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倚樓那語氣,分明是冷笑+嘲諷,葉嘉陵嚇得都不敢回頭:
“沒沒沒沒有……我沒給你發好人卡……”
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江倚樓抓著他的手,站起來,他人高大,站起來像座小山,在葉嘉陵上投下一片影,沉聲道:
“你還要把你哥你姐介紹給我?我就這麼不堪嗎?像件破服一樣說給別人就給別人了?!”
他越說越氣,一把抓過葉嘉陵的肩膀:“葉嘉陵你看著我,你給我說清楚!”
結果葉嘉陵一轉過頭,就是一張忍又忐忑的小臉,大眼睛紅通通的,黑的眸子上染了一層水,要哭不哭的,還自以為忍得很好地看著他: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江倚樓見他這模樣,滿心的暴躁和戾氣頃刻化為烏有——啊,真的該死,怎麼會有葉嘉陵這種……小混蛋!
真是完全兇不起來啊!
而且剛剛自己抓他抓得那麼用力,手腕上肯定又要淤青了,到頭來還不是自己心疼!
他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整理了一下表,讓自己盡量和一點:
“那你心里到底怎麼想的,你告訴我,嗯?”
葉嘉陵本來還忍著眼淚,聽江倚樓不那麼兇了,眼淚倒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這麼大個人,老在江倚樓面前哭,好難堪,而且自己本來就丑,一哭肯定就更丑了,于是也不敢抬頭看他,也不敢手眼淚,說道:
“我……我就是配不上你……”
“怎麼還是這個理由?這個理由我之前不是說過了嗎?”江倚樓覺得無法理解,上回明明說得好好的,怎麼就又覺得他配不上自己了?
葉嘉陵沒說話,只是眼淚簌簌掉下來。
他說不出口,說自己很low的,什麼都不懂,上流社會的圈子里自己融不進去,到時候真嫁給他,會鬧笑話,也不能在事業上對他有什麼幫助,想一想,如果出席什麼宴會,要拍照,自己站在江倚樓邊,這麼丑,還沒有氣質,別人會怎麼笑話自己,怎麼笑話江倚樓和江家?
就好像如果大庭廣眾之下上了一道菜,如果自己不懂怎麼吃,自己就寧愿不吃,也不想被人嘲笑。
他有一點可憐兮兮的自尊心,就好像是遮布,是不能被人扯下來的。
江倚樓本想再問他,可是見他眼淚一個勁的掉,心也了,也許這只小貓一下子還扭轉不過來,然后被誰說了幾句,就又要拒絕自己了,倒不是他葉嘉陵這麼有本事想耍自己。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想了想,他道:“那這件事我們暫時不討論了,好不好?”
“啊?”葉嘉陵愣愣地看著他,不討論是什麼意思?
“結婚是大事,不能這麼快決定就不結了,畢竟我爸媽那邊我也要有代的嘛,對吧?”
葉嘉陵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江倚樓無奈又寵溺地笑起來。
他家小貓單純又善良,好是可以隨便哄隨便找理由,壞就是自己可以這樣哄他,別人也可以這樣哄他——嗯,等以后結婚了,要好好調教一下,他只能聽老公的話,別的人一律當他們放屁。
江倚樓了幾張紙巾,給他眼淚——他還沒這麼伺候過別人,葉嘉陵是頭一次也是獨一份。
“好了,我們先吃飯,吃完飯呢,我送你回去,這件事我會考慮的,到時候我再給你答復,好不好?”
葉嘉陵被他剛剛那種態度嚇怕了,現在人家好言好語,他當然一個勁點頭。
兩人吃完了,江倚樓送葉嘉陵回家,剛從葉家開出來,薛臨淵的微信電話來了:
“怎麼樣,吃完飯沒有,決定什麼時候帶人過來給我看了嗎?”
“滾。”
“嘖,心不太好的樣子?被人家嫌棄了?”
江倚樓怎麼聽那邊含笑的聲音怎麼刺耳:“看破還說破是會被人打的。”
薛臨淵在那邊笑了幾聲:“看來是真的要推遲了。”
“我要借你家小弟用一下。”
“借他干什麼?”
“羨魚跟我家小貓年紀一樣,很多事我不方便問,他就不一樣了。”
“嘖,怎麼越聽越覺得棘手。”薛臨淵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看來,天天嫌棄別人丑傷害姑娘家芳心的江四爺終于‘孽力反饋’了。”
江倚樓不知道“孽力反饋”是什麼意思,但他知道這位損友一定狗里吐不出象牙,不由冷笑一聲:“你倒是四留中央空調,到時候遇到茬,看你怎麼死!”
說著,利落地掛了電話。
他得好好盤算一下,怎麼薛羨魚幫自己去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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