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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姜的計劃。

應該是很瀟灑推開門，徑直走過去拿起酒杯，對他刻意地笑，說些怪氣的場面話。

他們之間的敵對從來都不是不眠的戰火，而是那種些許尖銳卻無法重傷對方的刺。

存在的意義似乎僅僅是為了讓對方覺到不舒服。

現在雖說一切都在姜的計劃之外，但并沒有過多慌神，只是在顧時缊說完話後，微微一笑。

“多錢，我來付。”說著，從手挎包裏拿出手機，“顧大爺回國，本就應該是我請你吃的。”

兩個人站在門口遲遲沒進來。

好事者湊近沈淮打聽：“這什麽意思？有點看不懂。”

沈淮輕笑，低聲音當解說：“不用看得懂，大概就是顧時缊說氣，也不想接這招，幹脆以制剛，把主權握過來。”

就姜那脾氣，這要是別人，估計已經是一個蛋糕砸臉t上了。

但做這件事的是顧時缊，就會與他周旋一二。

旁人抿了口酒，微微點頭。

雖然對顧時缊和姜是怎麽回事不太清楚，但能覺到，他們倆的相模式。

有些別扭，還有意思的。

門口。

姜拿著手機打開了掃一掃。

已經準備好要付款，卻發現彈出來的是添加好友申請的界面。

“什麽意思？”擡眼，“我只是要個付款二維碼。”

還，想加好友？

顧時缊剛出國那會兒，微信還不是主流社件，他們的所有流都是短信、電話和q/q。

那會兒覺得微信都是大人談商務用的，不能搭花裏胡哨的裝扮，姜很不用。

後來q/q這個件擱置，跟顧時缊也沒有加過微信。

七年來，他們不僅是沒有見過面，而是本沒有過任何聯系，各自過著自己的生活，不知對方的一切。

如今，跟陌生人沒有太大區別。

但只能說恨比長久。

以至于七年來毫無聯系，現在也還能再較上勁。

顧時缊忽視了姜的疑，挑眉反問：“怎麽，不是這個意思？”

姜失笑：“誰要加你好友啊…”

“總歸是要加的。”顧時缊應著，卻將手機拿回，“我既然回來，你不可能只跟我見這一次面，之後肯定還要聯系的不是嗎？”

姜：“……”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總覺有些不願意。

“反正我們也沒什麽話可說。”小聲呢喃道。

“一定要有話說才能加好友？”顧時缊輕笑出聲，再次將手機過來，“二維碼給我。”

姜：“？”

“我加你。”他說。

姜：……雖然覺區別不大，但心裏舒服多了。

這好友現在不加，也總有一天是要加上的，現在讓顧時缊主加，好比過主加他強。

勉強接吧。

“你們倆準備在門口說多久悄悄話啊——”沈淮突然出聲，“有什麽是不能大家一起聊的嗎？”

姜覺到手機振了一下，收到一條好友申請，順手通過，隨後馬上轉回去繼續坐著。

還是沈淮旁邊的位置。

姜坐在了沈淮的左邊，而顧時缊選在沈淮右邊。

看著通過的好友申請，順手點開轉賬，給顧時缊轉了一千。

不多，但買個蛋糕綽綽有餘。

這小蛋糕不貴，姜對這家店約有些印象，大學時期學校附近開了一家，就買過一兩次。

沈淮這才想起問姜：“你喝點什麽飲料？”

姜皺眉：“飲料？”

今天是來喝飲料的？

沈淮有些意外，反問：“不然呢？你還想喝什麽啊，就你那點酒量——”

沈淮那話還沒說完，被姜手一掌捂住，眼神裏就寫著“你再說我就把你殺了”。

他趕手比了個“OK”，求這大小姐放過。

沈淮現在是懂了，只要是顧時缊在，就不會說一句“不行”。

在喝酒這件事上也不認輸。

要是今天不喝，絕對會被顧時缊看不起，雖然他沒說，但姜覺得他就是這樣認為的。

咬了咬牙，終于放過沈淮，裝作很練的樣子。

就在點單的平板上隨手了。

一次點了四杯特調的尾酒，還點了兩組shot。

…

姜來之前，他們幾個都在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工作上的事，偶爾也問問顧時缊在國的七年。

但姜來了以後，就覺得需要玩兒點游戲。

明明是顧時缊回國接風洗塵來聚個小會，但姜一來，這裏似乎就變了的主場。

大家也都發現，就連原本的主角都在多照顧的緒。

顧時缊看起來，毫不在意姜搶自己風頭，沈淮也沒有對此發表任何意見，這確實是應了前面聽他們說的那句。

“在外面再牛也沒用啊，哥幾個只要在有姜在的地方，就是給小公主作配的。”

