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扣著蘇妙漪的手不自覺一松，向的一雙眼裏也起了波瀾，“……什麽？”

酒勁逐漸上來，雖不至于讓蘇妙漪醉倒，卻也再難辨明容玠臉上的緒，自然也就錯過了容玠眼底一閃而過的冷峭。

蘇妙漪坦然地取笑道，“容玠，你是耳背了嗎？”

移開手，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也為容玠斟了一杯，“我說，我如今也不喜歡你了……此刻想想，我其實也能理解你那時的所作所為。這種事，勉強不來。一個人若對另一個人毫無男之，那即便這個人做再多，也換不來繾綣意，反倒會招來憎厭……”

蘇妙漪將酒遞給容玠，一擡眼，對上容玠那雙黑沉沉的眼眸。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覺得容玠的眉宇間像是覆了一層茫茫大雪，雖看不真切，卻能到刺骨的寒意。

蘇妙漪笑了笑，繼續道，“你我雖做不眷，也沒有夫妻的緣分，可做兄妹，似乎還是不錯的。”

“……”

容玠僵地接過蘇妙漪遞來的酒盞，緩緩握。

“從前我也曾口口聲聲喚你義兄，不過大多時候都是兌你，故意氣你，心中卻從未有一刻將你視為兄長。可經過這段時日，我才忽然意識到，有一位你這樣的兄長，或許是人生幸事。”

說著，蘇妙漪端呈起酒盞，微紅的臉上滿是真誠，“容玠，從今日起，我會真的將你視為兄長，視為至親之人。你我禍福相依，患難相扶，同袍同澤，甘苦與共……可好？”

容玠的眸落在蘇妙漪手中的酒盞上，明明滅滅，最終寂如死水、寥若子夜。

從醉江月出來，蘇妙漪臉上的笑意斂去，眼裏的醉意也然無存。

直到穿過喧嚷的人群，走到知微堂歡門下時，才驀然回首，看向方才待過的雅間。

滿街華燈下，窗紙上留下了一個孤獨而蕭條的側影。

蘇妙漪忍不住又笑了。

只是這次，畔的弧度裏卻卷著一古怪和譏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