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 連妾都做不上,我就是個外室?……
從仲廟離開後, 仲暄回了軍營。他緩了緩,便郁郁寡歡地拎了一壇酒,徑直去了避人的樹林裏, 飛往樹上一躍,坐在樹杈上飲酒。
不知過了多久, 腳下傳來窸窸窣窣聲。
他一低頭,就見有人竟與他一樣, 跑到樹林裏借酒消愁。而此人正是他的好兄弟,淩長風。
淩長風往樹下一坐,將酒壇上的封口撕開, 剛要狂飲, 腦袋上卻是忽然被樹上落下的東西砸中。
他“嘶”了一聲, 本以為是什麽鼳鼠之類的在樹上摘果子, 誰料一仰頭,就看見仲暄一只屈著、一只吊著,同樣拎著一壇酒坐在樹杈上, 正居高臨下地著他。
“淩長風, 你可真像一條沒人要的狗啊。”
仲暄似笑非笑。
“……”
自從那日因為裘恕的事發生爭執後, 二人已經有段時間沒說過話了。沒想到仲暄張口就是嘲諷。
淩長風沒力氣和他計較,悶悶地收回視線,拎起酒壇飲了一口。
“嘖。”
仲暄又往他腦袋上砸了一顆果子,隨即從樹上縱跳下,在淩長風後坐了下來, 與他背對背倚靠著樹幹。
“蘇妙漪不要你了?你拼了一條命為救閆如芥, 還是不喜歡你,是不是?”
淩長風咽下酒水,不甘心地反駁道, “……怎麽就是為救的?就算沒有,我也會救人。于公,那日護衛裘家人安全離開是我得到的軍令,于私,裘恕與我爹娘是世,不論他是不是閆如芥,他都是我的世叔,我必須救他。”
仲暄扯扯角,“你倒是仗義。”
“……”
淩長風語塞,轉頭朝仲暄看了一眼,目落在他懷中的酒壇上,又移開,“那日也不是我一人的功勞。若沒有你,最後那發暗,他們怕是躲不過去。”
此話一出,仲暄角的弧度平,也愁眉不展地舉起酒壇,往裏灌了一大口。
喝了半壇後,他才用袖口了角,邦邦地吐出四個字,“有愧先祖。”
淩長風想了想,“若換仲桓將軍本人,怕是也會這麽做。”
仲暄不置可否。
“你今日去了何?”
淩長風問。
“……”
“裘恕在仲廟請罪,你去看了?”
仲暄沉默片刻,忽然問道,“他是你的世叔,你為何不去?”
“正因為他是我的世叔,我才不去。”
“……”
二人各有各的心事,都沒再說話,最後不約而同舉起酒壇,與對方了一杯。
待他們借酒澆愁從樹林裏回來時,已是天將晚。這二人都不是酒量好的人,一人飲了一壇酒,腳下已經有些虛浮,卻還互相嗆聲說自己沒醉。
忽然間,仲暄似是看見了什麽,腳步一頓,一把扯住淩長風,迷迷糊糊道,“我恐怕是真醉了。怎麽到哪兒都能看見閆如芥……”
“這下不了。”
淩長風嗤笑一聲,順著他的視線去,竟也看見裘恕站在人群中。
他一怔,眼睛,“我好像也看見了。”
“將軍!”不遠的將士們轉頭看見仲暄和淩長風,連忙了起來。而被圍在其間,被誤以為是幻覺的裘恕也臉微白、步伐虛浮地朝他們走來。
“世叔?你怎麽來了?”
終于意識到不是幻覺,淩長風的酒頓時醒了大半,心裏一咯噔,“你上還有傷……”
“北境,出事了。”
裘恕沉聲道。
“將軍……北境急報!”
一個將士徑直跑過裘恕,沖到了仲暄跟前,雙手奉上八百裏加急的戰報,“北狄突襲,圍困湘,聖上有旨,讓咱們營押送糧草去前線,救應增援!”
