去，笑盈盈的，一點也不生氣。

雖然在京城里有名，但后宮跟街坊隔著數十道宮墻，深宮里的妃子哪里去過花樓那種地方，自然沒人認識。

后宮無聊，三千佳麗一個個除了宮斗沒事做。

這不，才剛來一天就把當了新目標，關于和魏辭的故事已經傳了八百個版本了。

[小統最喜歡這個～

，不寵的庶出小姐，被姐妹欺凌，被父母漠視。

他，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天之驕子，人中龍。

這天，他，遇到了。被姐妹誣陷卻無法反抗，一狼狽的影撞他眼中，而他，卻想起了曾經年時。

一瞬間，天雷勾地火——]

抑揚頓挫的詠嘆調，惡心得央云不敢細聽。

“主子，這是當時在屋頂找到的。”

黑影衛跪在魏辭前，呈上了一枚令牌，上面刻著一朵梅花，飄著兩片葉子，鋒利如刀。

魏辭按著眉心久久不語。

是謝家的余孽？還是借著謝家的名頭行兇？他們的目標是他？

可那一箭完全不足以致命，就算央云沒有救他，那箭最多傷到他手臂。

只是恐嚇一番？

魏辭沉思著，回想起當時發生的一幕幕。他指尖敲打著桌面，盯著桌上那枚令牌。

夜漸漸深，敬事房的太監端著盤子進來。

魏辭心不在焉挑起一塊，看了看又放了下去，這作一連做了幾次，他微微皺起眉。

“月央云的牌子呢？還沒做好？”

太監急忙跪下，盤子還高高舉著不敢，

“請陛下息怒，憐妃娘娘的牌子已經吩咐人去做了，只是暫時還沒做好……”

魏辭想了一會，才想起來憐是他給封的號。他揮一揮手道：“行了，收起來吧，晚上去鄢元宮。”

很早就說想宮做他的妃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是暗自開心，還是在苦苦等候。

不，都沒有。

魏辭剛踏鄢元宮，就聽見嘰嘰喳喳的吵鬧聲。

“好姐姐，這九連環怎麼解，你教教我吧。”

“不想，娘娘說了，你解出來了今晚才有點心吃。”

“好姐姐，你就放點水吧，娘娘不也說過，咱幾人要互幫互助嗎。娘娘，你看——”

春桃剛轉頭去看央云，側跑著忽然撞到一人，

“誰啊，這麼不長眼！”

生氣地回頭一看，映眼簾的是一明黃的服。

春桃腦袋忽然嗡得一聲，猛然跪了下來，牙關都在打，

“皇上，皇上饒命！”

魏辭皺眉退后一步。

這兒的宮怎麼這麼沒有規矩，吵吵鬧鬧，真的能服侍好人嗎？

“主子，您別嚇著了。”

魏辭朝著央云看去，正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月落在擺，搖著絹扇不不慢。

也沒想著要來迎接他。

魏辭朝著大步走去，

“你這的宮是怎麼回事？”

“這主子您可得問問您的老相好們。”

什麼七八糟的話。

央云仰著脖子，見魏辭走來，捻起一塊棗糕塞進了他里，

“主子您嘗嘗，這的東西比風笙樓里的好吃多了。”

“那是自然。”宮里頭的廚子都是頂尖的，哪里是風笙樓可以相比的。

魏辭咬了口棗糕，心中氣也消了些，他想起自己有話要說，

“以后不要我主子了。”

央云聞言點頭。

“還有。”魏辭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幾個小宮，

“你不懂奴大欺主，不管好這些奴才，到時候別人往你這里安眼線你都不知道。”

他知道央云之前沒經歷過這些，便想趁今天教教，怎麼教訓宮人，怎麼收買人心。

魏辭遣退了幾個宮人，奪走央云扇個不停的絹扇。

扇面上繡著花上蝴蝶，魏辭看著扇面上的繡花，一邊對著央云道：

“別以為這些宮都是單純的，多的是吃里外的。將你的消息賣給別人還好，最怕有些人擅長煽風點火……”

“這籠絡人心，該罰就罰，該賞就賞。不要讓們覺得你好欺負，等們爬到你頭上，就該你哭了。”

結果他移開扇面，對上了央云的視線。

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眼神還有些空，一副魂飛天外的茫然模樣。

“……”

魏辭忽然理解了他的太傅，怪不得看到他走神時會生氣，這換他也要生氣，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你聽我說話了嗎？”他道。

央云眨了眨眼，回過了神，

“聽見了。”

“重復一遍。”

“……”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頭一歪枕在了扇面上。

“主子。”道，“這不是有您護著云兒嘛，您往這一站，什麼牛鬼蛇神都來不了了。”

把他說的像什麼門神。

不過……

“你就這麼相信我？”

他低頭，央云正一個勁盯著他瞧。

“怎麼，不怕我把你買了換錢？”

“不怕，云兒為主子做什麼都是應該的，不過主子數錢時要想著云兒好不好？”

魏辭低笑一聲，他緩緩低下頭，氣息相互織。

他奪取皇位謀劃多年，邊的盟友、下屬，那些面孔在不斷變化著，不斷有人加進來，又不斷有人離開。

只有不同，是他一手教出來的，從青變如今風流萬千的模樣。

是春深時的海棠，由他親手種下，又為他開出艷麗的一枝花。這朵花的眼中滿是他這個栽花人，依附于他，也只有他。

[滴，目標人魏辭，好度+5]

央云練勾住他的脖子，仰頭笑。

“胳膊怎麼這麼涼？夜晚不好好穿服，在這里學人家賞什麼月亮。”

“主子，您這話真不解風。”不滿嘟囔抱怨著。

“好好好，你說些解風的話來我聽聽。”

魏辭將從椅子上抱起，夜深風起，搖椅一下下晃。

央云笑道：“云兒要為主子做很多事，要一直陪著主子，就算海枯石爛，也要永遠留在主子邊。”

“你這話說的，真像枕邊哄人的恩客。”

央云不滿反駁道：“我才不要像什麼恩客。”

魏辭撥開珠紅的簾子，走到了床邊，瑞香爐熏著淡香。

“那你想像什麼？”他語氣隨意。

“云兒呀……”

勾著他的脖子，歪頭做思考狀，

“云兒想做人間酒，桂酒椒漿金不換，只是不陪人間客，惟愿醉倒君王側。”

床面陷下，巧笑嫣然，醉了夜深涼，好夢難眠。

[滴，目標人魏辭，好度+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