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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上春漪》 第112章 112(二更) 能活下去,就成婚吧………

第112章 112(二更) 能活下去,就婚吧………

知微堂, 蘇妙漪站在樓上窗口,目送那些雜探的背影消失在茫茫雪中。

“東家……”

祝堅的聲音自後傳來,“我有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蘇妙漪斂去了眼底波瀾, 轉頭看向他。

祝堅言又止,“聖旨畢竟還未下達, 我們貿然將這些小報傳出去,是不是不大妥當?萬一, 我是說萬一,路上出了什麽岔子,聖旨今日沒能下達軍營, 咱們先放出消息, 會不會……”

蘇妙漪打斷了祝堅, “無妨。聖旨今日不到, 明日也會到,明日不到,還有後日。北境諸將若看見小報就即刻, 便有可能在年前拿下湘城。”

“這……”

祝堅驚愕地睜大了眼, “這怎麽能行?小報是小報, 怎麽能被當做聖旨、當做軍令用?若是有朝一日,有人大逆不道地在小報上僞造聖旨、僞造軍令,豈不是會闖下彌天禍事……”

話音倏然一頓。

心中不祥的預似是了真,祝堅僵地張了張,小心翼翼地試探蘇妙漪, “東, 東家,二叔的傳信,我能看一眼麽?”

蘇妙漪掀起眼, 靜靜地著他,“傳信我已經燒了。”

祝堅腦子裏轟然一響,只覺得自己的猜測了真,再開口時,臉都白了,“東家……”

“傳信是我看的,小報是我寫的,而你們只是聽命行事,什麽都不知道。”

頓了頓,蘇妙漪輕聲道,“放心,此事我一力承擔。”

祝堅僵在原地。其實他現在將那些雜探回來,還來得及阻止這一切,可不知為什麽,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眼睜睜地看著蘇妙漪離開。

蘇妙漪戴上鬥篷,冒著風雪走出了知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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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寒風裏,回想起了方才燒毀的那封傳信。其實祝襄送來的,算是一個喜訊,他在信上說,朝堂上雖然又陷了戰還是和的拉鋸戰,但勢已經逐漸明朗,想必很快就會有調兵的聖旨下達。待到聖旨離宮時,他一定第一時間傳信來鄂州……

其實只要等祝襄的第二封傳信便好了。

可蘇妙漪偏偏有種可怕的直覺。一個聲音不斷地在腦海中提醒——

時不我與,不能等了。

***

“那條能進湘道,大概有多大?”

蘇妙漪回到驛館,避開遮雲找到了關山,將所有門窗都合上後,問道。

關山不明所以,“你問這些做什麽?”

“男子沒法鑽過去,是麽?”

“嗯。長風哥哥他們試過,男人的骨架太大了,鑽不過去。”

“那我呢?我能不能鑽過去?”

關山驚愕地看向蘇妙漪,“妙漪姐姐……”

“只要回答我,能,還是不能。”

關山遲疑了片刻,打量著蘇妙漪,點頭,”勉強可以……

“今日必須要有一個人去湘傳信。若再晚一步,裏面的人恐怕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蘇妙漪將紙筆遞給關山,“還記得路線麽?把道的地圖畫給姐姐。”

“……”

關山盯著手裏的紙筆,遲遲沒有手來接。

蘇妙漪蹙眉,催促道,“關山,真的來不及了,你快……”

“我陪你一起去。”

關山擡眼,直勾勾地向蘇妙漪,“我不會畫勞什子地圖,但我可以給你帶路。”

“……”

“如果你可以去湘,為什麽我不可以。”

關山口吻堅定,“都這種時候了,壯年還是老,男人還是子,有區別嗎?姐姐你要做救世的英雄,我也想。”

這一次,蘇妙漪沒有再猶豫,果斷起,“換裳,我們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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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妙漪帶著關山出城時,知微小報已經傳遍了鄂州城。

遮雲這頭剛被知微堂的小報震驚得肝膽俱裂,轉頭就發現蘇妙漪從驛館消失不見了,而與一起消失的,還有關山。

如此一來,蘇妙漪去了何,便昭然若揭。

遮雲怔怔地站在空的驛館裏,第一反應是,若讓公子知道了,他就死定了。可接著他又想,若公子真的能回來找他算賬,那他就是死也值了……

知微堂的探子們迎風冒雪,如雷霆。僅僅一日的功夫,就將小報在北境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

上至邊城守將,下至普通鄉兵和尋常百姓,人人都知道汴京城裏下了聖旨,要在年前起兵奪回湘城。

先不提北境的百姓們究竟是喜是憂,單是離湘城最近的踏雲軍大營,衆將就已經吵得沸反盈天——

“總算能與北狄打上一場了!既然聖旨說年前要破城,那咱們今夜就該拔營了!”

