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④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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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夜玩得過頭。
第二天睡醒的時候, 姜覺得格外口,迷迷糊糊地手去床頭櫃,忽然抓了個空。
又手夠了好幾下, 還是什麽都沒拿到。
這才稍微有些回神,緩緩睜開眼,看著空的床頭櫃, 和側一點溫度都沒有的位置。
啊,顧時缊不在家。
好可怕的習慣。
顧時缊在家的時候, 每天睡醒床邊都有一杯新鮮的檸檬水。
姜撐著子起來,坐在床邊醒神好一會兒才拖拉著鞋下樓去廚房。
站在樓下才約想起昨晚, 艾青去冰箱裏拿氣泡水,回來後跟說。
“對了小公主,你家冰箱上了個便簽,字好看的,不像阿姨留的。”
滕寧:“那肯定是老公留的啦。”
姜當時輕嗤一聲,本沒有放在心上,繼續吃飯, 這會兒走到廚房了才想起。
冰箱上的確著一張純白的便簽。
姜走過去撕下來, 垂眸看著那白底黑字,對他的筆跡再悉不過。
-【保鮮層有切好裝盒的新鮮檸檬片, 一片就夠,天氣冷, 不要加冰。】
他裝好的, 剛好是他出去這十天的量。
姜拿出保鮮盒,去旁邊泡水。
這才發現, 水杯旁邊,也早就放好了夾檸檬用的小鑷子。
為顧時缊邊的人, 的確是一件很省心的事,他從小就這樣。
雖然格最悶,但也是做事最細心最不讓人擔憂的那一個,所以爸媽才敢把姜托給顧時缊照顧。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一周後。
姜看著冰箱裏越來越的檸檬片,竟然下意識地以此計算起顧時缊回來的日子。
1、2、3…
數到三的時候,姜的手倏然停下。
在幹嘛!
肯定是,因為想要人回來服侍本公主了:)
每天都要下樓接水好麻煩,還是睜開眼就能手拿的覺舒服。
再一次給自己泡好一杯檸檬水,順手拿出手機翻看微信消息,雖然顧時缊不在家,但他們也不是沒有聯系。
他好像真的在認真扮演“丈夫”這個角,每天還會跟彙報一下況。
澳洲時間本就比國早兩個小時,他又起得早,每天姜睡醒的時候,顧時缊都已經彙報完午飯。
今天意外的沒有消息。
姜垂眸多看了兩眼,心跳加速半拍,但也沒有多想,隨後端著水上樓了。
雖說睡覺的房間只有一個,但家裏書房都有三個。
一個顧時缊用,一個用,另外一個備用。
姜上樓直接去了書房,理最近手邊沒解決掉的事,公司昨天聯系過,電話打來是有點給楊曼麗求的意思。
大概是說,從出道就是楊曼麗在帶,這次不過是一個工作失誤,讓不要太放在心上。
現在事既然解決了,就不要計較過去。
姜從頭到尾就沒松過口,態度強:“就算只是工作失誤,你們也應該好好理,我需要一個答複。”
公司那邊的態度其實也很明確。
“那…我們現在也沒辦法了,大家都很為難,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他們在偏袒誰太過于明顯。
姜也懶得搭理,索自己理起跟那些品牌的糾紛。
認真看律師發來的文件,回過神來已經是下午兩點,想著要隨便吃點什麽,又看了一眼手機。
現在已經是澳洲時間下午四點。
他還是沒有發消息過來。
姜有些心不在焉,隨便吃了點輕食又繼續去看文件。
在進娛樂圈之前,自己是有惡補一些法律相關的容,但總歸說還是不專業,又看了一會兒就覺得頭暈腦脹。
下午四點。
姜數次掃過手機屏幕都沒等到有消息亮起的時候,實在是沒忍住,主發了消息過去。
-【怎麽了,你這是真死了?】
-【別急著死啊,你先把你賬戶的碼跟我說了再死。】
消息一發出去,就沒有心做別的事了。
之前工作不斷,偶爾才能回家休息,只有現在姜才會覺得,一個人在家太過于安靜,也太容易坐不住、胡思想。
索開車去了滕寧的工作室,看做新品,滕寧有些意外姜的突然造訪。
但難得見來,趕把拽過來幫自己點評。
“這款腰帶好看嗎?我這次特地選了新材料,夏季款。”滕寧拿樣品給比劃。
姜問:“多錢?”
