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許管家猶豫了一瞬，還是勸說道：“已經拿了一千萬卻還手，您這樣縱容，只會更跋扈。”

實在看不得曲婳那麼囂張！

謝璟之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輕輕琴鍵，發出幾個低沉的音節。

答非所問。

“我之前讓你收的琴譜呢？”

許管家不知道有什麼關聯，立馬答：“收進您的書房了。”

“你說，一個沒有琴譜的人，怎麼能彈出這首曲子呢？除非……”

謝璟之挲著琴鍵，似低喃自語。

“與婳婳認識，還悉這首曲子，費盡心機接近我，目的是什麼？”

眼神里的恨，越來越不遮掩，而謝璟之還沒瞎。

他撥通一個電話，對方很快接聽。

“再查，曲眠和曲婳有沒有什麼聯系，比如，都姓曲，祖上有沒有親戚。”

查一個人還不行，連祖宗十八代都查？

幸好他已經查得底朝天了，不然晚上別想睡覺。

又沒有聯系嗎？

謝璟之不信，但他相信手下人的辦事能力。

像進死胡同，他沒辦法在走了那麼久之后回頭。

“先生，面快坨了，您吃一點就去睡覺吧。”

早之前還沒那麼明顯，現在他的眼白已經爬上了幾條紅。

許管家很心疼。

“好。”

謝璟之坐下后目時不時向手機屏幕，一手夾面。

十五分鐘左右吃完，他酒又醒了幾分，起步朝外走。

許管家收碗走出來，差點撞到他。

“房間鑰匙給我。”

許管家沒，看著先生被折騰這樣，心底越發厭惡曲婳。

謝璟之的手還抬著，耐心逐漸消失。

許管家只能親自扭開了鑰匙門。

曲婳已經躺床上了，面對他的不請自，翻坐起。

屋已經熄燈了，客廳的恰好照亮的臉，面沉沉。

謝璟之無視，聲音仍是淡淡的溫：“我看你沒有琴譜也能彈，這首曲子已經耳于心了嗎？”

不是質問，卻比質問還可怕。

因為很清楚，那一大本曲譜里，沒有彈的曲子！

突然穿幫了一個bug，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麼圓。

“你認識婳婳嗎？”謝璟之坐到床邊，直直盯著。

“不認識。”曲婳比大腦更快做出反應，旋即反應過來不對勁后。

他在試探。

曲婳咬著，頓了一秒，突然靈乍現：“那時候為了接近你，花重金買到了幾張先的琴譜手稿，為了討好你特意學的。”

這個答案，并不是謝璟之想聽的，他臉倏然冰冷。

“你確定？”

“對，那不是我改編的，是手稿不全，我自己填補的。”

曲婳瞬間自信了，就這麼說，他不信也得信。

看著謝璟之有火又不能發的模樣，角難掩。

既然謝璟之有意發難，就順著他的話繼續，反而能讓他更嫌惡自己。

不曾想，他面上霾一閃而過，恢復了沉靜。

“手稿呢？給我看看。”他攤開修長的手指，挑了下眉。

曲婳眼睛都沒眨，謊話張口就來：“曲家。”

這大晚上的，他總不可能讓去曲家拿回來吧？

但，低估了謝璟之的執念。

坐在后座，看著熱鬧的夜市生活開始，沒有一點的好奇心。

“神經病！”咬牙切齒的低罵一聲，看對方睡著了眼睛都不眨，立馬想喊司機掉頭，但才探出去一半，就被強行往后拽。

一下撞進他堅的懷里，想起來被死死按住。

“老實點，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謝璟之輕飄飄的威脅過后，繼續閉眼睡。

他今天語氣出奇的溫，但態度，仍是強。

開了沒多久，到曲家。

聽見轟鳴的引擎聲，曲夫人拉開窗簾著窗戶查看，先見車上下來的是曲婳，瞬間抿一條線，隨即破口大罵。

“這個沒用的東西，又被趕出——”

忽然看到后跟著的謝璟之，話語戛然而止。

雙眼瞪如銅鈴，趕把曲父拽了起來：“快起來，謝總來了！”

曲父一個激靈爬起來，簡單收拾好下樓。

曲夫人陪同。

把二人引到客廳坐下后，仆人立馬倒了茶水。

“婳婳，怎麼回來也不打一聲電話，我們好準備準備。”曲夫人笑得臉上生花，但謝璟之一挪開目，就狠狠瞪曲婳一眼，無聲怒斥。

聽不見聲音，但罵得很難聽。

琴沒練，被占便宜，大晚上還回來這窩心的地方，曲婳還沒人怪呢，一肚子火：“是謝總突然要來，要攔著不讓來嗎？那下次我攔著點。”

這話不就是曲家不歡迎嗎？

謝璟之是誰？財神爺，多人請都請不到。

自認也不會讓人到厭惡的地步，明知曲婳故意，他還是發了火：“我來這，是給你們臉。”

“是是是，您來我們蓬蓽生輝呢，這孩子胡說八道。”曲夫人嚇得臉扭曲，又不得不笑著，吩咐廚房立馬做點吃的：“來不及準備，還請謝總見諒，”

“我謝家還不到沒飯吃的地步。”謝璟之再看二人，怎麼看怎麼礙眼。

他語氣淡漠，話卻犀利無比。

“小氣至此，怪不得生意一直虧。”

曲婳默默比了個拇指，這家伙確實討人厭，但懟曲家父母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臉一陣青一陣白的，都替原主心舒暢。

但矛頭下一秒指：“琴譜呢？”

拿不出琴譜，只怕不是罵兩句了。

“等等，我去拿。”

曲婳幾乎是彈起來回房間。

作太快，手機從兜里落。

曲夫人下意識看了一眼。

但立刻，門關上反鎖聲傳來。

曲父母一頭霧水，只能尷尬作陪。

謝璟之喝了點熱水，他可以等，等著拿不出來琴譜。

關了門的曲婳趕翻箱倒柜，原主練過琴，有五線譜，趕翻出來鋪平，深呼吸之后拿出筆。

沒辦法，只能現寫了。

記好，回想彈奏的片段，立馬寫下來。

至于筆跡，那本來就是寫的，絕對沒問題。

還運用枯筆技巧，控制筆尖度，已達到做舊效果。

時間迫，只能盡全力。

屋外。

十五分鐘過去。

曲夫人后背汗都浸了，連說幾次話，謝璟之都沒搭理，讓如坐針氈。

“出來。”

“好。”曲夫人一時忘記了家里還有傭人，自己去敲門，咬著牙喊：“曲婳，出來了。”

門恰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