仲暄一怔,眼底霎時恢複清明。
***
變故來得突然,一夜之間,仲暄和淩長風就率領衆將趕赴湘,而隨軍的,還有新任的府庫司郎中,閆如芥。
大部隊走得匆忙,天還未亮,便已經朝湘行軍。蘇妙漪帶著虞汀蘭急匆匆追上大軍時,已經距汴京城行了十裏地。
好在還是讓虞汀蘭見到了裘恕,送了他最後一程。
看見虞汀蘭時,裘恕第一時間愣住了,隨即向蘇妙漪。
蘇妙漪知道,他是生怕自己上的傷被發現,由此捅破祠廟請罪一事。可事發突然,思忖再三,還是決定冒著虞汀蘭有可能看出端倪的風險,將人帶了過來。
“……一定要去嗎?”
虞汀蘭憂心著湘城的局勢,并未留意到裘恕的不對勁,“你又不是武將,去了有什麽用?”
裘恕替攏披風,緩聲道,“其位則謀其職、盡其力……”
虞汀蘭言又止。
“我會照顧好世叔。”
淩長風及時出現在裘恕後,看似輕松地對虞汀蘭保證道,“待湘一戰結束,定將世叔毫發無損地還給您。”
虞汀蘭眉頭微微舒展,終于松開了裘恕。
淩長風握住裘恕的胳膊,看似拉扯,實則攙扶地要帶他離開。
“淩長風……”
蘇妙漪喚了一聲。
淩長風步伐一頓,轉頭看過來。
蘇妙漪著他,鄭重道,“早日凱旋。”
淩長風笑了,笑得還是那麽意氣風發,“蘇妙漪,等我再回來,恐怕你就得我一聲淩將軍咯。”
語畢,他便頭也不回地攜著裘恕離開,與踏雲軍的其他人一起,慢慢地消失在了晨霧中。
這一日,汴京歌舞升平、繁鬧依舊。
盡管蘇妙漪在小報上也特意空出一塊提及了湘之困,深夜拔營的踏雲軍,可僅僅像是一粒小石子投落進深潭中,悄無聲息、沒有激起一波瀾……
裘恕離開後,蘇妙漪在一個深夜神不知鬼不覺地將虞汀蘭接來了修業坊,讓暫時與自己和江淼同住。
聽說虞汀蘭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江淼當即從包袱裏拎出了自己的羅盤,“伯母,不要擔心,沒準是這宅子不幹淨,待我調整一二,你今夜一定能睡個踏踏實實的覺……”
蘇妙漪眼皮跳了跳,下意識往四周掃了一眼,起來,“你這麽說誰能睡得好啊?我都不敢住了!”
“有我在呢,你怕什麽?”
“你是算命的還是法師?況且你連個風水都看不好,還驅鬼……”
二人吵吵嚷嚷著,倒是將虞汀蘭眉眼間覆罩了多時的霾略微驅散了些。出這幾日難得的笑容,當真帶著江淼去了自己的屋子看風水。
轉眼間,三人在修業坊裏同住了半個月,這半個月之間,蘇妙漪差遣了不知微堂的探子關注湘城的消息,可得到的消息卻屈指可數。
也不是沒想過去找容玠,可礙于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些微妙,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好在後來前線傳回來了一封家書,才讓們略微安心了些。
而汴京城的百姓似乎也將閆如芥的事拋諸腦後,不僅沒再議論閆家裘家,也不再對著知微堂抵制囂了。生活像是恢複了平靜,可蘇妙漪卻總有種不祥的預,就好像是暴風雨前的片刻寧靜……
“近日京中有一樁室殺人案,案件比較曲折,值得做做文章,東家您看看。”
知微堂議事廳,蘇妙漪正在搜集今日從各方探聽來的新聞。衙探將一份寫好的文章呈到了的書案上。
蘇妙漪翻了幾頁,點了點頭,“跟著府繼續查。廷那邊呢?”
探上前道,“宮裏近日議論最多的,是端王殿下的婚事。”
蘇妙漪作一頓,詫異地擡起頭來,“你說誰要婚?”
“是端王殿下。”
探又重複了一遍,“差不多的年紀,梁王殿下的後院都有了一個王妃兩個側妃,兩個妾和一位小皇孫,可咱們端王殿下呢,至今仍未娶妻。所以聽宮裏的公公說,聖上已經有意要為端王遴選王妃,已經命人在繪制名冊畫像了……”
其餘人頓時來了興致,議論紛紛,“這回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能選上王妃。想進那候選的名冊,想必家世一定不俗吧?”
