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稚可笑，當年這麽耿耿于懷的事。

其實是三兩句話就能解釋清的。

人啊，總是被年的憾和心緒，困于其中多年。

…

天氣難得放晴。

姜也難得有這樣的好心。

顧時缊先送回家，一會兒還要去公司，他現在，也要上樓換個服。

作為“回報”。

去公司的那套服，是姜幫他搭配的。

從屜裏拿出一枚針，給他遞過去，又說：“我今天打算去艾青家裏玩會兒，晚點回來，就不回家吃完飯了，你今天應該也不回家吧？”

顧時缊這麽晚才去，肯定要忙好一陣的。

“嗯。”顧時缊應聲，又問，“那你晚上什麽時候回家？”

“可能十二點左右。”姜不太確定，“跟閨聊天比較耽誤時間，你這種沒有朋友的人是不懂的。”

總覺得顧時缊沒什麽朋友。

每天就是兩點一線。

家和公司。

平日也沒有朋友約他出去，好像偶爾會回來得晚也是工作應酬，從來沒有過朋友邀請的局。

其實也可以理解…

畢竟他前幾年都不在國，京北那些公子哥早就有了自己的固定圈子。

就連沈淮，邊的狐朋狗友都型了。

顧時缊這時候去，也融不進去。

玩不到一塊兒。

姜覺得自己說得沒有任何問題，卻看到顧時缊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

“我這種，沒有朋友的人？”

姜：……。

難道是口而出，說話太傷人了？

“沒事啊，大不了回頭我想辦法給你介紹人t認識。”姜點頭，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顧時缊輕嗤一道，不回應這件事，只是跟說。

“注意安全。”

“準備回家的時候告訴我，我來接你。”

姜本是拒絕：“我自己開車，不用了。”

“今晚一定會喝酒，車也會停在艾青家。”顧時缊的眼神都沒閃一下，很篤定。

姜：“……？”

這的確是經常幹的事，他怎麽知道的？

“晚上聯系。”顧時缊還在笑，但將領帶遞給。

姜也是順手接過，就要幫他系，繞過去的時候，才意識到——

等等！怎麽莫名其妙被使喚了！

怎麽就變給他系領帶了！

但此時此刻，顧時缊垂眸看著，安靜著不說話，只等的作。

姜覺他不說話的時候，更加無法拒絕。

本來想說他兩句，現在也不說了。

顧時缊看著鏡子中，系好的領帶，還誇獎了一句：“嗯，比我系得好。”

“別。”姜趕說，“別想得寸進尺，我一次手很貴的，而且…”

而且最近睡眠質量太好了。

經常都不知道顧時缊是什麽時候走的，只知道自己醒得相對比較早的時候，他都已經出門了。

很難想象這個人怎麽會二十幾歲就把睡眠進化掉的……

姜的話沒說完，但被顧時缊補上了後半段。

“而且每天早上那個時間，你還沒睡醒。”他故意放慢語調，“嗯，不能打擾公主休息，不然會有起床氣。”

姜：“……”

顧時缊又理了理領帶，睨了一眼：“你是睡得沉的。”

“什麽意思？”

“我每天早上七點的鬧鐘。”顧時缊說，“我們住在一起這麽久，你從來沒有醒過。”

姜：？？？

等下！

“你竟然有設鬧鐘？”懷疑顧時缊在唬人，“我本就沒有聽到過，你是自然醒吧…”

“我從不自然醒。”顧時缊說，“如果沒有鬧鐘，我就算是打個盹，也醒不來。”

他常年困于一場夢境。

如果沒有外力，是不會醒來的。

姜輕哼，上說著：“我才不信。”

