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并不難理解。

林蕪好像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他。“你剃什麼啊？”

“傻瓜。”

傅季白抬手，的臉，“我陪你，把頭發剃了。”

這一次，林蕪聽明白了，也反應過來了，臉一偏，眼皮一垂，淚水唰的落下來。

沒有預兆，沒有緩沖。

再看向他，淚眼汪汪，“好好的帥哥，剃什麼頭啊？”

朝他搖頭，“不用，你不用陪我。”

“我用不用陪你，是我覺得，不是你覺得哦。”

傅季白掌心輕輕挲著的臉頰，“我想要做的事，你要反對，讓我不開心嗎？”

“什麼嘛。” 林蕪吸吸鼻子，揚起抹笑，“那我勉強同意啦。”

“謝謝啊。”

兩人相視而笑。

不多時，傅季白和林蕪手牽著手，從理發店出去了，兩個人戴著同款的帽子。

理發店的人慨的目送兩人。

“真好啊。”

“是啊，沒想到，豪門也有真啊。”

“真什麼時候都有，和錢多錢沒關系，就看他值不值得，遇不遇的到了。”

…

傅季白牽著林蕪，去買了以前喜歡的茶。

“真是我喜歡的嘛？”林蕪將信將疑，“不要‘欺負’我記不得了啊。”

“你嘗嘗看，不喜歡我認罰。”

“好嘞。”

傅季白把茶送到手里，吸管好，“喝喝看。”

“嗯……”林蕪淺淺嘗了一口，立時睜大了雙眼，豎起大拇指。

“好好喝啊，我好喜歡吶。”

傅季白挑挑眉，林蕪懊惱的道，“生病真不好，連好吃好喝的我都忘了。”

“不怕。”傅季白往里喂了塊蛋糕，“不是有我嗎？你喜歡的，我都記得呢。”

聞言，林蕪鼻子一酸，他的腦袋，“你最棒啦。”

“帥嗎？”傅季白挑挑眉，“怎麼樣？我的新形象，還可以？”

“帥啦。”

林蕪笑彎了眉眼，“你呀，即便是頭，也吊打整個江城的男人……”

想了想，又補了一句，“還有人！”

“那就好。”傅季白做出大松口氣的表，“我好怕，我頭了，你會不喜歡我。然后，拋棄我。”

“怎麼可能？”林蕪瞪大了眼，想也不想的反駁。

“是嘛？”傅季白眼底勾著星星點點的笑。

“當然是了，你什麼樣，我都喜歡的。”

“真巧，我也是一樣，不管你什麼樣，我都喜歡。”

林蕪一怔，鼻子又酸了。“你真是……”

這個人啊，拐了這麼大一個彎，就是為了說這麼句話吧？

一旦開始化療，肯定會變丑……他這是提前在給打預防證，給心理支撐呢。

林蕪往他懷里依靠，仰著臉看他，“你怎麼會這麼好？”

“……”傅季白想了想，鄭重的道，“其實，我以前一般。遇到你之后，才知道，自己能這麼好。是你的功勞。”

林蕪鼻子更酸了，眼底蒙著層水汽，哽咽著戲謔道，“……嗯，那你要謝謝我啊。”

“謝謝你。親的。”

傅季白把攬進懷里，一路慢慢走著。

“我們今天可以逛到什麼時候？”

“逛到你累了為止。”

“好呀。”

第二天，林蕪開始化療。

池音音是下午到的醫院，在病房門口，便聽見里面林蕪難得在嘔吐。

“嘔……”

傅季白在一旁，給端著垃圾桶。

等吐完了，拿水給漱口，再替把臉，收拾的干干凈凈。

看護當然是有請，但這會兒倒是了擺設。

“傅先生，我來吧。”

“不用。”

傅季白擺擺手，“你把這里收拾下吧，我太太我自己照顧。”

“好的，傅先生。”

“怎麼樣？”

傅季白林蕪有些涼的臉蛋，“很難不？難我就去找醫生，不要撐著。”

“還好。”林蕪虛弱的笑笑，臉有些白，“吐的時候難，這會兒還好。”

“來，張。”

“啊。”

傅季白往里塞了個餞，林蕪笑瞇瞇的含住，“真好吃。”

酸酸甜甜的，更加偏酸，正合現在的口味。含在里，多能緩解惡心嘔吐帶來的不舒適。

池音音敲敲門，進去了。

“音音？”林蕪奇道，“咦？你怎麼又來了？”

“怎麼，不歡迎啊？”池音音佯怒，輕瞪了一眼。

“當然不是。”

林蕪之所以覺得奇怪，那是因為，上午治療開始，能來的人，都來過了。

池音音又來，“是有事嗎？”

“嗯。”池音音點點頭，指指傅季白，“找你老公。”

“啊？”林蕪訝然，大眼睛忽閃著，不明白找傅季白什麼事。

“給。”

池音音把手里拎著的袋子遞給傅季白，“這些，都是林蕪平時用的，我給你簡了些，也足夠了。”

“好的，多謝。”

傅季白笑著接過，“麻煩你這麼跑一趟。”

“謝什麼？”池音音頓了頓，嘆道，“都是自己人，別說客套話。”

傅季白眼中閃過一抹暗，“好。”

“阿蕪，我先走了啊，明天再來看你。”

“嗯，好。”

池音音一走，林蕪就拉住了傅季白，好奇的盯著他手里的袋子，“是什麼呀？是我以前用的東西？”

“嗯。”

傅季白沒有賣關子，打開給看。

倒出來一看，是林蕪用慣的各種化妝品。

“咦？”林蕪奇道，“你讓音音送這些來干什麼？難道我在醫院里，還要化妝不？”

“簡單化一化。”

傅季白道，“孩子都是漂亮的，打個，涂了口紅，描個眉，這樣提提氣就可以了。”

靜靜聽著，林蕪自己的臉，“你是不是聽見，我早上在浴室里嘀咕，說自己好丑了？”

“不丑。”

傅季白搖搖頭，“我們哪里丑了？生病了，氣不太好而已。這很簡單，一點點外力就可以彌補的。”

“哼。”林蕪嘟，心里酸的不樣子，“可是，我沒有力氣呢。”

“沒關系，有我呢。”

傅季白的臉，“我有的是力氣，我給你化。”

“嗯？”林蕪瞇起眼，審視的打量著他，“你還會這個？哪里來的經驗啊？過幾個朋友？”

這個問題，是傅季白心上的一刺。

“阿蕪。”

他握住的手，難得的認真，沒有一調侃的意味，“遇見你之前的事，饒了我好嗎？我畢竟，比你老這麼多……”

“哈哈……”

看著他低頭懇求的樣子，林蕪揚大笑，“好吧，看在你這麼老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