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④①

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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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人洗澡這件事。

比姜預想中難多了。

顧時缊照顧的時候, 姜總是閉著眼，不管是力道還是水溫，亦或是其他。

顧時缊都總能輕松拿和把控分寸。

他做得那麽輕松, 總讓姜有一種，這一切本就是很簡單的錯覺認知，但姜自己起手來, 才發現自己原來笨手笨腳的。

但狠話都放了，要做就要做到底。

姜讓顧時缊乖乖躺著塗, 的手卻在某地頓了頓，本不敢繼續下手。

因為眼睜睜地看到——

他不對勁。

“顧時缊…！！！”姜恨不得咬他, “你能想點兒正經事嗎？”

顧時缊表示無奈：“不是我在想，是你的。”

“這不是很我的思維控制。”為了表示自己的思想純潔，他還特地補充。

姜：“……”

姜：“反正，今天不要。”

“嗯。”顧時缊難得承認自己也累了，“早點睡。”

姜小心翼翼地避開，但還是要譴責他。

“你再也不是我心中那個幹幹淨淨的顧時缊了！”姜表示，“你以前很純的…什麽時候就這樣了？”

雖然姜理解。

七年不短, 足夠讓一個青年長為直面的男人。

但！那個冷冷的顧時缊呢！

最近老想起以前的顧時缊, 永遠喜歡穿著幹淨簡單服的顧時缊，他看世界的眼神總是冷淡。

好像, 一切都不存在于他的之間。

這種疏離的。

印象中，顧時缊甚至會有出對整個世界都嫌棄的厭惡緒, 那種時候, 就總是想抱抱他。

姜說著，卻突然被顧時缊握住了, 他著的手腕，忽然湊近, 笑了。

他沉著聲音反問。

“你怎麽就能確定，我以前不是這樣的呢？”

姜：……？

等等，腦海中不存在的記憶增加了。

很久以前的某個夏日午後，趴在桌上睡午覺，做過一個很長的夢。

夏日夢境實在困人，讓人分不清夢境和現實的疊。

夢到顧時缊親了自己，可是再睜開眼的時候，本無法確定臉上的出現的是不是真的。

起開窗通風，看到顧時缊在院子裏的搖椅上躺著。

作業本蓋在他臉上。

風吹來時，書頁翻，他似乎沒醒，只有手指微蜷了一下。

風鈴聲輕響，心事也跟著咣當咣當，姜跑下樓，問江雪蘭——

“媽媽！剛才時缊哥哥，有沒有來過我房間？”

江雪蘭回頭看著，眉眼彎彎：“想什麽呢？你不是在睡午覺嗎？他怎麽會來。”

是啊，他怎麽會來。

姜失落地斂下眸，拿了兩只雪糕出去，顧時缊還在院子裏小憩，房間裏的風鈴還在響。

外面這麽熱。

姜本來是想拿雪糕給他吃的，但又不忍心醒他。

最後都在手間融化，才反應過來，又悄悄跑回去，在這個位置撐了掛起一把小小的遮傘。

又拿起小風扇，放在顧時缊面前給他輕輕吹風。

姜蹲在旁邊。

聲音很輕很輕，覺得顧時缊不會聽得清。

“要睡個好覺哦。”

姜蹲在旁邊看了他很久，不知道顧時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這裏睡午覺的。

了自己的臉，總覺得有些餘溫。

他真的…沒有來親過嗎？

當時不管怎麽想，都不可能是真的，這件事姜從來沒有懷疑過，本來都要從記憶裏面抹殺了。

但現在，姜忽然對此保持懷疑，微微蹙眉，提問。

“顧時缊。”

“你以前！是不是親過我？”

顧時缊別開頭，“噗嗤”一聲地笑，不正面回答，還給提起要求了：“大名是不是太疏遠了？”

“什麽？”

“你要是我時缊哥哥，或者老公——”他停頓，“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告訴你。”

姜：“……”

“那你這輩子都別說了。”

…

夫妻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

第二天一早，姜難得覺到顧時缊起床的靜，雖然人還是迷糊的，但依舊下意識地跟著爬起來了。

眼睛都沒完全睜開，聲音也帶著倦意。

大腦完全沒醒，夢游似的，連稱呼都沒想起來要哪個，于是一開口就是顧時缊最喜歡的那個。

“時缊哥哥…”姜打了個哈欠，“等等我。”

要幫他穿服，都是現在潛意識裏的事。

姜半睜著眼幫他系扣子，終于在要給他系領帶的時候人才多清醒了點，但心還是綿綿的。

弄好了以後，還手要他抱自己，有些撒味道。

“你不用謝一下我嗎？”

顧時缊笑了，手將抱，低頭親了親，才說：“嗯，去繼續睡吧。”

姜總覺得自己在顧時缊心目中是個懶鬼，了眼睛：“我一會兒就起來工作了。”

說完，想起點什麽。

“對了，你手不方便，就不要幫我沖檸檬水了…”姜說，“我自己知道起床喝！”

“好。”