實際上——

比誰都信。

不然顧時缊有類似“夢游癥”的表現，從他們初吻那次開始，就覺到不對勁了。

他，好像需要被一種聲音喚醒。

顧時缊走後，姜本也打算去換一套服，但站在鏡子前看了看，又決定不換了。

這人本來有一種更強迫癥。

只要出門一趟，回家的服就都是要換洗的，一天可以換好幾次。

但今天的服…

是顧時缊給挑的。

即便擺還沾了一些濺起來雨水，也沒有換這條子。

今天艾青難得沒有加班，跟滕寧也準時帶著一大堆打包好的食出現在家。

閨三人組，每個月都有一次固定聚會。

平時大家工作忙碌，經常沒時間見面，有時候甚至會連線上聊天都來不及回複。

人終究還是需要時不時跟好朋友見面，才能活下來的群居。

艾青去給們倆弄冰塊拿杯子倒水，姜和滕寧則是在沙發上坐著。

滕寧一個垂眼就注意到姜擺的淺淺污漬，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手拿過來看。

“我草，真的假的啊，我們大小姐的子竟然沾上泥水了！”滕寧驚訝大。

艾青回頭看過來：“哦？”

姜從滕寧手中奪過自己的擺，又放下去，拍了拍，艾青也正弄好水，端著過來放下。

兩個人都以一種，十分好奇的眼神看著。

姜很是隨意地了一下頭發，故作平淡的語氣：“早上跟顧時缊一起去給他媽媽掃墓，他挑的，我沒來得及換。”

這話剛說出去。

滕寧：“哦喲，故意來秀的？”

“夠你們小了，還有你來不及換的服？”艾青往旁邊的懶人小沙發上一躺，悠閑自在。

姜什麽樣，們倆還能有不知道的？

“沒有。”姜一向將貫徹到底，“我就是覺得，別人幫忙搭配的服很新奇，顧時缊眼還行，這不也好看的？”

兩個人太了解姜，這會兒要先捧場。

艾青鼓了個掌：“嗯，不愧是我們大小姐的老公，眼不錯。”

“他要是眼不好，也不會跟你結婚。”滕寧說，“你們倆眼都好，天生一對啊——”

姜：……。

這怪氣的捧場。

隨後艾青稍微挑了挑眉，主問：“你最近跟顧時缊進展不錯啊，還真是日久生了？”

他們倆之間的氛圍，明顯變了。

姜先是不作回答。

等們打趣，自己聊會兒。

“喜歡上我們家寶貝，簡直輕而易舉。”滕寧說，“不過不排除有些狗男人就是饞你子的可能，還是要小心！”

他們倆的事，還是艾青看得更清楚，便又問姜：“怎麽樣？你自己怎麽想？”

這段婚姻。

說來是利益關系，各取所需，實則不然。

在擁有確認的前就結婚，除非兩個人都絕對不會心，不然…

絕對是各自心懷鬼胎的曖昧游戲。

艾青也好奇，他們倆這場游戲，進行到哪裏了，再一次問了後，滕寧也不攪合了。

就等著姜回答。

三人之間，瞬間陷一種有些嚴肅、認真的安靜。

姜垂著眼，攪了攪杯子中的冰塊，看起來想了好一會兒，能覺到顧時缊最近對自己…

好像跟之前有點不一樣？難道他們真的日久生了？

這樣的困，正適合閨夜話來談，姜的手停頓，微微擡頭。

的眉頭還有些擰著，張又期待。

“你們說，有沒有可能，顧時缊真的喜歡我？”

53.

-

艾青的確沒想到，姜會直接問這個問題，看了好一會兒，沒急著回答。

倒是滕寧比較震驚。

“等等！你這是真的心了啊。”滕寧說，“喜不喜歡這個事很難說的，而且還是有協議夫妻的關系…”

滕寧說起這檔子事，就不得不發揮自己作為“八卦王”的實力了。

“前面我有個朋友也這樣，家裏需要介紹了結婚對象，跟你倆差不多，協議婚姻。”

“男方也是各種寵妻無度啊，要什麽給什麽，安全拉滿。”

“我那朋友當然也就心了，不過人格也直接的，就莽上去了。”

“你猜怎麽著？這男的說，從來沒有過，他只是在扮演一個妻子的丈夫這樣一個角，對他來說，要對好也是輕而易舉的。”