且都不說顧時缊現在在圈子裏的地位，沈淮往場子裏一站，也是要被捧著的。

但沒用。

姜是他們的公主。

只有才是他們衆星捧月的中心。

姜現在鮮參加這種局，覺得吵鬧，也覺得費力。

十幾歲的時候希全世界都在看著自己，全世界都要圍著自己轉，太年輕的時候就見過人們的虛假意，也把那喜歡熱鬧的勁兒都消耗完。

現在倒是跟以前相反，喜歡清淨點，朋友有幾個就夠，用不上那麽多人。

所以酒桌上的游戲，一樣都不會。

游戲規則是沈淮教的，說是一個“吹牛”的游戲，游戲規則簡單好門，每個人的參與也強。

每個人五個骰子，猜測全場一共有幾個某數字，報數量的人需要比上一位玩家報的數量多，或是選擇不同的數字。

一個人報數後，下一位玩家可以選擇繼續“加數量”，也可以覺得數量不夠，讓所有玩家開盅對數量。

若是真的不夠，報數的人就得喝酒了。

之所以吹牛，就是因為大家有可能都是報的，全靠大心髒來判斷對方到底有沒有把握。

姜是新手，游戲開始前，大家說要讓著點兒。

“別欺負小姑娘啊，大家都是老手了。”

“哈哈哈哈知道知道。”

總不可能讓姜一直輸了喝酒，剛才就聽說酒量不好，現在更要讓著點兒。

姜知道他們的意思，端杯喝了口檸檬水：“不用，我沒那麽弱，我來玩兒不是你們讓著我的。”

讓著，對來說就是一種侮辱。

其他人霎時有些無措，卻見顧時缊角一彎，隨後起拍了拍沈淮的肩膀，他的語氣淡淡的。

“換個位置。”他要坐姜旁邊。

姜擡頭，也沒看清顧時缊的神，只見著他一邁，就了過來，跟沈淮換了位。

沈淮都沒說什麽，現在也不好多言。

總不能在這兒，說不要顧時缊坐在自己旁邊。

只是姜對他也沒什麽態度，顧時缊坐過來以後，雖然沒有拒絕，但看起來也沒什麽興致。

兩人關系不鹹不淡，看起來本不像認識多年的青梅竹馬。

這略微尷尬的氣氛，大家順勢開始調侃，試圖活躍一下氣氛。

“喲，顧哥，你還專門坐過來護著啊？”

“坐上家幫忙卡位呢。”

姜沒懂什麽意思，微微側目看過去：“什麽？”

“這游戲，到了某個數量的時候會很危險，但是坐你上家的人可以直接開他的上家，提前幫你結束這一局，或是直接加一個絕對安全的數字，讓你開了他輸就是。”

“上家位，能幫擋酒。”

顧時缊沒有反駁。

姜沉默了兩秒，繼續端著杯子喝水。

檸檬水的口，酸酸的。

…

前幾局都比較溫和，雖然是說了不需要讓著，實際上大家多還是先讓著了。

說是要等多悉一下規則。

一圈玩下來，姜就明白了游戲規則，也學會了要騙人，很喜歡一些自己手上本沒有的點數來騙人。

大家接連著被騙了三次以後。

姜舀了一口小蛋糕，松松的，心正好著，餘掃到旁邊那雙手過去，拿起兩個shot。

他很自然地給遞過來一杯。

姜順手接過，還要較勁說：“好了，大家真的不用讓著我啦，這點酒誰還喝不了似的。”

一會兒傳出去，省得說是靠大家讓著躲酒的，再或者——

說是顧時缊坐上家幫擋的。

說著話，的餘睨了一眼顧時缊的手，幹淨、骨節分明，手上沒有任何飾品。

沒有戴戒指的痕跡。

顧時缊“嗯”了一聲，問：“能喝多？”

“我的酒量深不見底，不需要你擔心。”姜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底氣不足。

酒量不行，但喝酒不上臉，而且酒上頭發作慢。

確實可以假裝沒喝醉。

喝就是了，可以撐到回家。

新的一很快開始，節奏也變快了一些，姜依舊自信滿滿，已經盤算起來自己一會兒要怎麽加碼。

正在思考，就聽到旁邊的顧時缊很冷靜地緩緩開口：“十五個六。”

姜：“？？？”

不是？顧時缊，你有病吧！！

這場上一共五個人，他開口就是十五個六，而且剛才到沈淮那裏的時候，明明還是十個六。

顧時缊加五個，就是讓這位置騎虎難下。

他但凡直接加到二十，就開了。

但顧時缊顯然故意的，給一個危險數字，等于鋒利的刀鋒就卡在離皮只有一厘米的地方。

姜只能著頭皮說：“那十六個六。”

到姜的下一位，哥們兒已經倒吸了一口冷氣，也覺得形勢嚴峻，只是他還沒決定好的時候…

顧時缊彎腰，輕敲了一下桌子：“我跳開。”

他說著話的時候，還把原本放在自己面前的那杯酒給姜推了過去，十分篤定地認為姜這場必輸無疑。

姜又沒懂。

跳開，什麽意思？

旁邊的人：“通常來說，按照順序走，但如果有人覺得你一定會輸，就t可以跳開你，懲罰按兩倍算，他輸了他自己喝兩杯，但他要是贏了。”

就得你喝兩杯了。

姜：“這不就是針對嗎？”

大家：………

的確是這樣的，沒辦法反駁。

“顧哥你真是…有點心狠手辣了啊，你字典裏的憐香惜玉呢？”

顧時缊微微挑眉：“開了。”

大家也只能把骰子盅打開，一眼看過去，只夠十三個六，其實沈淮手裏的六多的，他打安全牌。

只要顧時缊不加，姜那裏絕對是安全的。

反而是那個喊“十五個六”的顧時缊，手裏一個六都沒有。

姜：……

的目掃過去，看到顧時缊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手隨意搭著，給比了個“請”的手勢。

勝利者的姿態，睨著。

“嗯，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