滕寧比了個“四”:“四千。”
“喔,好的。”姜敷衍回答,劃開手機屏幕,又摁熄。
滕寧沉默了數秒。
“不是,你認真的?”滕寧趕放下手上的東西,彎腰湊過來看,“我上次做了個兩千的腰帶你都把我罵死了!”
每次做産品定價都要做好被姜和艾青罵的準備,艾青總是那句話。
“富人的游戲我不想點評,你們自己玩兒吧,什麽腰帶兩千塊,超過兩百我都要考慮一下。”
姜比艾青炮多了。
“我說你腦子怎麽那麽笨呢?原來每次賣東西的時候都把自己的智商也掛上去了。”
“願意買你這破玩意兒的能是什麽人,洗.錢呢?”
“有錢也不是這麽給你玩的。”
但姜,今天竟然!說!好!這問題可就大了——
滕寧還想繼續盤問下去。
姜終于回神,說了句:“沒事,想事。”
“什麽事讓我們姜大小姐這麽費心啊?”滕寧問。
姜跟提了一下公司那邊的事。
滕寧一臉迷茫,沒太聽懂,往後靠了下:“可能顧時缊還是差點意思?可我覺得他已經很牛了啊。”
竟然威脅不到一個娛樂公司的高層?
姜睨了一眼,笑了,隨後跟解釋。
“雖說顧時缊混跡的不是我這圈子,但影響力還是在的,公司這邊不當回事,只能說明他們現在或許對顧時缊的實力有誤判。”
“或者他們猜到我們做戲,不t覺得顧時缊會花大力跟他們抗衡來保全我。”
這種爭鬥勞神費力,顧時缊只要局,就一定會被影響,他剛回國,手邊還有很多事要理,現在都還得時不時出國。
別說公司那邊了,其實姜自己都拿不準,顧時缊憑什麽要幫到那個地步。
滕寧咬了一口糖,若有所思:“我倒覺得顧時缊絕對會保你。”
姜擡頭,看向。
“如果他不想局,當初本就不會因為所謂的輿論力就跟你結婚了,他看起來,是一個做什麽事都要做到最好的完主義。”滕寧說。
這一點姜沒否認。
顧時缊的確是個完主義。
滕寧這人雖然神經大條,但看問題也最為直接,看了看姜那失魂的表。
滕寧一語道破:“你老公沒回你消息?”
姜:“……?”
“我談的時候也這樣,等消息等得心急,一個人呆著就覺得難,趕找朋友玩。”滕寧一副過來人的樣子的表。
姜眼皮跟著猛跳:“我們沒談。”
滕寧本不在乎的回答,只是拍了拍的肩,語重心長:“別憋著了,關心就打電話過去問唄。”
說完,還自己溜到隔壁工作間去了,把姜一個人丟在外面。
姜看著手機上不斷跳轉的時間。
下午六點。
澳洲時間晚上八點。
果然還是有點在意,既然在意,就做出行。
深呼吸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摁了撥號鍵,張地等著通話連接,但一陣寂靜後。
姜聽到的回答是——
“你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霎時手有些抖,腦子裏嗡嗡響,聽著那邊不斷響起的冰冷的提示音。
人在創傷上留下的應激綜合征,會持續很久。
就像現在,撥打顧時缊的電話被提示關機的時候,還是會止不住地抖。
會想起,七年前,一次又一次撥不通的電話。
姜很努力地鎮定下來,第一反應是從包裏拿出了顧時缊給自己的名片。
臨行之前,他會有事聯系的朋友,一定是很值得信任的友。
姜的手指有些輕,努力撥打了這個電話號碼,懸著一顆心。
這次沒有聽到冰冷的提示音,而是嘟聲響了大概四下後,那邊的男人就接起了電話。
他的聲音溫又沉穩:“你好?”
