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相對的瞬間，林蕪的腦子短暫的空白了下。

大概是這段是時間，自己生病的事陸續被邊的人知道，現在即便是看到傅季白，雖然吃驚，但已經能夠平靜的面對了。

雖然傅季白什麼都沒說，但是，好歹曾是夫妻，林蕪猜，他是知道了。

他是怎麼知道的？

林蕪好奇，就這麼問了，“你知道了？”

倒是想掩耳盜鈴的再裝蒜一回，但是，上的羽絨大沒拉上，里面的病員服可太顯眼了。

何況，傅季白既然能來，自然不是來聽抵賴的。

傅季白薄抿，點點頭，默默然上前兩步，靠的近了些，蹙著眉細細打量著。

“呵呵。”

林蕪不住笑了，抬手自己的臉。

“看什麼呢？看不出來的，腫瘤長在腦子里，從外面看，我和正常人是一樣的。”

至，目前還是。

沒化妝，清的，帶著自然的澤。

因為這段時間音音照看的好的緣故，臉頰兩側盈盈還有了些。

這麼看，的確看不出來得了重病。

傅季白就這麼看著，如鯁在。

他突然想起，那天秦駒指責他的那番話……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他對阿蕪，都是漠不關心！

當時，他只覺得憤怒。

如今再看，秦駒是都知道了！

他也確實，如秦駒所說！

他自以為，對林蕪照顧的無微不至，可是，在他邊日漸消瘦是事實……

病了，他不知道，也是事實！

“阿蕪。”

傅季白甚至不知道有什麼臉面面對，“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是說，我的病嗎？”

林蕪倒是記得很清楚，“有一天醒來，認不出來你那次吧。”

那一次……？

傅季白驀地一怔，那一次……他記得的！可是，當時他只是以為，阿蕪是睡糊涂了！

卻原來，是病了！

他當的什麼丈夫？還自詡對好！

懊惱和悔恨，瞬間鋪面他的眼底。

林蕪看得真切，輕嘆口氣，“這不是你的錯，我是醫生，會比較敏。你又不是專業的，沒有多想是多正常的事？”

“不……”

傅季白眉頭鎖，痛苦的搖著頭。“是我錯，我居然，那樣疏忽了你。”

“哎……”

林蕪淺淺嘆息，“你別這樣，為什麼喜歡把責任往自己上攬呢？你這樣，會活的很累的。我生病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

是，可是……

傅季白沒法這樣說服自己，“你生病，我卻是最后一個知道的！”

這就是他的錯了，大錯特錯！

林蕪卻道，“這也不是你的錯啊，除了音音，我誰都沒告訴。我哥和駒，他們都是在我們離婚后才知道的，所以……”

“你實在不必因為這件事耿耿于懷。沒有意義的。”

他們已經離婚了，離婚后，他就是不相干的人了。

聽懂了話語里的意思，傅季白并沒有好過一點點，反而更加難了。

“為什麼？”

他不甘心，“之前沒有告訴我？”

“嗯？”林蕪怔了下，失笑，“你是說，我應該在離婚前告訴你嗎？”

“是。”傅季白艱點點頭。

“為什麼要告訴你呢？”

林蕪笑著搖搖頭，“那個時候，你為了饒雪飛的事，忙的了。我的事，就不麻煩你了。”

聞言，傅季白的心臟鎖一團，疼的連指尖都在。

阿蕪雖然在笑，可是，事實上，是在指責！

“阿蕪……”

傅季白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可那時候，他照顧饒雪飛是事實。

但是，他還是理解不了，“就因為我幫了饒雪飛，所以，你……連病了，都不肯告訴我？”

“嗯，是。”沒想到，林蕪就這麼承認了。

“阿蕪？”傅季白愕然，口道，“你不覺得，自己過于任嗎？如果你當時告訴我，我們不會離婚的！”

他現在已經明白了。

林蕪不是狠心要拿掉他們的孩子，而是因為病了，的不允許生下他們的孩子！

“我知道的。”

林蕪收了笑，眸有些涼，語調也是。

“我就是不想生病了，還要繼續跟你牽扯下去，才選擇瞞你的。”

“！”傅季白一窒，眸底碎裂開。

“我知道，如果你一旦知道事實，我是沒法和你離婚的。”

林蕪看著他，平靜又坦。

事實上，這一幕，曾經在腦子里設想過無數次了。

想，總有一天，傅季白會知道真相，那時候，會對他說說什麼？

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又這樣的猝不及防。

林蕪索，不遮不掩，把心里想的，都如實說了出來。

“跟你結婚那端時間，我不快樂的，雖然你對我很好，對我家里也很好。但那又怎麼樣？”

“我每次照鏡子，看著自己的臉，就會想起來，你的好，都不是對我。”

“阿蕪……”傅季白想要話

“尤其，是后來饒雪飛離婚了。”

林蕪沒給他機會，自顧自的往下說，“你分在上的時間和力越來越多，我就知道，你所謂的過去，還沒過去……”

“阿蕪……”傅季白抬起胳膊，想要握住的手。

但是，林蕪往后退了一步，把手塞進了羽絨大口袋里。

仰頭看他的時候，眼底盈盈含淚，“傅季白，說實話，你這個人真的不錯的。我也確實想過，給你時間，等你……”

兩兩相，靜默了片刻。

林蕪彎了彎，“可是，現在你也知道了，我沒時間了，等不了了。我不等了，你也不用著自己忘過去了。”

驀地，傅季白呼吸一滯，張開雙臂，俯把林蕪抱進了懷里。

“阿蕪，阿蕪。”

事已至此，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能一遍一遍念著的名字。

林蕪沒有掙扎，就這麼靠著他。

“說起來，我確實欠你一個說明，所以，這些話，我是應該要和你說清楚的。”

閉了閉眼，說了這麼多，站了這麼久，有點累了。

是，心理上也是。

“這是最后一次了，我們已經離婚了，不論以前多麼不愉快，都是過去的事了。”

嘗試著推開他，可傅季白抱的太了。

林蕪無奈嘆息，“傅季白，我累了，想休息了。”

一聽這話，傅季白立即松開了，改而攬在懷里，“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