“你瘋了不?調兵得要虎符,要軍令,如今不過是個小報在這兒傳揚,聖旨呢?我等可見到聖旨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難不覺得知微堂是在假傳聖旨?這是要掉腦袋的大事,他們有這個膽子麽?”

“就算是他們知微堂的馬跑得比聖旨快,可攻城不是小事,我等未見軍令,怎能輕易行?”

“知微堂的馬跑得有沒有聖旨快,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們若拖下去,北狄細作一定跑在我們前頭!”

忽然有人冷笑道。

其餘人面面相覷,“什麽意思?”

“知微堂那個蘇妙漪是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將發兵的詔令傳得風風雨雨!難道你們就沒想過,這消息遲早也會傳到北狄細作的耳朵裏,傳進湘城?一旦我們跑得比細作慢,那這一戰,必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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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話倒是點醒了衆人,他們齊刷刷變了臉

然而仍有人在遲疑。

“婆婆媽媽的,你究竟是顧忌聖旨真假,還是怯戰?!虧你還是踏雲軍,難道沒讀過《踏雲奇略》中,仲大將軍反複強調的那句話?善戰者,見利不失、遇時不疑、赴機在速!”

“是啊……如今北狄後方大,湘城中軍力空虛,正是我們舉兵破城、生擒拔都的大好時機!若等拔都平定了蕭牆之禍,那怕是真的失利後時,反其殃了……”

“等一等,再等等……”

“等等等!你們別忘了,當初仲將軍和那數萬踏雲軍,是怎麽被閆睢拖死在淶城中的!”

一句話,結束了衆人在營帳裏的所有爭論,氛圍霎時降至冰點。

與此同時,蘇妙漪已經駕著馬,帶著關山趕到了湘城外。

如墨,二人貓著腰在荒草叢裏索著那通往城道。

“姐姐,找到了……”

關山撥開雜草,指著口轉向蘇妙漪。

蘇妙漪看向那仄狹窄、果然只能通行纖細量的口,咬了咬牙,將上厚實的披風了下來。

北風凜冽,溫暖的披風一離開,刺骨的寒意便侵襲而來,蘇妙漪打了個哆嗦,蜷起的手指也微微抖。

“姐姐。”

關山擔心地喚了一聲。

“我沒事,走吧。”

蘇妙漪攥了攥手,將披風丟在一旁,又作利落地束起發、紮起袖,跟著關山鑽進了那口中。

口狹仄幽暗,關山作靈巧,又悉地形,在前頭悶頭開路。蘇妙漪跟在後面,雖纖瘦,可與孩量還是不好比,雖能勉強穿行,上的裳卻是被口突兀不平的石頭劃破,甚至連胳膊和上都傳來了陣陣刺痛……

時間久了,蘇妙漪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都分不清是真的黑暗所致,還是窒息所致。到了最後,腦子裏幾乎一片空白,只顧著手腳麻木地往前爬。

“姐姐,姐姐!”

伴隨著呼嘯而過的寒風,關山的喚聲在耳畔一遍比一遍清晰。

蘇妙漪驀地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們不知何時已經鑽出了道,正躺在一間後院的茅草堆裏。

新鮮的空氣沖口鼻,蘇妙漪深吸了兩口氣,總算慢慢緩了過來。強撐著坐起,眼前的黑霧散開,一低頭,就看見自己上單薄的裳都被劃破了,胳膊和上都留下了傷痕。

……這簡直就是蘇妙漪有生以來最狼狽的時候。

“姐姐,你沒事吧?”

