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蕪知道，是瞞不過音音的。

而且，也沒打算瞞。事實上，也在等著音音回來。很多沒法對人說起的事，也只有在音音這里，才能傾訴出來。

只是，看了看正在車門邊等們的謝凌云，林蕪嘆道，“先回去，回家再說。”

“行。”

謝凌云開車，把們送回了池家別墅。

送到地方，他就走了，“音音，你好好休息，有阿蕪在這里，我就不吵著你休息了。”

他看了看腕表，“一會兒，我還要去見個客戶。”

他看起來忙。忙好呀，是好事。

池音音微笑著點頭，“好，你快去吧。”

“有事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送走了謝凌云，別墅里安靜下來。

今天，陶嫲嫲和早早還沒回來。

林蕪放下手機，剛了外賣。過來解釋道，“你剛回來，免不了要倒時差。”

在路上，已經把早早在他們林家的事說了。

“正好，我媽也喜歡早早，就讓再稀罕兩天。”

“沒問題，只是辛苦阿姨了。”

沒一會兒，外賣送來了，兩人進了餐廳，邊吃邊說。

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池音音喝著湯，‘審問’林蕪，“說吧，是什麼問題？”

現在是真的有些擔心了。

因為，看林蕪食很好的樣子。

在醫學上，有這麼個詭異的現象——越是看起來和常人無異的病，越是兇險。

林蕪吃不胖，已經有一陣了。

“究竟怎麼了？”

“哎。”林蕪極輕的嘆口氣，抬手，指了指腦袋，“這里面，長了個東西。”

什麼？？

池音音愕然，太，怎麼會？

“呵呵。”

林蕪卻笑了，長舒口氣，“總算是說出口了，你是不知道，你不在，我憋著這個消息，憋的可太難了！”

還笑的出來？

池音音一籌莫展，猛然意識到哪里不對勁，“你憋著？傅季白呢？你沒告訴他？”

他是丈夫，這種事，應該瞞著他？

“他？”

林蕪的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連故作輕松的笑也沒了。

“你看，這就是第二件要跟你傾訴的事了……我和他，快離婚了，目前在分居中。”？！

還真是震驚一波接著一波。

池音音都要懷疑，是不是離開江城太久太久了？怎麼回來之后，林蕪的世界發生了這樣顛覆的變化？

“這麼吃驚？”

林蕪彎彎，“比起我腦子里長東西、快要掛了這件事來說，我和他離婚，應該能想到吧？你也知道，我們結婚就結得稀里糊涂的。”

是，池音音是知道。可是，這也太快了！

他們結婚才幾個月？還不到半年，就要離婚嗎？閃婚又閃離？

“不稀奇。”

林蕪聳聳肩，渾然不在意的模樣。“現在第一天領證，第二天離婚的都有呢，主打一個敢敢恨。”

可是，池音音還是覺得不真實，“離婚？傅季白同意了？”

“他？”

林蕪努努，“一開始是不同意的，但是，我用了點小辦法，反正，他家里同意了，他也只能同意了。”

“所以……”

池音音緩了緩，指了指腦袋，推測道，“你沒有把這事，告訴傅季白？”

“沒有啊。”林蕪搖搖頭，理所當然的道，“都要離婚了，沒必要再告訴他啊。這是我的事了。”

可是，池音音不這麼認為。

皺著眉，盯著林蕪看了好一會兒。

“怎麼了？”林蕪臉頰，“我臉上沾飯粒了？”

不是。

池音音搖搖頭，直言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因為病了……才決定要和他離婚的？”

聞言，林蕪驀地一震。

扯扯角，“怎麼這麼說？”

為什麼？稍微想一想，就能想得到。

林蕪是那種溫吞又隨遇而安的子，膽子不大，雖然離婚在當今算不得什麼稀奇事。

可是，對而言，還是有些‘離經叛道’了。

如果婚姻還能湊活下去，又沒有大的刺激，不會做出這樣‘出格’的事。

半晌后，林蕪看著池音音笑了起來。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

指了指腦子，“我可能活不長了，所以，不想再和他湊活下去。我想我走的時候，撕掉替代品的標簽……”

“阿蕪。”

池音音心疼的握住的手。

“和他結婚的時候，我有想過，時間是治愈一切的良藥。漫長的時間，也足以讓他忘過去……”

林蕪眼眶微紅，“可是，音音，我沒有時間了，我等不了了，等不到了。”

“阿蕪……”

池音音心里難，哽咽著搖頭。

“別這麼說，還不知道是什麼問題，不要這麼悲觀。”

“音音！”

林蕪一哽，撲進了音音懷里，抱住。

“傅季白不配！他真的不配！我不想告訴他……不想告訴他，什麼都不會告訴他的！”

池音音聽得出來，林蕪對傅季白并不是一點沒有不舍的。正是因為不舍，才會選擇分開吧。

哄著。

“好，不告訴他，我回來了……以后，我都會陪著你的。”

“嗯！”

林蕪點著頭，“音音，還有件事……”

“什麼事？”

吱吱唔唔的的，又拋出枚炸彈來，“我……我懷孕了。”

什麼？池音音愕然，拉開林蕪，視線下移，落在尚且平坦的小腹上。

張著，好半天，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什麼……什麼……時候？”

問的斷斷續續，但林蕪聽懂了，“在發現腦子里的東西之后。”

也就是說，在林蕪有了離婚的念頭之后。

池音音慢慢的緩過神來，“所以，他也一樣不知道。”

“嗯。”林蕪點點頭。

兩人一同沉默下來。

是啊，這種況下，還告訴傅季白干什麼呢？這個孩子，是注定保不住的。

池音音抿抿，“你打算怎麼做？現在開始治療了嗎？”

“還沒有。”

林蕪搖搖頭，手在小腹上，“音音，我害怕，真的好害怕。”

“我知道。”池音音握住的手，“我都明白。”

怎麼能不怕呢？

短短的時間里，林蕪竟然遭遇到了這麼多事，離婚、生病，還有似乎就在盡頭的生命……

是個人，都會害怕。

池音音沒法安，不用怕。只能道，“我會陪著你，不要放棄，不到最后一刻，還不至于絕，知道不？”

“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