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了挑眉，手里的煙頓了一下，但臉上沒半點驚訝。

阿木坐在旁邊，聽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忍不住小聲嘀咕：“第八次？”

王富貴哈哈一笑，拍了拍大：“沒錯，前七個都被活埋了生樁，就在那塊地的風水眼底下。陳總拿他們喂了那團瘤，想鎮住地里的怨氣。可惜啊，瘤越吃越壯，風水局還是破了。”

他斜了我一眼，眼神冷：“你猜怎麼著？下一個本來就是你。”

我撣了撣煙灰，平靜地回了一句：“我知道。”

這話一出，王富貴愣住了，手里的雪茄停在半空，煙霧裊裊地飄著。

他盯著我看了半天，忽然出一聲大笑，震得吊燈都晃了晃。

“好家伙，你小子還真沉得住氣！”他放下雪茄，瞇著眼問：“知道還不跑？”

我冷笑一聲，吐了口煙圈，語氣淡然：“富貴險中求嘛。陳總想拿我當生樁，我偏要從他手里撈一筆再走。現在看來，跟你干比跟他玩命劃算。”

王富貴聽了這話，拍了拍大，笑得滿臉橫直：“哈哈哈，好！我就看中你這子貪心！”

他站起，走到我跟前，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以后跟我混，我保你吃香喝辣。陳總那老東西，遲早栽在我手里。”

我抬頭看著他，角勾起一抹冷笑。他的眉心發黑，眼角的像是剛熬了幾個通宵，著一子邪氣。

王富貴的確有錢，出手闊綽，邊的保鏢個個膀大腰圓。

可我知道，他發的全是邪財，守不住的。

他得意得太早了。

“王老板大氣。”我站起，拍了拍手上的灰：“以后就仰仗您了。”

他擺擺手，招呼一個保鏢過來：“帶林兄弟去客房休息，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工地看看，那塊地的風水局，還得靠你幫我盯著。”

保鏢點點頭，領著我和阿木上了二樓。

客房不大，但收拾得干凈，床頭還放著一瓶洋酒，像是在討好我。

阿木一進屋就癱在椅子上，滿臉不安地嘀咕：“師父，咱們真要跟王富貴混？他看著不像是好人啊。”

我沒理他，走到窗邊推開窗戶。夜風吹進來，帶著淡淡的腥味，遠工地的紅燈籠還在晃，若若現。

我瞇起眼，心里冷笑：王富貴啊王富貴，你以為拿了蟾蜍就能住那團瘤？邪財好賺，可惜命不長。

“睡吧。”我轉過，扔給阿木一句話，“明天還有的忙。”

阿木了脖子，低聲應了句：“是，師父。”

我躺在床上，閉上眼，腦海里卻全是那團漉漉的瘤——膿包鼓，滲出，像個活在氣。王富貴覺得自己撿了個大便宜，可他不知道，我早就留了后手。

第二天清晨，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別墅客廳，和的線在水晶吊燈上折出五彩斑斕的點。

我坐在一張寬大的黑真皮沙發上，手里拿著一杯剛泡好的咖啡，熱氣裊裊上升。

阿木坐在我旁邊，低頭啃著一塊煎得金黃的吐司，面包屑掉在他膝蓋上，他卻毫不在意地用手一抹。

王富貴坐在餐桌對面，面前擺著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水果，叉子在他手里轉來轉去，眼神時不時瞟向我，像在盤算什麼。

餐桌上擺滿了早餐：熱氣騰騰的煎蛋、脆的培、幾片涂著黃油的牛角包，還有一壺剛榨的橙。

我正準備拿起一塊牛角包，手機突然震起來，屏幕上跳出“陳總”兩個字。

我皺了皺眉，接起電話，順手開了免提，聲音在空曠的客廳里回。

陳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客氣，甚至帶點討好的意味：“小林啊，我們畢竟是一家人，何必鬧這樣呢？”

我冷笑一聲，手里的牛角包被我得變了形，面包屑簌簌掉在桌上。

我瞥了王富貴一眼，他正盯著我，角微微上揚，像在看一出好戲。

“一家人？”我故意拉長了調子，聲音里滿是嘲諷：“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讓我當生樁。”

這話一出，阿木手里的吐司差點掉在地上，他抬頭看了我一眼，眼里閃過一驚慌。

陳總那邊明顯頓了一下，語氣變得有些尷尬，卻還是著頭皮辯解：“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最后不是沒用你，選了別人嗎？”

我冷哼一聲，火氣蹭蹭往上竄，直接開罵：“過去的事？你說得輕巧！你兒陳雨婷那個爛貨，也配和我訂婚？算個什麼東西，整天裝模作樣，連條狗都不如！”

我越罵越起勁，聲音在客廳里回。

阿木低著頭，手指不自覺地攥了角，王富貴卻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眼神里著一玩味。

陳總被我罵得啞口無言，半晌才憋出一句冷冰冰的話：“小林，你別太過分，不然我弄死你。”

我嗤笑一聲，毫不示弱：“弄死我？你有那個本事嗎？”

說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手機被我重重摔在桌上，發出一聲悶響。

客廳里安靜了一瞬，阿木大氣都不敢出，眼神在我和王富貴之間游移。

我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的味道蔓延開來，正準備說點什麼，卻聽見王富貴低笑了一聲。

