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休息日，池音音卻還是忙得很。

之前接的翻譯稿，都已經完了，今天要去見一趟主編。

順便，把這份兼職給辭了。

既然已經知道謝凌云的心意，為了斬斷他的念想，那麼，就不能再接他的好意。

何況，接下來要備考，還要接楊淮清那邊的工作，也忙不過來。

主編覺得很可惜。

池音音來見林蕪，林蕪覺得也是。

但關注的點，不太一樣。

“謝凌云他，真就一點希都沒有了？”

這事，秦駒都跟說了。林蕪才知道，謝凌云這些年過得一點都不好。

池音音閉了下眼，腦袋很清醒。

“謝家不會接我的，同樣的痛，遭過一次，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關于這些，林蕪是最清楚不過的，那些年，是陪著池音音，看著怎麼過來的。

“也好，咱好好搞事業，將來的池大主任！”

“嘻嘻，好。”

既然要搞事業，還有件大事，池音音必須要做。

那就是——肚子里的孩子。

幾番深思慮，池音音決定，拿掉它。

雖然對生命很抱歉，可留下它，卻也未必就是對它好。

健康與否未知，父親卻一定沒有。

只怕是它自己，也不會愿意來到世上。

和那一次顧西程強制拿掉不同，這次池音音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

醫院是自己找的，提前預約了日子，先做檢查。

結果當日就能出。

池音音就坐在診室門口的長椅上，等著。

長廊的另一頭，傅季白剛探視了個客戶，從電梯出來。

一眼看過來，這側臉看著，怎麼那麼像西二的正房？

“池音音！”

結果出來了，護士喊著號。

池音音忙站起來，“我是。”

“進來吧。”

“好。”

傅季白聽的真切，淺笑。還真是顧太太，怎麼了？病了？

診室里。

醫生攤開報告，給池音音看。

“你的子宮壁比常人要薄。”

不用解釋，池音音看得懂。那一刻，的心就是一沉。

“你的況，不適合做人流。”

池音音臉發白，點了點頭。

知道。

醫生公事公辦，問。

“那你還堅持要拿掉嗎？如果拿掉，手風險里，包括一條：你以后可能永久失去生育能力。”

這一點，當然也知道。

池音音默然，說不出話。

“你丈夫呢？”

醫生看了下的病歷，“你是已婚，這種事，你丈夫不陪著一起？”

池音音迅速調整了心緒。

失去生育能力……失去就失去吧，有事業和池城就夠了。

寡淡的說：“我們準備離婚了。麻煩，幫我安排手吧。”

醫生怔了下，“那，好吧。”

池音音：“我趕時間，今天可以嗎？”

醫生翻看了下電腦，“今天的話，得等，可能要排到兩三個小時后。”

“沒問題。”池音音點點頭，“我等。”

“好，給你安排。”

…

顧氏，顧西程接到了傅季白的電話。

“喂，季白。”

“西二，我給你發個定位，趕過來，你老婆要鬧出人命了。”

…

手安排在三個小時候，晚上七點。

池音音往荔灣打了個電話，“李叔，晚上我要晚點回去，麻煩跟爺爺說一聲，我回去了就去陪他。”

“謝謝李叔，李叔再見。”

掛上電話，眼前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個人——眼的西服套裝，連形，都是悉的。

抬起頭，真是顧西程。

池音音兩眼寫著不解，他怎麼會在這里？

顧西程往四周看了看，面無表的道：“他人呢？”

嗯？

池音音更是茫然，他？哪個他？

確定只有自己一個人，顧西程心頭的怒火燒的更旺了！

“這種事，謝凌云不陪你？”

啊……池音音恍惚明白了，顧西程以為，孩子是謝凌云的。

“顧西程，你聽我說……”

“說什麼？”

顧西程正在氣頭上，傅季白說的每個字，都在拉扯著他的神經。

“他嫌棄是不是？怕你生個和池城一樣的孩子，所以，不顧你的，要你拿掉！”

“不……”

“不是什麼不是？”

池音音蹙著眉，表很是為難，躑躅著。

“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但是我自己決定要拿掉的……”

“你確定想清楚了？”

顧西程本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拿掉它，你可能永遠再也當不了母親！”

視線落在的小腹上。

“如果，它是個健康聰明的孩子呢？”

池音音渾一震，呆怔住。

下午才出來的檢查結果，他又是怎麼知道的？

趁著愣神，顧西程握住的手，牽著往外走。

“回家！”

坐在車上，池音音看著車窗玻璃上映著的，男人的臉。

好容易做了決定，卻沒想到顧西程會趕來阻止

這次不，不知道下次，還有沒有勇氣。

肚子會慢慢大起來，到時候，就更拿不掉了。

車子開進顧宅，停在主樓前。

池音音推門下車，剛關上門，顧西程一言不發，發車子掉頭開走了。

他在生氣？

為什麼？

因為背著他，要把孩子拿掉？

但這事，和他有什麼關系啊？

…

離開荔灣，顧西程煩得很，約了傅季白他們幾個。

期間，上了趟洗手間，意外看到了謝凌云。

謝凌云不是一個人，顧西程也沒有上去和他打招呼。

“看什麼呢？”周定楷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人了？”

顧西程濃眉輕蹙，斜飛鬢。

抬了抬下頜，“謝公子，也來這種地方？”

“嘿。”周定楷笑了。

“這種地方是什麼地方？許你西爺來，不許謝公子來？人就是來這兒談生意的，謝公子回國不到兩個月，口碑可是好的很……”

說著，邁步回包廂。

“等等！”

顧西程住了周定楷，眼底閃爍著異樣的芒。

“你剛才說什麼？”

“說……謝公子口碑……”

“不是！上一句！”

周定楷：“謝公子回國不到兩個月？怎麼了？”

顧西程微垂了眸，嗓音如霽月般疏淡微啞。

“你確定？”

“確定啊。”周定楷一頭霧水，“不是，這是什麼重要的事嗎？”

重要，當然重要！

謝凌云才回來江城不到兩個月，但池音音肚子里的孩子，已經快滿三個月了！

也就是說，音音的孩子，不是謝凌云的！

見他笑的詭異，周定楷好奇的，“到底怎麼了啊？”

顧西程沒回答，眼底覆著深重的霾。

他在想，那麼，謝凌云知道池音音懷孕了嗎？

池音音要拿掉孩子，是為了謝凌云嗎？因為懷著孩子，會阻礙他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