“你好…我…”姜在組織語言,思考怎麽解釋份和開口說明。
就在為難之時,男人忽然笑了一聲:“姜?”
“嗯…”姜應聲。
“顧時缊走之前有給我打過招呼。”宋斯硯說,“所以,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姜努力平複著狀態:“沒什麽…就是,我聯系不上他人,想問問你。”
“從中午開始嗎?”宋斯硯又問。
“嗯。”
“如果我沒記錯,今天有個大會,會開到澳洲晚上十點左右。”他說,“白天也沒有聯系你的話,估計是有別的原因,不用過于擔心。”
澳洲時間晚上十點,也就是還有兩個小時。
姜沉默著沒說話,思考了會兒,才緩緩接上:“好,謝謝你。”
“小事。”宋斯硯說,“他會議結束就會聯系你的,快去吃晚飯吧。”
姜又說了一次謝謝,這才掛斷電話。
得到宋斯硯的回答後,的心的確安靜下來許多。
隨後又一遍遍告訴自己。
沒事,沒事啊,都二十四歲了,不是十七歲的膽小鬼了。
宋斯硯的確是個靠譜的人,三言兩語就安好的緒不說,兩小時後,顧時缊的電話果然準時打了回來。
一分鐘都沒超過。
他是用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
姜看著那串陌生的數字,接起來,聽到他有些疲憊卻又盡力清晰的聲音。
“抱歉。”
“剛開完會,白天出門手機落在房間了。”
姜裝作無所謂地嗯了一聲,問:“這是誰的手機?”
“助理的。”顧時缊說。
“好吧。”姜頓了頓,“其實倒是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怎麽關心。”
很意外,顧時缊竟然松了口氣。
“那就好。”他說,“偶爾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問宋斯硯況。”
顧時缊顯然還不知道,下午已經聯系過,姜只是應著:“知道,我沒什麽事一定要找你。”
顧時缊笑了笑,兩人沒有多聊,就掛了電話。
姜也去洗了個澡。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看到顧時缊給發了一串數字和備注。
-【200524】
-【所有碼都一樣。】
看著最後三個數字陷了半秒的遲疑。
因為。
五月二十四日,是的生日。
22.
-
澳洲時間晚上十點半。
顧時缊接到一通越洋電話,電話那邊的男人在調侃。
“給你家裏那位打過電話了嗎?”宋斯硯問。
“當然。”顧時缊接了杯冰水,在套房的臺上坐下休息。
一整天的會議很消耗力,而且他還是主理人之一,本沒有任何分神的機會,發現手機沒帶在上的時候已經沒有機會聯系。
還好,某人說并不擔心。
這會兒宋斯硯提的時候,顧時缊甚至忘了要問他是怎麽想到提起這茬的,直到宋斯硯嘆了口氣,繼續跟他說。
“那你得好好哄哄啊。”
顧時缊不解,眉頭微:“什麽?”
“今天下午,找不到你,打電話給我。”宋斯硯停頓數秒,嗓音中帶著笑意,“你家小公主,都快哭了。”
澳洲此時還是秋季,漸冬夜之勢。
顧時缊端著一杯冰水,分明是有涼意的,但他的手卻沒有,又確認了一遍:“哭了?”
“打電話給我的時候聲音都在,聽起來是快了。”宋斯硯說。
顧時缊的手指在杯壁上磨了磨,最後輕笑出聲,說:“你可能聽錯了,沒那麽擔心我。”
“難說。”宋斯硯也只說了這麽句,“但是不管怎麽樣,你現在欠我個人啊。”
幫他哄小公主的人。
顧時缊嗯了一聲,任由著讓宋斯硯掛斷電話,通話結束後,他搖晃著杯中的冰塊,一飲而盡,而後咬碎了口腔中的所有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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