關山也瞧見了上的傷口,關切地問道。

蘇妙漪用袖袍遮住了傷口,啞聲道,“無妨。只是得先想辦法換裳,這樣出去,太惹人注目。”

關山想了想,“我知道一個地方。”

月黑風高,關山將蘇妙漪攙扶了起來,在昏黑的街巷中一步三回頭地朝前走去。

不過片刻,二人就從後門拐進了一間戲樓。湘兵荒馬、滿目蕭索,唯獨這戲樓裏,竟還傳來歌舞鼓樂。

關山帶著蘇妙漪進了一間無人的屋子,翻找起了裳,可子的裳無一不是殘破的。們二人好不容易才從箱裏翻找出一件完好無損的仆役舊

蘇妙漪一邊換著裳,一邊聽著樓上傳來的歌舞聲。

關山忍不住向蘇妙漪,無聲地,“都什麽時候了,怎麽還有人又唱又跳的?”

聽音律,并非是大胤的舞樂,更帶著些異域風,所以蘇妙漪小聲猜測,“或許是要去獻舞的北狄子?”

忽地想到什麽,蘇妙漪作一頓。

關山心裏咯噔一下,“怎麽了?”

蘇妙漪將腰間的系帶匆匆系好,看向關山,“走,我們去樓上看看。”

關山愣住,“啊?”

“你且在這兒等我,我去找個人。”

“找人?找什麽人?”

蘇妙漪沒有回答。在屋子裏觀察了片刻,發現許是天晚了,樓裏除了穿著北狄服飾的舞和樂師,還有幾個打雜的仆役,沒有瞧見一個北狄將士。

見那幾個仆役穿著與自己上差不多的裳,蘇妙漪當即繞起頭發,找了頂帽子戴上,也扮了戲樓裏的仆役,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

舞樂聲從樓上傳來,蘇妙漪不地從樓下端了一盤吃食,循著樂聲低頭上樓。恰好聽見幾個仆役沒打采、眼神無地躲在角落裏,小聲抱怨著。

“那個容玠來湘已經這麽多日了,究竟與拔都商談出了個什麽結果?怎麽一點音信也沒有,就這麽拖著、熬著,外頭那些傷的俘虜都凍死了不,眼看就要過年了……”

“你竟然還對朝廷有指?聽說那拔都按照一百金一人要贖金!咱們這些人的賤名,加在一起恐怕都沒有一百金!如今我只覺著能在這兒給狄打雜,不出去凍,就是萬幸了……”

“這湘往後恐怕真是北狄人的湘了吧……死了這麽多人,他們竟還在這兒大辦年宴,這些狄去都統府獻舞……”

蘇妙漪靜靜地聽了一會兒,才悄無聲息地退了幾步離開。

關山躲在屋子裏等得心急如焚,原本還在角落裏怕被外面的人發現了,可左等右等,都不見蘇妙漪回來,便坐不住了,直接趴在門板後,側耳聽著外頭的靜。

外面靜悄悄的,就在沉不住氣時,屋門竟是忽然被推開,一襲熾烈如火、華服豔飾的纖影貿然闖了進來。

關山一驚,一把從袖中拿出了防用的匕首。刀刃還未出鞘,一個悉的聲音便從暗影中傳了過來,“關山,是我。”

關山的作霎時頓住,手裏的匕首也放了下來。借著門出的亮打量來人——

子的量的確與蘇妙漪相差無幾,卻穿著一襲北狄舞所穿的窄袖長,火紅的,腰間綴滿了珠鏈,隨著蓮步輕移,擺曳,玎玲作響,似是冬夜裏熊熊燃燒的一簇火苗。而子的面上還戴著半邊流蘇面,遮掩了下半張臉,只出一雙悉的桃花眸……

關山難以置信地,“……妙漪姐姐?”

蘇妙漪手摘下面,笑道,“是我。”

關山倒吸了一口冷氣,說話都結起來,“姐,姐姐,你怎麽打扮這幅樣子?”

蘇妙漪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先隨我來……”

蘇妙漪重新戴回面,悄悄帶著關山上了樓,推開了其中一間廂房的門。床榻上赫然躺著一個昏厥的舞上只剩單,卻被人悉心地蓋上了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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