“沒必要對不好，鬧得兩家人都很僵，但是沒有的，只能給被的假象。”

“我發現男人真的是一種高度理的生，他甚至告訴我朋友，如果可以接…”

“他可以用這種假象，騙一輩子。”

滕寧說到這裏，連連搖頭。

“不過我朋友還是選擇了離婚，這事兒怎麽說呢，要是不知道真相，可能真能騙自己一輩子。”

但一旦知道了真相，自己騙自己都做不到。

滕寧這說完，態度其實很明顯了，倒也不是想潑冷水，就是擔心…

姜萬一也這樣，怎麽辦？

男人們的冷漠和高度理智，是讓人無法想象的高度重合。

姜對滕寧會這麽說也不例外，畢竟其實，自己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也不會問們。

要是真的有那麽確定，就直接給顧時缊A上去了。

這時候，艾青從懶人沙發上撐起子，手拍了拍姜。

“如果我說，我覺得他是喜歡你的呢？”艾青的想法跟們倆不同，“我早就覺得他喜歡你了。”

說完，姜的神卻沒有太大的變化，自己甚至有些無奈、輕松地聳了聳肩。

“糟糕，我不信。”

“看吧，說了又不信。”艾青也不意外，笑，“喝點酒嗎？”

這門學問太複雜了。

、曖昧、愫，都需要經過歲月的證明。

他們需要一些時間，去對方是否真的存在意。

姜沒拒絕，說：“好。”

既然有些問題很複雜，那就喝酒，聊點別的開心的事，人的一生有很多事要做。

要關心的，也不僅僅是自己的。

這也不過是人生的一項附屬品。

艾青家裏存了很多酒，都是滕寧和姜拿過來的，這兩人每次有什麽名貴酒品就給往家裏塞。

都開玩笑說，兩位大小姐再往這裏放東西，都要比這套房子貴了。

…

姜t的酒量確實一般。

今天艾青挑了個濃度和純度都也很高的酒，兩口下去就先暈乎了第一勁兒。

“所以你前公司聯系你了嗎？解約以後，打算退還是去別的公司？”艾青問。

姜這個人對事業沒有太大的熱。

畢竟家境好，就算不努力，也夠過浮華的一輩子了，只有苦難可以催生出人的拼勁。

姜晃著手中的杯子，想了想，回答：“會。”

艾青沒有說太多，只是跟了杯子，說：“你變了很多，長大了。”

艾青比大兩歲，卻像是比十歲，對的一切都了解。

姜嗯了一聲，抿了抿，竟然把自己說笑了。

是啊，變了很多。

一開始選擇進娛樂圈，確實是擰著一想要被顧時缊看見的勁，又不想被他看不起。

所以才會自己想要努力往上爬。

但說到底，又真的是個沒什麽吃苦閾值的人，說著要去吃苦，實際上經常“放過自己”。

們三個聚會時，也經常調侃說笑。

姜的確，也曾經說過：“就十年合約，這十年，要是我還是沒得到想要的，就不幹啦，每天好累，想休息。”

要回去當盡寵的公主。

如果可以過安逸的生活，誰又是真的一定要吃苦呢？

沒想到來了場意外，讓姜的合約時間直接砍半，而且現在沒在工作，也被保護得很好。

日子比之前更滋潤了。

艾青難免會懷疑，是不是會提前退圈，但姜竟然說，會繼續走下去。

這一點，姜回答完，自己都有點驚訝，但慢慢反應過來…

因為現在，是為了自己，不再是為了別人。

滕寧也湊過來打趣：“好啊，我們，要繼續努力，早日奪得影後桂冠！對了，那個陳俊澤…”

滕寧是個典型的際花，什麽消息都能搞過來。

“他跟任西舒是真的哦。”滕寧說，“當時本來的確是要造勢宣的，先讓狗仔放出風聲預熱，沒想到你發聲明打臉給他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