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舉辦？”

“我回頭和酒店工作人員協商一下。”

張紹紅這才出笑容，連連道好。

傅煙安完的緒又去敲別的門了。

一個個門敲完安，傅煙疲累的折返回了房間。

——

這一夜，厲南琛失眠了。

他在房間里看著窗外杉市的夜景，思緒放空了好久。

他記得曾經在杉市紙醉金迷的那段日子。

杉市的酒吧大大小小他都去過，那時候他酗酒，差一點被一個當地的毒蟲下了藥。

那天，他杯子被下了藥，他渾然不覺，人墮落的時候，就會失去防備心。

厲南琛當時就躺在卡座上的黑暗，一只手掐著煙的很兇，煙霧彌漫下，他把玩著酒杯。

這時候聽到遠傳來靜。

是傅煙，那一道單薄的影，穿著格子襯衫和牛仔，灰撲撲的正在和一個人吵架，揪著那個人勇氣可嘉，說，“Poisonous insect.”

毒蟲。

也不怕對方會掏出刀子。

一般沾染品的沒幾個正常人，說都進過局子，杉市違品泛濫區，一般到了夜里這些藏在下水道的蛆和老鼠都會跑出來，流浪漢毒蟲，他們沒有三觀和底線，墮落在這座城市的底層。

厲南琛晃了神，發現那個男人好像剛剛就坐在了旁邊的位子。

他這才回過神，意識到酒不能喝了，放下酒就把傅煙給拽了出去。

傅煙里罵著中文的臟話，也不怕對方，俠肝義膽的恨不得和人打起來。

厲南琛那時候只覺得聒噪得很，跟個大喇叭子似的。

結婚后，他就鮮見到傅煙那一面了，一腔孤勇，不顧，帶有孩兒的天真和可，惱時整張臉都活靈活現，生有趣。

變得沉默寡言，笑得了，自卑了，很多時候都強撐著做不喜歡的事。

仿佛失去了曾經的活力，雖然溫了，也變得固執和別扭。

記得出來的時候，杉市下了大雪。

大雪覆蓋了整座城市，傅煙了胳膊，穿的很，總是忘記穿厚。

“你怎麼這麼煩，能別來找我了嗎？”

厲南琛著一截還未滅的煙，冷冷道。

傅煙搖了搖頭，語氣認真，“除非你以后不來這種地方了。”

“關你屁事？”厲南琛突然發了火，他的脾氣沒來由。

傅煙眼睛酸了些，淚閃爍，比起晶瑩的雪花還要刺眼，“厲南琛，你兇我！”

“滾遠點。”

“我不，你媽讓我看著你。”

傅煙執拗的小臉還在哭著。

厲南琛煩躁的很，可也沒說狠話了。

如果不是傅煙，當時他就喝了那一杯被下藥的酒，一輩子就完了。

從那之后，他就沒去過那種場所。

回憶逐漸褪，厲南琛躺在沙發上，落地窗外是高樓大廈深不見底的星星點點，眼底映著稍顯疲態的臉，手橫在額頭，頭很痛，怎麼也沒睡意。

他也不清楚自己怎麼了，總會想起和傅煙的事。

江辰說的不錯，他最近的確在傅煙的事上犯了軸。

厲南琛索起，打了電話了酒水服務。

他需要酒麻痹神經，讓自己睡著。

什麼都不想。

過了一會兒，厲南琛聽到敲門聲，開門后是酒店服務人員推來的小車，有幾瓶威士忌和紅酒。

開瓶，倒了一杯酒，厲南琛接下，喝了一口。

服務人員倒了好幾杯，就被厲南琛趕走了。

厲南琛因為酒的緣故，腦子有些沉，開門出去口氣。

在屋里憋悶煩躁得很。

來到樓下，厲南琛看到了大廳的張紹紅。

有點眼，好像是這次旅行團的乘客。

張紹紅和前臺通不過，一直在用手比劃。

厲南琛走過去替張邵紅用英文介紹了一遍。

是酒店房間的水管一直在水。

幫張邵紅解釋完后，厲南琛要轉，被張紹紅住。

“厲機長，謝謝你啊！”

張紹紅道謝。

厲南琛為人比較冷，不善言辭，點過頭沒說什麼。

張紹紅笑著從口袋掏出了一對同心結，說，“厲機長，這個當作謝禮送你。”

雖說平時張紹紅脾氣古怪，不就發火，但遇到合眼緣的，倒是變得慈了許多。

“小伙子，這個同心結是我親手做的，對姻緣極好，有朋友沒，可以送給。”

厲南琛接下了，點頭說，“謝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可以給我電話聯系。”

張紹紅笑著道，“又帥又心善，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投訴藍天航空了。”

這老太太一趟旅行下來，已經不是第一次把這種話掛在邊了。

厲南琛沒什麼表，離開了酒店。

他剛出去沒多久就接到了沈舒的電話。

“喂，南琛……我肚子不舒服，好像來例假了，你能幫我買衛生巾嗎？”

厲南琛還沒回應，那邊就開始哼唧唧的哭起來了。

他無奈去了酒店附近的便利店。

買完用品，厲南琛敲響了沈舒的門。

沈舒虛弱著一張笑臉朝他道謝。

厲南琛把袋子往懷里一塞就要走，背后傳來沈舒關心的聲音，“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沒回。

沈舒直接上前抱住了厲南琛的腰肢，聲音很輕很，“南琛……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傷，不值得。”

厲南琛目有些沉，把的手走，說，“以后別這樣了，容易讓人誤會，而且我只把你當妹妹看待。”

“妹妹？那你對傅煙也是如此嗎？”

厲南琛沒回話，冷冷離開了這里。

沈舒眼底流出寒意，攥了拳，憤憤地瞪著遠去的影，視線一晃落在地上掉落的同心結上。

應該是一對，沈舒盯著那紅繩纏繞的，同心結不由拿起。

角帶起一抹笑，暗自高興的回了房間。

次日一早。

厲南琛發現喝完酒，腦子還有些疼，不過總算是睡著了。

他躺在沙發上，周遭都是空的酒瓶。

他起后，看到桌上放著另一條同心結。

這是那個老太太送他的，一對。

老太太的話縈繞在耳邊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