顧時缊走了後，姜才重新回床上，沒有睡太久，只是淺眠了四十分鐘。

把瞌睡蟲趕走後，姜在樓下給自己沖檸檬水，喝下去第一口嗆到。

——不對？

——今天早上是不是他時缊哥哥了？

不是。

沒睡醒的時候都是這樣的麽？

其實這個稱呼，本來是沒什麽問題的，以前也最喜歡這麽他了…

要說起來還是怪顧時缊！

都怪他！現在這個稱呼才會變得奇怪！

要不是之前，他總是在床事時，喜歡引這個，也不至于，現在這個稱呼都變得不純潔了：）

姜正在心譴責顧時缊，垂眸看過去。

一眼看到兩條信息。

分別是兩個人發來的。

顧時缊說：【寶寶，我三天後的航班去國，不用擔心，會平安回來，也會準時回來。】

還有幾天，就是的生日了。

顧時缊說他不會錯過。

他一定經過深思慮才決定在這個時間去一趟國。

姜一開始本來是有想過，顧時缊的工作那麽忙，要不要自己跟他一起去國外過生日好了。

只是這樣也不方便，顧時缊忙工作還要照顧。

而且——

姜暫時沒回複顧時缊，而是看了另外一則發來的消息。

是導演發來的。

-【看到昨天的新聞了，還好沒什麽事，你心還好吧？對了，23號試鏡，記得準時來喔~】

而且。

也有自己的工作。

姜最後選擇了先回複導演的消息，也覺得很抱歉。

畢竟昨天臨時出事，實在整理不好這種突發況時刻的心，都沒跟人說清楚。

而且…後面忙其他事，姜又把這事兒給忘了。

今天還要人導演自己主給信息來。

姜給人道了歉，又認真解釋了一遍自己當時的況，導演表示很理解，并沒有任何責備。

-【只是沒想到，陳俊澤…哎，雖然我一直不太看好他的演技，但這事走向確實有點令人震驚。】

-【你們倆都是呀，出門在外好好保護自己。】

姜乖乖點頭，跟導演聊完，才去回複顧時缊。

-【知道啦。】

-【你要是不回來，我就跟爸爸媽媽一起過了，哼！】

-【還有！出門！帶保鏢！】

顧時缊：【返程的航班在24號，晚上七點到家。】

他是一定會回來的。

這兩件事算是落定，姜自己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回頭又去聯系爸爸媽媽。

昨天他們這邊電話都要被打了。

據說沈淮急得在家轉圈，他昨晚出去喝酒，第二天一覺睡到下午。

看到新聞那會兒，他們都在警察局裏。

沈淮打兩個人電話都沒人接，問什麽都問不到，還跑到姜家老宅那邊，問姜爸媽況。

姜先和江雪蘭還得安沈淮的緒。

這傻孩子，最後就只會念叨。

“行行行，沒事就行…”

姜先和江雪蘭的確是第一批知道消息的，在姜還在去醫院的路上，他們就給打過電話。

姜強撐著說沒事，新聞都報告沒事了，不過後續他們需要理一下，估計得忙完再聯系。

姜一直在跟爸媽斷斷續續彙報著況，但到了今天白天，才能帶著安靜的心跟爸媽再次視頻通話。

電話接通，倒是姜先安起來：“沒事吧？你也不用太擔心了，嫌疑人已經抓捕，相信警方。”

“嗯。”姜說，“我還以為你們擔心呢，我沒事的。”

“我們家比之前要t堅強了哦。”江雪蘭說，“你讓小顧好好照顧啊，你也多幫忙，你們倆現在組了自己的小家庭，爸爸媽媽手不了太多事啦。”

姜點點頭。

“那個…”忽然想起自己忘了解釋這件事，“我跟顧時缊…我們倆，之前不是說…只是因為那件事結婚的嗎？”

“嗯？”姜先湊過來，一副好奇的樣子。

“但現在，我們是真的想在一起。”姜說著有點不好意思，“就…就…應該是要認真結這個婚。”

說完，本以為江雪蘭和姜先要認真考慮一會兒，沒想到那邊傳來他倆的笑聲。

江雪蘭：“幹嘛？我可是你媽媽，我能不知道你正在想什麽嗎？”

如果不是有私心。

姜一開始，本就沒有任何必要一定要跟顧時缊綁定所謂的夫妻關系。

的心思過于明顯了。

“你老公也是哈，那天回來直接給我跪下了，說要娶你。”姜先忽然揭穿他。

姜：…………？

什麽？

“你真當你爸媽是傻子啊？讓你倆過家家？”姜先也跟著笑，“我從一開始就答應了顧時缊那小子的請求啊。”

顧時缊很久之前。

就跟的父親請求過——

請您把兒嫁給我，我會對好，也會保護，會在每一個需要我的時刻出現在邊。

說實話，一開始姜先的確懷疑過他到底能不能做到。

但顧時缊，從不讓人失。

一直以來都是。

“總之呢，你們倆就好好過日子。”江雪蘭說，意有所指地說起，“小顧，不容易的。”

姜倏然想起那次回家。

江雪蘭跟姜先在廚房聊天，說顧時缊命苦。

現在回想起來。

顧時缊昨天出了這麽大的事，他的父親…好像…沒有任何的消息。

姜斂下眸：“嗯，我會好好對他的。”

“這就對了。”江雪蘭欣一笑，“有些話，我和你爸爸也不知道怎麽對小顧說啊…”

姜認真聽著。

看到江雪蘭一臉認真。

“。”

“你要告訴他，我和你爸爸，除了是你的後盾和退路——”

“也是他的。”