“這還用說?端王殿下龍姿采,又是聖上如今最看重的皇子,難道還能隨意挑個平民子為妃嗎?”
“是也。當初便是那好的梁王,為了拉攏朝臣,也是娶了兵部尚書家姿平平的魏娘子。他能看得眼、但份又微賤的麗人麽,擡進府裏做妾就是了……”
說話的探只覺得上一涼,順著那冷颼颼的視線瞧去,就對上了臉難看的蘇妙漪,“東,東家,你怎麽這樣看著我?”
蘇妙漪面無表地收回視線,將手裏的一沓紙往桌上摔去,“你們最近的膽子是不是越來越大了,連王爺們的後院都敢議論,還對著那些子評頭論足!”
見反應有些不尋常,幾個探子面面相覷,紛紛噤聲。
片刻後,探才小心翼翼地問道,“東家,那這一條還登報嗎?”
蘇妙漪瞪了他一眼,提筆在他寫好的新聞上修修改改,“自然要登。”
最後一個上來彙報的是省探。有了前車之鑒,他說話也謹小慎微了不,“這幾日最大的新聞,必須得是容相了。”
蘇妙漪頭也沒擡,“他又怎麽了?”
“東家不知道嗎?再過兩日,就是容相的生辰了。這半個月,因湘被圍困,朝堂上的黨爭愈發激烈,樓相主和,容相主戰,雙方鬥得如火如荼……這個關頭,容相過生辰,還要辦生辰宴,那朝中一些中立者如何搖擺,怕是就能在這件事上看出端倪了……”
說著,省探便有些拳掌、躍躍試,“東家,你與容相是結拜兄妹,想必容相的生辰,你一定會去相府的,是不是?那把小的帶上吧,小的只要去了現場,一定能找到好的點子,大做文章!”
半晌沒聽到蘇妙漪的回應,省探的心裏有些七上八下地,“……東家?”
蘇妙漪回過神,後知後覺地掀起眼,“再過兩日,是容玠的生辰?”
一聽這話,省探的心頓時涼了大半,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東家連容相的生辰都不知道啊?那你們是如何結拜的……”
“……”
“所以東家,容相的生辰宴……”
“不許做。”
蘇妙漪斬釘截鐵地否決,“都跟你們說了多次,涉及朝中權臣,只能撿些無關要的小事寫一寫,像這種黨爭,萬不可卷!”
“那東家你還針對樓相呢,你這不是只許州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麽……”
省探悻悻地,有些不甘心,“實在不行,小的就進相府看看,寫一些生辰宴的奢靡排場也行。”
蘇妙漪只覺得頭疼,眉心,朝他們揮手,“此事之後再議,你們先下去。”
待探子們離開後,蘇妙漪才放下手頭搜集來的一沓新聞,雙眉不展。
容玠,要過生辰了,而且還要辦生辰宴……
竟全然不知。
自從那日在裘府外遇刺,二人竟沒再見過面。說起來蘇妙漪就覺得有些可笑,那日他容玠死拽著不放,非要保證,絕對不會躲著他、不見。結果到頭來,不還是大半個月沒相見?
審閱完今日的小報容後,蘇妙漪就又去了騎鶴館,料理一些與府對接的公務。誰知這一忙就忙到了深夜,蘇妙漪才乘車回了修業坊。
盡管夜已經深了,宅子裏卻還燈火通明。
蘇妙漪走進正廳,困意湧上來,用帕子掩著打了個哈欠,含糊地問道,“這麽晚了,都還沒休息?”
虞汀蘭迎了上來,“妙漪,相府來送請柬了。”
蘇妙漪作頓了頓,眉眼有些惺忪,“來就來了,收下便是,您又何必特意等在這兒告訴我?此刻都過了您平日歇息的時辰了……”
“今日是晚輩唐突了。”
一道悉的清冷嗓音自虞汀蘭後傳來。
蘇妙漪一怔,只見虞汀蘭側過,出了一月白常服、坐在正廳裏的容玠。
容玠站起,恭而有禮地對虞汀蘭說道,“晚輩白日裏無空,只能晚上前來送請柬,連累裘夫人在這兒作陪,實在是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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