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厲斯年坐在審訊室里,垂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在想什麼。
厲南琛和傅煙一前一后走到里面,厲斯年抬頭,和厲南琛四目相對。
隨后,他把目移在傅煙上,忽然勾起角,“煙煙,還記得你之前剛到厲家,因為我對你好,你總是跟在我后,我當時想,要是這樣的日子過下去,也不錯。”
腦海里出現小時候的畫面,如同電影一般,讓傅煙一下子也想到之前種種。
是誰把他們變這個樣子?
“你還好嗎?”不知是不是厲斯年開口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回到之前的歲月,傅煙原本心的憤怒被下去,并不是真心想問厲斯年好不好,只是在問小時候的厲斯年。
銀的手銬發出磕的聲音,厲斯年抬起胳膊面向傅煙,“你覺得好嗎?被困住的人,哪有好不好。”
胳膊用力下沉,手銬又一次發出刺耳的聲響,在小小的審訊室上空徘徊。
“困住?”
傅煙把厲南琛推到自己側,拉了個凳子坐下,“你說的困住,是困住你的心,還是你的人?”
厲斯年抬眼,和傅煙的視線在空中匯,傅煙面雖然平靜,但是雙眼看著厲斯年是用一種冰冷的態度,傅煙恨他,可是過往的事總會出現在腦海中,一直折磨,不得忘懷。
“困住的是什麼?”厲斯年低頭笑出聲來,“我到不公平待遇,還要自己懺悔嗎?”
“爺爺雖然沒有把你當繼承人培養,但從未讓你流街頭,也沒有讓任何人欺負你。”
厲南琛看著厲斯年,這兄弟二人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平靜的面對面說過話了,“你做了那麼多事,只為了讓厲氏集團倒下,你才能證明你的價值,你自己把自己困在這不公平的心世界里,怪得了誰?”
“白琴對你是不好,你也想要朝著上面走,可是你走的路不對,你走歪了。”
傅煙接話,“我有什麼錯?死去的許妍又有什麼錯?你把傷害別人當你的救贖,你覺得這樣對嗎?”
“我差點死在公海上,我和南琛又差一點從律菲賓不能平安回來,一切一切,你做的都對嗎?”
“你為藍翼航空做了多壞事?你帶走了多人的腎臟或者是?厲斯年,午夜夢回的時候,你就不怕這些死去的人找你追魂索命?”
“還有傅志強,我對他沒有任何憐憫,他死是活該的,可是你不該讓他連個全尸都沒有,原本我可以忘記傅志強,可是我卻不得不在偶然間,想起他連個全尸都沒有的尸,總會惆悵,難過,甚至是悲傷。”
傅煙想要忘記傅志強這一切,但是忘不掉。
如果傅志強該死,那就留個全尸,傅煙必定不會有任何波。
但是現在,不能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厲斯年,你今天見我們,應該不是回憶過去吧?”
厲斯年目看向厲南琛,“白琴也會判刑,你不打算幫忙?”
厲南琛直視他的眼睛,“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錯的事付出代價,我接警方調查。”
厲斯年從嚨里發出一聲嘲笑,他把胳膊抬起,做出一個煙的作。
審訊室不能煙,可是厲南琛遲疑片刻,還是把讓傅煙把煙遞過去。
撲哧,打火機啪嗒的聲音點燃的火焰,照亮了厲斯年一半臉頰。
厲斯年猛然吸了一口,隨后緩緩朝著上空吐出,他面如常,看不出他的緒波,“你還真是好兒子,自己的媽被關押,厲焰倒是沒事,可是白琴做的那些,足夠坐幾年牢了。”
“煙煙,白琴害了你,一直瞧不上你,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傅煙拿著打火機坐在剛才的凳子上,“我和南琛一樣,配合警方調查。”
厲斯年再次笑出聲來,他眉宇在兩人上來回打量,最后落在厲南琛上,“我以為,你不過是因為爺爺偏,所以才一帆風順,我以為上天對我不公,是因為我沒有這麼好的爺爺,現在看來,你其實比我更加冷。”
“我按章辦事,沒有什麼冷不冷的。”厲南琛雙手叉靠在椅后背上,“如果沒有別的,我們先出去了,我和你無話可說。”
煙煙起,推著厲南琛的椅剛到門口,厲斯年忽然道:“我從不后悔做這些事,如果不是我一個人拼出來,那我早就死了。爺爺看不上我,那我總要讓他后悔才好,可惜,我還是輸給了你,厲南琛,你想要看我懺悔?不可能。”
“煙煙,你媽和你多多都因為白琴才去世,你還和的兒子在一起,你這樣的人,談什麼?哼。”
厲斯年的見面,傅煙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但是厲斯年說出來的話,的心口還是沒來由的揪起來。
的,真的夾雜了太多太多事。
可是,能怎麼辦呢?
傅煙的停滯,讓厲南琛抬頭,二人一高一低四目相對,傅煙忽然覺得心口舒緩了很多。
回頭,看著厲斯年,“我的,一直都能拿得出手,我南琛,也我的母親和,厲斯年,你死后就要變孤魂野鬼了,無人祭奠,見到了被你害死的人,記得磕頭道歉,別忘記。”
二人離開審訊室,消失在厲斯年的眼前。
不知怎麼回事,厲斯年的口猛然疼起來,疼的他不過氣。
他低頭用力咳嗽起來,的五臟六腑好像要撞在一起,的他直不起腰來。
雙眼紅赤,鼻子有一些發酸。
厲斯年哭了嗎?
無人知道。
他做了那麼多壞事,總要付出代價。
而且,他的哭代表不了任何事。
快要走出警局的時候,厲南琛忽然道:“煙煙,我想去看看我媽。”
傅煙雙手抓住椅扶手,不過一瞬,便點頭,“好,我推你過去。”
厲南琛抬頭,深的目看著傅煙,“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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