我抬頭一看，他正盯著我，臉上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出一排白森森的牙，像只盯著獵的狼。

“陳總那邊你得罪了。”他慢條斯理地說，聲音低沉得像從嚨深出來：“可我這邊，也不想要你了。”

我皺眉，手里的杯子頓在半空，阿木猛地抬起頭，臉刷白，不自覺地抖了一下。

王富貴頓了頓，笑得更深了：“不如我把你送回陳總那邊，怎麼樣？”

這話一出，阿木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手指抓著桌沿，指節泛白，像是要把桌子碎。

我卻沒，平靜地放下杯子，盯著他看了兩秒，淡淡地說：“你舍得嗎？”

王富貴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拍了拍手：“舍得？有什麼舍不得的？”

他子前傾，眼神變得冷：“不過，如果你能把你卡里的錢都給我，我還能考慮留你一命。”

我冷笑一聲，靠回沙發，雙手環：“你說笑了，我這個人要錢不要命。”

咖啡的余溫還在杯子里漾，我卻覺得手心冰涼。

我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到底想怎麼樣，直接說吧。”

王富貴瞇起眼，角微微上揚，像是終于等到了正題。

他慢悠悠地從旁邊的公文包里掏出一疊文件，“啪”地拍在桌上，五十個文件夾整整齊齊地擺在我面前，封面上印著不同的票代碼。

他點了點桌子，聲音低沉而堅定：“我早就聽說，當初家二小姐跟你訂婚，結果家不到幾年就了豪門。你既然跟我干，總得付出點什麼吧。”

他頓了頓，指著那五十個文件夾，“這五十只票，我想選一個梭哈。你說一個吧。”

我臉瞬間沉了下來，手指不自覺地攥了沙發扶手。

五十個文件夾像五把刀擺在我面前，每一個選擇都可能是我的死路。

以我的能力，我能通過他的財運看出哪只票會漲，可這不是隨便能說的事。

俗話說，天機不可泄，我若是隨便開口，付出的代價可能是命。

我咬了咬牙，盯著他：“你這是要我死啊。”

王富貴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語氣輕描淡寫：“沒有價值的人，我是不會留的。”

空氣仿佛凝固了，阿木的眼神里滿是憤怒，他手指微微抖，像是在克制著什麼。

我深吸一口氣，嚨里一陣刺痛，最終嘆了口氣，指著其中一個文件夾：“這個票，買十七天。”

話音剛落，我只覺得嚨一甜，一腥味涌上來，差點吐出來。

阿木猛地站起，撲到我邊，聲音抖地喊：“師父！”

我擺了擺手，示意他別慌，臉卻難看得像蒙了一層灰。

王富貴卻狂笑一聲，站了起來，拍了拍手：“好！你們就留在這兒，有吃有喝。”

他頓了頓，瞇著眼看向我，“十七天后再說。”

說完，他轉離開，腳步聲在空曠的客廳里回，直到徹底消失。

我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腦海里一片混。

阿木忍不住開口，聲音里帶著不解：“師父，既然你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自己買呢？”

我苦笑一聲，睜開眼看向他：“我只能看到別人的運，看不到自己的。”

阿木愣了一下，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就住在這棟別墅里。

每天清晨，依然會灑進來，照得水晶吊燈閃閃發，但我的心卻越來越沉重。

王富貴幾乎每天都來看我，第一天他只是站在門口，冷冷地打量我一眼就走了。

第二天他帶了一瓶紅酒，笑著問我過得怎麼樣，語氣里卻藏著刀子。

第三天，他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份報紙，票版面被他圈得七八糟，臉上出掩不住的興。

他甚至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了句：“小林，你可真是個寶。”

我冷笑一聲，沒接話，只是盯著他手里的報紙，那只票的名字赫然在列，已經連續三個漲停。

第四天，他來的時候穿了一嶄新的西裝，皮鞋得锃亮，走路都帶風。

他坐在我對面，手指輕輕敲著桌子，語氣變得熱得讓人發：“小林啊，十七天要是了，我給你一棟別墅怎麼樣？”

我沒說話，只是低頭喝著咖啡，心里卻像了塊石頭。

阿木坐在旁邊，低聲問我：“師父，他這是什麼意思？”

我搖了搖頭，低聲音：“他在試探我，看我還有多價值。”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富貴的表越來越興，對我的態度也越來越熱。

第十天，他來的時候帶了一盒雪茄，點了一遞給我，煙霧在他指間繚繞。

他笑著說：“小林，你要是早點跟我干，咱們早發財了。”

我接過雪茄，卻沒點，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淡淡地說：“發財是你的，我可沒那命。”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重得讓我皺了皺眉。

第十五天，他來的時候幾乎是哼著歌進門的，手里拿著一份最新的財務報表，票的漲幅已經超乎想象。

他站在我面前，眼神里滿是貪婪：“小林，十七天一到，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是覺得嚨里的腥味又涌了上來。

十七天的時間還沒到，但別墅里的氣氛已經變得詭異起來。

每天的早餐依然盛，可我卻吃得越來越沒胃口。王富貴的笑聲每天都在客廳里回，像一把無形的刀，懸在我頭頂。

我知道，這場賭局的結局，不僅僅是錢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